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張一飛的桿位圈速,再次震撼了世界,甚至很多汽車訪談節目,都專門做了一個特別加刊,來討論他到底是如何做到開這么快的?
同時對于這場收官之戰的輿論,也出現了徹底的逆轉,不要看東海賽道主場,好像全部都是張一飛的支持者,他勝券在握的樣子。
事實上放在全球的角度,絕大多數人還是認為,舒馬赫將拿下這場冠軍之爭。
畢竟這是他的第七場冠軍爭奪戰,并且贏下了其中四場,無數頂級車手都在跟舒馬赫的對抗中落敗,張一飛還是欠缺一點底蘊,異軍突起的車手,終究讓人感覺不是那么扎實。
但是最終0.3秒的桿位領先,哪怕不是什么專業車迷,都能明白這不是一個等級的圈速。張一飛始終展現了對于東海賽道的絕對掌控力,舒馬赫并沒有打破中國小子的統治,可能這場收官之戰,是屬于張一飛的榮耀時刻。
回到維修站的張一飛,自然是受到了車組成員的熱烈祝賀,甚至以查理為首的技師團隊,直接把張一飛從賽車里面“提”了出來,然后以高拋的方式慶祝。
不過這種“危險”的方式,很快就被普羅斯特給制止了,因為賽車維修站的上方,可是有著很多線路跟支架,萬一把張一飛拋上去撞到,出現什么“工傷”影響比賽,那真能成為F1史上最迷幻的慶祝。
唯一沒有參與這場慶祝活動的人是科塞爾,他正站在一旁,用著深意無比的眼神注視著張一飛。
可能這一場桿位圈速,對于其他人來說更多是震撼于張一飛的速度跟實力,但是對于科塞爾這種最了解張一飛的比賽工程師來說,沖擊更是無法想象的猛烈。
甚至可以這么說,打破了科塞爾對于職業的認知,以及他對于張一飛的了解。
就好比一個你天天朝夕相處的同學,平常成績什么的都知根知底,有一天他突然成為了全校第一,還把全校第二按在地上摩擦,恐怕得生出來一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現在科塞爾的心理狀態,其實就跟這個差不多。
排位賽結束,意味著一天的喧囂也結束了,觀眾們開始立場,維修站的車組成員,除了必要的技師賽后檢測外,其他人員也都準備返回下榻酒店,等待著明天的正賽。
張一飛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后跟山本右京幾人走出維修站,朝著賽道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不過就在張一飛走出維修站出口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何紫菱跟她的哥哥何浪,正遠遠的看著自己。
“一飛君,你朋友嗎?”
面對張一飛突然停下腳步,目光看向出口的一男一女,山本右京大概猜測出應該是熟人,于是開口問了一句。
“嗯,你們先上車,我等下再過去。”
“好的。”
山本右京沒有多說什么,點了點頭后跟武田純子還有其他幾個人轉身離開,給張一飛留出一些私人空間。
這一次東海大獎賽,因為時間過于緊張的關系,張一飛并沒有如同往常回國那樣,先跟一些老朋友聚一聚。
而且張一飛的朋友,幾乎都是賽車圈子里面的,他們同樣也知道賽前張一飛沒這個時間,都沒有來打擾,怕影響到他的比賽狀態。
所以現在突然看到何紫菱跟何浪出現在這里,張一飛還是很意外的。
一個人走了過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特別是對視著何紫菱的目光,張一飛心跳有著抑制不住的加快,甚至是超過了他在排位賽的時候。
可以說這一年多來,他唯一沒有見過的朋友,就是何紫菱。一方面是因為兩個人時間對不上,另外一方面,就是張一飛心里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逃避,自己好像是害怕見到何紫菱。
學生時代那種懵懂的悸動,可能是最浪漫跟記憶深刻的,張一飛這輩子不能算是個純粹的學生,不過他上輩子早早的走上社會,同樣也沒有經歷過這種悸動的青春。
何紫菱對于張一飛來說,就代表著他那悸動的“青春”,如同初戀一般的美好跟難忘,只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初戀能走到最后的,又是否真的在生活中合適呢?
