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斯特維修站,哪怕張一飛坐在休息室,都能隱約聽見賽道上時不時傳來的加油吶喊聲音。
甚至有些比較狂熱的車迷,不顧現場安保的勸阻,拼命的朝著維修站后方的看臺擁擠,就希望能近距離看張一飛一眼,或者跟他說一聲加油。
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張一飛算是真正國民巨星,超越了姚名跟劉祥的聯合體。既像劉祥一樣打破了外國對于短板運動的壟斷,而且比姚名還要強很多,真正的站上了巔峰有了奪冠的能力。
聽著這些車迷跟粉絲的吶喊,心理素質相當恐怖的張一飛,都忍不住有些心潮澎湃,果然主場的味道是如此的讓人向往跟迷醉!
“桿位1分31秒788的圈速,是你的極限嗎?”
同樣坐在休息室的阿隆索,猶豫了很久終于問出這句話。
從排位賽結束之后,阿隆索就一直陷入震撼之中,他身為隊友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張一飛可以突然跑出如此恐怖的圈速,這是賽車模擬器跟練習賽都沒有跑出來的。
突破一點的話,還能說是爆發了狀態的潛力,比練習賽足足快了0.5秒,絕對是隱藏了實力。
問題是練習賽隱藏實力很正常,但是在車隊內部,賽車模擬器訓練也在隱藏實力嗎?
那張一飛又用什么保證,自己一定能開出這種恐怖的圈速,憑勇氣跟自信嗎?
阿隆索不是一個能藏得住話的人,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干脆就開口向當事人詢問。
“你覺得呢?”
張一飛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直接告訴我,你還能更快,只是我想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那你現在操控普羅斯特AP05賽車,熟悉感怎么樣?”
依然還是一句反問。
“如同我身體的一部分。”
阿隆索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哪怕這輛賽車不是專門為了他而打造的,但是一年時間開下來,賽道上跑了無數圈,這輛普14號普羅斯特AP05賽車,也如同阿隆索身體一部分那么熟悉。
所謂的車人合一,就是這種狀態。
“那么東海賽道,曾經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張一飛說完這句話之后,直接站起身來,推開休息室的大門,朝著維修站前面的控制臺走去。
身為一名F1車手,這個時代賽季下來要跑17條賽道,如果跑個兩三年,算上更替的賽道,更是有可能高達二十三條。
像后世一個F1賽季,賽道已經高達21條,甚至還有著逐漸增多的趨勢。
但是對于上輩子的張一飛來說,東海賽道就是兩年間的唯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行駛在這條賽道上,就如同操控的賽車一樣,幾乎成為了張一飛身體的一部分。
只是很遺憾,他上輩子天賦不能說很差,但是也遠遠達不到世界頂尖的程度。好不容易達到了走出國門的地步,卻因為一場賽車事故,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方程式車手。
歷史已經改變,身體也已經改變,靈魂跟思維卻沒有改變。
這條東海賽道,永遠都不會在張一飛記憶中抹去,已經徹底的融入進身體,或者說靈魂!
看著張一飛離開休息室,阿隆索其實并沒有很清楚,曾經是身體的一部分,這句話到底該如何解釋?
張一飛來到控制臺,此刻車隊策略組成員,正在進行著最后的賽前準備。
本應該是任務最重的收官之戰,不過這一次卻成為了整個賽季下來最輕松的一場賽事。像是賽車調校、進站策略等等方針,張一飛都已經早早做出決定。
而且圈速下來,張一飛展現了絕對的統治級,連個像樣的對手都沒有,想要針對都不知道應該去針對誰。
所以這一次車隊策略,最主要是各種意外的應對方案,比如說賽車故障、事故損壞、甚至是天氣意外。
“飛,東海這幾天都是陰天,氣象局報告有可能會降雨,一停策略要不要改成二停或者三停,來防范可能的天氣突變,減少臨時進站帶來的損失?”
