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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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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株雜草,從泥土里冒了綠芽。

  路過的野獸抬腳將還未長開的雜草踩死了。

  一塊石頭,就放在那里,不論時間流逝,石頭也不曾變化。

  一對年輕的男女,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成婚。

  十方眾生,人間百態,于此刻,盡在陳陽眼中掠過。

  他就是一個旁觀者,看待著所有發生在眼前的事情。

  像是看待歷史,又像代入了自身。

  喜怒哀樂皆有感受。

  一位老道,騎著青牛從天而落,在一塊石碑上寫下了陳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道德經》。

  道可道,非常道……

  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下。

  陳陽看的認真,如此之近的距離,他幾乎可以看見老道書寫下每一個字的筆觸,所要表達出來的情緒。

  那是大道至簡的思想,那是充盈天地而不爭的純粹。

  恍惚之間,陳陽的意識逐漸歸還自身。

  眼中景物逐漸被大雄寶殿的佛像金身占據,被寬廣的大堂所占據。

  看著坐在蒲團上,望向自己的普廣。

  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就已經坐滿了的諸位高僧。

  過去了多久?

  好似是一瞬之間,又像是無數輪回。

  那一念,似花開,芬芳馥郁。

  “那道士在干嘛?傻了啊?”

  大殿外,僧眾們見陳陽一動不動,連話也不說,議論紛紛,

  吃完飯就匆匆趕來的記者們,站在攝像機后面,也是有點火大。

  要不是因為有人突然撞鐘,他們也不至于吃個飯還這么趕。

  “答不出就趕緊出來啊。”

  “別耽誤我們時間,我們還要答辯呢。”

  外面有弟子喊道。

  上座的一清大師,忽然說話:“安靜。”

  頓時無人在說話。

  一清大師看著陳陽,眼中異彩連連。

  “他在悟道。”

  一清大師輕聲的說道。

  其他高僧一驚,仔細看著陳陽。

  一清大師道:“都不要出聲,這等機緣不小,莫要斷了。”

  眾高僧微微點頭。

  眼看那佛像裊裊燃燒著,普廣忽然走過去,兩指掐住燃了三分之一的佛香,將其捻滅了。

  也是此時,陳陽的意識終于徹底的清醒。

  “什么?”

  他問道,略帶著一些茫然。

  普廣蹙眉:“什么什么?”

  陳陽道:“法師問我什么?”

  普廣未答,而是問道:“可以繼續答辯?”

  “可以。”

  普廣點點頭,手指輕搓,佛香便是神奇燃燒。

  他回到蒲團坐下,問道:“什么是佛?”

  與方才再不同。

  陳陽聞言只是一笑,抬頭看看大殿穹頂,低頭看看腳下方磚,再扭頭看向門外……

  “這道士傻了吧?普廣法師與他論法,他亂轉腦袋瞎看什么啊?”

  僧眾們簡直想把這個不尊高僧的道士趕出去。

  普廣卻是眼睛一亮,大笑道:“好,好,好,答的好!無處不是佛,道長果然厲害!”

  僧眾們一愣,這就答出來了?

  什么話都不說,這也能行?

  “該道長你問了。”普廣說。

  陳陽:“如何是禪?”

  普廣:“是。”

  陳陽:“如何是正法眼?”

  普廣:“不是。”

  陳陽:“如何是空?”

  普廣:“空即是空。”

  陳陽:“是嗎?”

  普廣:“不是嗎?”

  陳陽:“是嗎?”

  “這……”

  陳陽連問兩遍,普廣忽生懷疑,接著苦笑搖頭:“貧僧不及道長。”

  門外的僧眾都是聽傻了。

  “你聽懂了嗎?”

  “沒有哎。”

  “太高深了,我居然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也是我也是,那道士問的,普廣法師答的,感覺不在一個頻道上啊。”

  “這道士厲害,普廣法師第一問,他那回答便能看出,是個狠角色。”

  “真是處處透著玄機啊,我們應當仔細聽才是,或許就有感悟。”

  第一問,普廣沒能答出。

  他向陳陽行合十禮:“道長是繼續答辯,還是落座?”

  他已經忘卻陳陽道士身份,就這份對法的理解,值得他尊重。

  別看他是維那,粗糙的漢子,但在佛法之上,悟性卻是連在場的一些高僧也比不上。

  陳陽稽首還禮,心中還有些意猶未盡,有些不好意思道:“貧道,還想繼續答辯,各位高僧勿怪。”

  普廣哈哈大笑:“理應如此,何來責怪?”

  他走過去,重新取出一炷佛香點燃,插入香爐之中。

  這便代表,第二輪開始。

  大殿外,凈塵眉頭緊蹙。

  他沒料到,事情會呈現出這般頗具戲劇性的一幕。

  他看向大殿中的其中一位高僧,那位高僧似有所感的看過來,兩人目光接觸,凈塵對他微微點頭。

  后者也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

  “這位道長,不知高姓大名?”這位年近五十的僧人,忽然問道。

  陳陽道:“陵山道觀住持,玄陽。”

  “原來是玄陽道長,久聞江南出真人,今日一見,果然不虛。貧僧靈谷寺監院,了凡,特此請教。”

  “了凡大師,不敢。”

  “什么不敢?”了凡一張圓臉忽然布滿嚴厲,厲聲問道:“敢做不敢應嗎?”

  陳陽一愣,旋即擰眉,這就開始論法了?

  怎么連個流程也不走?

  看上去,倒像是有幾分故意找茬的意思在里面。

  于是陳陽一笑答道:“敢應不敢放。”

  “放下!”

  “我兩手皆空,放什么?”

  “那為什么還抓著?”

  “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

  偌大殿內,此刻鴉雀無聲,就連媒體記者,也是看傻了。

  雖然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論什么,但卻覺得好高深,好厲害的樣子。

  殿外僧眾,又是一臉傻眼驚嘆的模樣。

  這兩人,一個問的兇,一個答的快。

  不管了凡如何問,陳陽都能接得住,并加以反問。

  一清大師,凈嚴大師,以及金牛寺的住持,此刻皆是暗自點頭。

  這才是論法,而不是一問一答的小孩子過家家。

  前者考驗的是對法的感觸與領悟,后者則更像是套了方圓,有跡可循,固定死了。

  “如何是空?”

  了凡忽然問道。

  眾人一聽,都有些無語起來。

  這可是陳陽先前問普廣,并將普廣問的回答不出來的問題,他卻是直接拿來用了。

  當真是有些……無恥。

  “破!”陳陽想也不想的說道。

  了凡一笑:“是么?”

  “不是。”

  “不是還答!”了凡瞪眼道:“討打!”

  “不是還問!”陳陽也喝道:“欠揍!”

  兩人怒目而視,眾人皆是驚住不言。

  良久,了凡忽然一聲嘆氣,合十雙手搖頭道:“道長說的極是,是我敗了。”

  “了凡大師也辯不過?”

  這就敗了?

  僧眾已經不知作何感受。

  凈塵一張臉,陰沉的宛如能滴出水來。

  倒是身旁的真空與真覺,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笑容。

  “咚!”

  突兀的,銅鐘之音,再度響起。

  僧眾看去,撞鐘之人,竟是凈塵。

  他走過來,眾人自動退開,分出一條路來。

  他跨入大殿,面色平靜道:“金牛寺,凈塵,請玄陽道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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