張一飛很清楚何紫菱就是那種傳統的中國女生,沒有索菲婭的狂野跟獨立,她需要長情的陪伴。而這一點,恰恰是張一飛給不了的東西,重活一世讓張一飛肩膀上,承擔著太多的責任跟信念,他必須要為了中國賽車而戰。
就如同當年塞納的選擇,是留在巴西,陪伴著妻子。還是放下一切留在英國,去追尋自己的賽車夢想?
現實的世界上很多東西都無法兩全其美,何紫菱需要等待的不是一天兩天時間,可能是一年、兩年甚至是更長久,而張一飛的腳步卻不會停下,他永遠都在征戰世界的途中。
車手不需要女人,放在后世很多時候,像是一種玩笑或者說調侃,但是放在真正的職業車手身上,很多時候都變成了一種現實。
當初在機場的時候,張一飛猶豫了許久,最終跟何紫菱說出的一句話,是對不起,自己輸不起。
他相信何紫菱明白是什么意思,也明白自己做出了選擇。
同時張一飛還說過,當下一次站在何紫菱面前的時候,一定會是世界冠軍!
一年時間過去,張一飛還沒有成為世界冠軍,但他并不能算食言,已經站在了世界冠軍門口,就只有一步之遙!
“桿位成績很不錯,當年我沒看錯你。”
何浪開口說了一句,并沒有把張一飛當作高高在上的世界級F1車手看待,而是廣深的一個朋友。
“像我這樣優秀的車手,想要看錯的難度有點大。”
“你小子,也不知道謙虛一點。”
何浪笑著在張一飛胸口上錘了一拳,這么多年過去,依然還是這股自信滿滿的氣息。
不過這才是張一飛,畢竟當初還在跑街頭的時候,就拒絕了自己的要求,要知道燕京斯巴魯車隊可是國內最頂級的車隊,一般職業車手都沒資格進去,這小子就看不上。
“其實我已經很謙虛了。”
張一飛也是笑著回了一句,確實相比較新秀賽季國外的狂妄,現在的張一飛已經謙虛了不少,至少沒有動不動就挑釁。
當然,這也跟身份地位的提升有關系,這個世界上,已經沒幾個人但得起張一飛主動去挑釁了。
“好了,你跟我妹妹也是很久沒見,老同學說幾句吧。”
何浪說完這句話后,朝著張一飛使了個眼色,然后朝著旁邊走去,給張一飛跟何紫菱留下充足的空間。
看著眼前的何紫菱,她一如當年模樣,緊張時候習慣性的輕咬著嘴唇。
她心里面有很多話想要對張一飛說,只不過當真正的站在面前,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一些,也無從說起。兩個人就相識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當初那層窗戶紙沒有捅破,現在好像越來越厚了。
“好久不見。”
張一飛依然面帶著微笑,首先開口說了一句。
“是啊,好久不見了。”
何紫菱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唏噓,她沒有想到當初一別,會過了這么久。
甚至在心里面,很多時候都埋怨過張一飛,為什么不來見自己一面?
“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你變化挺大的。”
張一飛看著眼前的何紫菱,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
相比較當初的青春馬尾,現在何紫菱已經盤起了頭發,臉上有了一些淡妝。
那身白衣飄飄的連衣裙,變成了相對比較成熟的風衣,就如同高中逝去的時光一樣,何紫菱也不可能永遠的校園女孩模樣,她終究會成為一個女人。
“你依然沒怎么變。”
何紫菱看著張一飛,回了這么一句。
依然還是干練的發型,身上還是那身熟悉的普羅斯特車隊服,仿佛兩年的時光歲月,沒有在張一飛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可能唯一有些變化的,就是身上的氣質,沒有了男孩的羞澀跟稚氣,更像是一個自信無比的男人。
張一飛聽到后笑了笑,確實自己這幾年都全身心放在賽車上面,基本上沒有多大的變化。
“你今天怎么過來了。”
“其實我這兩天都在。”
“是嗎?那怎么不打個電話給我,我可以跟你們安排車隊VIP觀戰室。”
“那你呢,有沒有想過打個電話給我?”