相比較一停戰術,二停或者三停戰術保胎沒有那么極端,對于進站圈數卡的也沒那么死,可操作的空間相對來說比較大。
如果一停戰術進站之后,遇到下雨的話,那么將徹底的打亂車隊計劃,而且相當于白白浪費一次停站時間。
要是選擇二停或者三停,哪怕就是遭遇到天氣因素,臨時停站的話,也有可能跟原本的進站計劃很接近,多幾圈少幾圈影響其實并不大。
之前車隊策略組,都一致認為一停戰術最好,畢竟張一飛是頭車,能最完美的保胎跟壓車,保證自己在賽道上的速度跟節奏。
現在天氣預告有下雨的可能性,那么可以考慮相對保守但更安全的二停、三停戰術。總用時上可能會差一點,不過張一飛現在的圈速實在是太強勢,只要正賽能保持下去,多幾次進站的影響微乎其微。
對于車隊來說,他們不在乎過程,甚至可以不在乎桿位或者賽道記錄,只要張一飛最終能成為世界總冠軍,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求穩,變成了車隊策略組的主流想法。
“科塞爾,你覺得采取幾停戰術?”
張一飛聽完車隊分析之后,把目光看向了科塞爾,德國老頭總是能最精準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而且還不用多費口水。
“一停。”
科塞爾依然很簡單粗暴。
“科塞爾,你真的要這么激進嗎?”
普羅斯特語氣有些不滿,其實更改停站策略,主要推手就是他。
畢竟他不想張一飛冒任何的意外風險,慢點沒關系,只要能安安穩穩的拿冠軍就行。
“跟激進沒關系,如果多停戰術,你確定那些一停的車隊,不會犧牲一名車手當僚機嗎?”
科塞爾這句話說出來,瞬間普羅斯特臉色就凝重下來了,因為這種戰術,曾經自己的車隊也用過。
當初在摩納哥大獎賽上,法拉利車隊讓被套圈的巴里切羅,用違背體育道德的方式擋車張一飛,最終使舒馬赫保持領先。
不過阿隆索卻用極限的晚進站,擋在了出站的舒馬赫前面,為張一飛創造了反超的機會,最終反敗為勝。
這種方式普羅斯特車隊都能用出來,法拉利車隊難道不會用?
答案很明顯,法拉利車隊會用的更加干脆果斷,甚至絲毫不考慮巴里切羅的最終成績!
而且還不止是法拉利車隊,張一飛在賽道上仇人也不少,難保其他人不會惡意報復。另外還有一條潛規則,那就是賽道上其他車隊跟車手,可能在平常時期為張一飛表現感到驚嘆甚至是敬佩。
但是這個世界總冠軍頭銜,他們絕對不想讓張一飛拿到。
原因也很簡單,張一飛是一個黃種人,就如同后世的漢密爾頓,是一個黑人一樣的道理。
一停戰術用頭車的優勢,穩步壓車保胎的話,可以把賽道已知的意外減少到最低。
雨戰畢竟是未知的東西,難道要提前冒這種不必要的風險?
聽完科塞爾的解釋,普羅斯特很快就明白這個道理。
其實也不能說他之前不明白,而是有著一種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局限。畢竟普羅斯特跟張一飛的利益完全綁定在一起,完全站在張一飛的角度上,不可能還有什么膚色國籍區別,甚至更嚴重的種族歧視想法。
普羅斯特不會這么想,不意味著其他車隊沒有,幾年后的英國人漢密爾頓都沒有辦法避免,更別說現在這個時候的張一飛。
“我明白了,飛你自己怎么選擇?”
普羅斯特點了點頭,問了張一飛一句。
“一停。”
同樣很簡單的兩個字,同時張一飛跟科塞爾看了一眼,表情都非常的淡然,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一點。
其實張一飛心里面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操蛋的氣象局已經坑了自己幾次,新加坡跟摩納哥賽道都說有幾率降雨,結果屁都沒有一個。
東海的天氣張一飛其實很清楚,秋冬季節本身就是陰天為主,很多積雨云。但真正下雨較多的時候,還是在春夏的梅雨季節。
而且張一飛很有信心,對于這條賽道的掌控力度,人和已經超越了天時。
或者用一句更加中二點的話來形容,那就是人定勝天!
所有的戰術跟方案都已經準備就緒,時間也逐漸來到了上午十點,這是東海大獎賽正賽時間,也是2001賽季的終極一戰!
