呂宗師心里一驚,旋即也是無奈。
這小子,是鐵了心要殺玉成子。
可是,玉成子不能死啊。
畢竟,他可是何宗師的師弟。
若沒有這一層關系,他豈會管玉成子的生死。
嘆息一聲,呂宗師轉身追了上去。
“嗯?”
他驚訝發現,陳陽的速度,快的有些離譜。
一時之間,他居然都追不上。
“糟糕!”
呂宗師有些急了。
太大意了。
差點忘記,這小子可是屠過龍的。
雖說那是秘法,但這小子本身也不差。
而且據說他有不少好東西。
既然敢來九霄宮,豈會沒有一點準備?
玉成子心臟微抽。
呂宗師的話都不好使了。
他轉身還要逃。
卻在此刻,陳陽左手捏訣,速度竟是再度快了幾分。
“耳竅!”
玉成子感覺到他身上暴增的無形氣息,心臟持續抽搐。
尋常人便是開了耳竅,也不可能提升如此明顯。
這小子,開了耳竅,與不開耳竅,區別怎的如此之大?
殊不知,陳陽并非動用耳竅。
施展的,是道門六神通,耳通。
施展瞬間,只覺腎上腺素飆升,全身毛孔不斷的舒張,似有生命一般的一呼一吸,極有節奏。
耳通能洞聽天上地下,四面八方,一切音聲,元不悉聞。人天禽獸,喧飛蠢動,一切眾生聞悉,曉了分明。
此時此刻,陳陽近乎以耳代眼。
方寸天地,微弱毫音,盡在他算計之中。
玉成子一舉一動,都盡入他耳中。
便是連他即將要逃離的軌跡路線,也在陳陽掌控之中,清晰無比。
耳通或許不如身通那般強大,但亦不弱。
道門六神通,便沒有一樣俗物。
“唰!”
陳陽腳下橫移,在眾人看來,他的行動軌跡,與玉成子完全背離。
唯有呂宗師,見他動作,眼皮一跳。
這分明是玉成子即將逃離的方向。
他…竟然能夠預判到?
兩個呼吸后。
陳陽突然一劍刺出,前方是空氣。
可就在他刺出瞬間,玉成子就像是傻子似的,主動跑到那里,主動的用身體去迎上陳陽的劍。
在眾人看來,詭異極了。
玉成子一身汗毛炸立,情急之下伸手去擋。
卻哪里能擋得住。
陳陽抬劍頃刻間,與他肉掌相觸。
“嗤!”
劍刃刺穿他的掌心而過,玉成子卻面無表情,急速的后撤。
“死!”
口中輕喝,陳陽先他一步上前。
手掌轉動劍柄,玉成子的右掌瞬間別絞成碎肉,一劍刺穿他的肩胛。
玉成子吃痛,腳步亂了,強行鎮定的臉色此刻再難掩驚慌。
“我今天竟是要死在他的手里?”
玉成子感到萬分不可置信。
胸口一股郁氣不得吐出。
“噗!”
陳陽手上發力,古劍沿著他的肩胛處,將他半邊肩胛連同右臂整根斬斷。
“啊!”
玉成子發出嘶吼之聲,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了,臉色慘白如金紙。
陳陽還要再一劍斬下時,呂宗師終于趕來,拂塵如鞭卷住陳陽的劍,將其拉偏。
玉成子趁機向門外奔襲,忍住斷臂之痛,隨手拍下幾張符篆,而后拍下神行符化作一道殘影快速離去。
憤怒至極的聲音隨著空氣縹緲不定的傳了回來。
“陳玄陽,今日我不死,他日必殺你!”
眾人望著地上殘留的鮮血,看向不知跑去何方的玉成子,皆是無言。
“呂宗師,你護一個該死的老雜種,現在將我立于危險之地,我可真是感謝你啊!”
陳陽抽回長劍,冷笑連連。
呂宗師擰眉,搖了搖頭,對李團長道:“我會將他抓來的。”
話畢,呂宗師腳下如有浮云般,向著玉成子追了去。
沒能親手宰了玉成子,實在遺憾。
但今日之后,玉成子必將身敗名裂。
陳陽走回來,看著腳下的行風,看向李團長:“這些,夠了嗎?”
李團長點頭:“真相大白,此事我會通知道協……”
“既然真相大白,何必勞煩道協。”
“我江南省道門難道無人?”
他未說完,就被陳陽打斷。
“噗!”
繼而,陳陽突兀一劍洞穿行風咽喉。
李團長張著嘴,剩下的話都忘記說了。
將劍抽出,也不去擦拭劍刃的鮮血,陳陽頭也不回,反手將劍擲了出去。
“咻!”
“噗!”
劍光從眾人眼前一閃而過,再度洞穿蔣談秋的眉心。
輪椅砸翻在地,蔣談秋腦袋幾乎被切為兩半。
顧明坤姐弟臉色發白。
眼看蔣談秋生生的死在眼前,他們心頭發憷。
生怕,下一個就是他們。
陳陽走過去,將劍拔出,慢條斯理的將鮮血擦干凈,而后看向眾人。
“陵山為江南省省會,真人卻不過一手之數,遇事無人統領,才有今日之事。”
“上真觀之事,更是引來他人攻擊我陵山道門。”
“此刻起!”
陳陽向前一步,周身氣勢浩然,不禁令人呼吸一滯。
便聽陳陽聲如雷音般說道。
“此刻起,我陳玄陽,自封真人,鎮守陵山!”
“誰同意,誰反對?”
這滾滾道音,響徹在眾人耳邊,縈繞不絕。
他要做真人。
穹山斬妖,無人可擋。
但道協必定有所估量,若陳陽不提,他們絕不會主動冊封。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決心。
“紫金山道觀,無異議。”余靜舟最先開口。
“清風觀,無異議。”法明緊隨其后道。
文千江與劉含先對視一眼,自知大勢所趨,不可擋。
于是紛紛應聲。
十月二十七日,正午。
陵山道觀住持,陳玄陽,于茅山九霄萬福宮,自封真人。
道門數百人,無異議。
玄真看著氣焰極盡張狂的玄陽,不禁微笑。
自己這師弟,成長的速度,快的讓他這個做師兄的,都感到驚訝。
以二十歲之齡,冊封真人。
道門近百年來,也只有他一人。
從九霄宮離開。
陳陽與玄真前往醫院。
至于九霄宮的爛攤子,自然有人收拾。
究竟是誰指派王始送信,對陳陽而言已經不重要。
而對李團長等人而言,這個人就是玉成子。
他已經跑了。
等呂宗師將他抓回來,最輕也是廢除道行,逐出道門。
當然,陳陽猜他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情。
只要不承認,就不會死。
他可沒有這么傻。
“跑了。”
呂宗師回來,說出這兩個字時,老臉有些紅。
他親自出馬,居然沒能找到玉成子。
議事堂。
呂宗師道:“一會兒我去找老何和老李,一定會找到他。”
“從今天起,玉成子不再是九霄宮住持,不再是道門弟子。”
“住持人選,你們自行決定。”
靈清點頭,心頭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同時還有些激動。
玉成子不插手,住持之位,非他莫屬。
“呂宗師。”
余靜舟將他離去之后,陳陽說的話,轉述給他聽。
聽完后,呂宗師沉吟片刻,說道:“走程序吧。”
“市道協可以直接冊封,但我建議還是由國家道協冊封。”
“年紀是小了一點,但以他的功勞,夠資格了。”
“本想拖一拖的,現在看來,不能拖了。”
“他想做,就給他,別鬧騰就行了。”
“我先走了,冊封時我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