張一飛本來只是想要找個話題寒暄幾句,卻沒想到何紫菱會話鋒一轉,問了這么一句話。
猶豫了幾秒鐘,張一飛盯著何紫菱的眼睛回道:“有。”
“真的嗎?”
張一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何紫菱眼睛中那掩飾不住驚喜。
“嗯,我說過,當下一次你見到我的時候,站在你面前的一定是世界冠軍!”
這是當初張一飛的承諾,也是他想著在拿到世界總冠軍之后,再來思考自己人生未來的方向。
至少在那個時候,他肩上沉重的責任跟希望都能夠放下,可以為自己而活。
“我一直在等待著這天,也期待著你成為真正的車手飛。但是我想知道,除了世界冠軍之外,你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何紫菱從始至終都明白,張一飛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在了賽車上面。
她等待著張一飛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只是想要知道,當這一天來臨之后,張一飛的兒女情長又是什么,何紫菱一直在等待著這個答案。
面對這句質問,張一飛再次沉默了,畢竟人很多時候是感性動物,相比較何紫菱最初的悸動,索菲婭才是給了長情的陪伴那個人。
甚至在自己最關鍵的時候,動用她父親的關系,幫助了自己幾把。
但是張一飛同樣也明白,自己可能跟索菲婭也不是那么合適,畢竟他行為雖然乖張很西式風格,但是骨子里面還是中國的那一套。
索菲婭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甚至是說句不要臉的話,成為情人都很合適,卻不太符合張一飛心中妻子的標準。畢竟拉丁女郎的火辣跟狂野,真要成家過日子,估計得頭痛。
不過張一飛好歹不是什么渣男,感情選擇上有過猶豫,卻始終對兩個女人,都保持著君子發乎情而止于禮的底線。
甚至張一飛還想過,能把兩個人的優點都集中起來就好了,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性格,當千篇一律的完美,反倒沒有了那種真實感。
“飛,明天正賽,早點回酒店。”
普羅斯特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跟策略組成員這個時候也從維修站離開,準備去下榻的酒店。
剛好張一飛把何紫菱的身形給遠遠擋住,所以普羅斯特看到張一飛不上車,一個人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于是開口喊了一句。
“車隊策略組來了,我要先回酒店準備明天正賽。”
聽到張一飛這句話,何紫菱臉上隱約有些失望,終究他還是沒給自己一個答案。
不過何紫菱也很清楚,這個世界冠軍,才是張一飛這些年所追求的目標,甚至是賭上性命的那種。
所以她點了點頭回道:“那你先回去吧,明天正賽加油!”
“放心,我說過,一定會以世界冠軍的身份,站在你的面前。”
“嗯,我等著!”
說完之后,張一飛朝著何紫菱笑了一笑,然后轉身朝著車隊策略組走去。
走了幾步,張一飛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沒有回頭站在原地說了一句:“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
本來神情有些低落的何紫菱,當聽到這句話之后,眼神之中都有了閃速的光芒。
“我知道了,我一直都在等著!”
張一飛揮了揮手,依舊沒有回頭。
坐在車隊大巴上面,張一飛還在想著何紫菱的事情,卻突然發現科塞爾有些神情詭異的看著自己。
這個德國老頭的性格,一向比自己還直接,屬于有什么說什么,絲毫不怕得罪人的那種,今天這表情怎么這么奇怪?
“科塞爾,你是想說什么嗎?”
張一飛忍不住主動開口問了一句。
“是想說點東西,等回到酒店再說吧。”
“好。”
張一飛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這時候大巴開始啟動,他遠遠的看到兩個身影,依然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