帶著所有車隊成語的鼓勵跟期望,張一飛推下了自己的頭盔面罩,開著這輛13號普羅斯特賽車,朝著賽道上的發車位行駛過去。
開始的時候,耳旁環繞著,是法拉利引擎傳來的轟鳴聲音,如同咆哮的猛獸一般,等待著與它的“同門兄弟”,進行著最后對決。
但是當張一飛沖出維修通道,行駛上正式賽道的那一刻,法拉利引擎如同猛獸一般的咆哮都被壓制下去了,耳旁傳來的是全場如同雷鳴一般的歡呼聲音。
“張一飛加油!張一飛加油!張一飛加油!”
沒錯,二十五萬人的東海賽道,所有人都呼喊著一個名字的時候,這道聲音可以響徹云霄,頭盔跟引擎聲都無法抵擋他的穿透。
“GOD,我從來都沒有在一條賽道上,聽到如此瘋狂的呼喊聲音,哪怕美國三十萬人的印第安納波利斯賽道都做不到。”
“我相信如果飛能聽到全場的吶喊跟加油聲音,他絕對會認為,這是自己職業生涯最驕傲的時刻!”
布倫德爾這個時候都被全場的狂歡給感染了,這是對于車手的熱愛,這是對于賽車的激情。
其實布倫德爾不知道的是,這里面還有對于國家的榮耀,所有人都期待著張一飛,能用世界總冠軍的頭銜,來證明中國車手不是弱者,中國賽車不是垃圾!
“沒有如果,飛一定能聽到這全場的歡呼聲音。”
李冰自從放飛自我之后,沒有了開始時候,那打太極一般的圓滑,甚至很多時候比布倫德爾還要直接明了。
他相信坐在普羅斯特賽車上的張一飛,絕對能聽到這全場二十五萬同袍對他的支持,感受到整個中國對于他的期盼!
“這才叫職業,這才叫賽車啊。”
看臺上面,曾經港島殺手皇后車手的隊長孫明華,看到張一飛享受著全場的榮光,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為什么地下車手一只都向往著的職業,除了技術因素之外,只有職業賽事,才能讓他們站在陽光之下,用榮譽跟夢想來激勵著自己不斷前進。
現在張一飛已經站在了職業賽車的頂點面前,只要他贏了這場比賽,將加冕為王!
“真沒想到這小子,眼看著快要成為世界冠軍了。嗎的,老子怎么感覺鼻子酸酸的,這新賽道不過關,眼睛里面都進沙子了!”
七星車隊的隊長秦宏,坐在孫明華的旁邊,看到張一飛停在了最前面的發車位上,聽著全場呼喊著他的名字,眼眶都已經完全紅了。
無論如何,張一飛都是七星山的驕傲,是中國賽車的驕傲。
中國車手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有牌面過,秦宏也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如此容易被感動!
“一飛,加油吧,讓我們看到你成為冠軍。”
另外一個角落,謝天成跟周云輝,都國外趕了回來,默默的為張一飛喝彩著。
作為當初那群地下車手里面,走的最遠,站的最高的那一個,張一飛毫無疑問是承載了他們對于職業的最高期望。
摩納哥山頂上面,謝天成跟周云輝,說過要在東海看到張一飛登頂。
今天到了張一飛,兌現男人承諾的時刻!
同時在賽道的另外一個角落位置,王眼鏡看著成為賽道焦點的張一飛,內心里面深深的為他感到高興。
他知道張一飛終于完成了自己的賽車夢想,距離世界總冠軍只有一步之遙。
另外王眼鏡心中還有著無言的感謝,是張一飛在他最頹廢的時候,如同生命中的一束光,重新點燃了他的斗志。
王眼鏡沒有追回陸曉曼,但是他卻在陸曉曼面前,做到了成為更優秀的自己。
他用一年的時間,完成了對英國南安普頓大學的申請,明年將到英國留學,主修汽車工程專業。甚至碩士方向都想好了,那就是賽車空氣動力學,細分類專攻F1動力學。
這也是王眼鏡曾經對張一飛的承諾,他失信過一次,這一次絕對不會再食言!
所有人的注視之中,賽道指示燈熄滅,藍紅相間的13號普羅斯特賽車,開始一馬當先的沖刺在最前面,起步沒有給其他車手任何的機會。
伴隨著賽車的飛馳,東海賽道終極一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