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純粹意義上的對與錯,有的只是所選擇立場的不同。
所發生的戰爭,侵略的一方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抵御入侵的一方更不會認為自己錯了。
甚至第三方都會有自己的看法,會根據自己的立場去判定的是哪一方勝利了對自己有利,不是簡單地去辨別對或錯。
有一個很現實并且殘酷的說法:如果是錯了,一定是因為實力不夠!
當然還存在一種判定的道德,有那么一些人不會純粹以實力來判定,他們有自己的價值觀。
不過一般也就是沒攤上事才會保持公正性質,一旦參與進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卡爾在進行準備,他就像是沒有發現呂小啟的敵意那樣,問了呂小啟不少事情。
“不知道。”呂小啟也沒掩飾自己的不耐煩,說道:“至少我帶他們去異宇宙,沒有遭遇到什么限制或壓制。”
“這樣嗎?”卡爾似乎并沒有懷疑呂小啟的描述真實性,說道:“我有些明白,應該是前往的異宇宙存在科學,同時也有相同的生命體,不會產生排斥和壓制作用。”
很多聰明人就是聰明到令人討厭的地步。
在呂小啟看來,卡爾絕對是屬于這種聰明人……幻體?神?
“那我先先試驗血肉生命體。”卡爾掀開了那具血肉生命體的斗篷,不知道是在布置一些什么儀器,說道:“一樣的生命結構,有超級基因的存在。他們突破次元壁壘抵達異宇宙沒事的話,我一樣不會有事。”
掀開了斗篷的那具生命體竟然跟卡爾一個模樣。
不知道是卡爾本來的肉體,還是后面精細制造出來。
呂小啟能看懂卡爾是在布置什么,是一種意識導入裝置。
簡單的說,就是像拷貝數據一樣地復制起來,再傳入想要的裝置之內。
卡爾并沒有忙碌多久。
大約是十分鐘之后,生命體睜開了原本閉著的眼睛,卡爾卻是沒有消失不見,兩個一模一樣的生物甚至進行了交談。
“這是一種記憶拷貝模式。”鶴熙在皺眉,說道:“很古老的時候……,唔,其實很多文明,都是將這種手段用來作為永生的一種方式。”
重復地進行數據更新,再拷貝現有的記憶數據,傳輸到想要的肉體,以達到永生?
“我其實并不想這么做。”是血肉生命體的卡爾在講話,說道:“只是不這么做的話,我根本無法離開。”
作為幻體的卡爾還在檢查血肉生命體,并且沒有做得多么隱蔽,任意提供參觀。
“也就是他目前這種狀態了,不然……”涼冰有著很明顯感覺到惡心的情緒,非常嫌棄地說:“同樣是生命體,意識傳入之后有著相同的記憶,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誰。”
有一樣的記憶力,并且是真實的活著?
一山都還不能容二虎,何況是有著相同記憶力,又是真實活著的智慧生命!
如果都是真實地活著,估計沒誰會愿意有一個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我”存在,會本能地感到沒有安全感。
都是“我”的話,等于會視本來就擁有的那些為自己的財富,要是還有妻兒的話又會是另一份感受。
模樣一致,記憶相同,思想一樣,觀點一樣,曾經的過往被分享和掌握,未來卻是可能會走上不同道路。
畢竟不管是什么,都要面臨無數個選擇。
每一個選擇都等于是一條新的道路。
就算是不會產生沖突,會有想要變成唯一的念頭嗎?
“這個跟以操控方式和設定程序的分身不一樣。”鶴熙看呂小啟止不住地好奇,不想呂小啟亂玩,說道:“通常意識植入的那一刻,最后只會剩下唯一。”
呂小啟只是好奇,一點都不想制造另外一個自己。
“他這具身體有四代神的基因型號和暗質計算機。”呂小啟忍住沖動,問道:“損失掉會很心疼的吧?”
鶴熙一個啞然失笑。
涼冰卻是以別人聽不見的聲音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瑪德!
現在要是誰還跟呂小啟強調冥河星系很貧瘠,或是死歌書院沒有多少資源,他絕對跟誰急!
前前后后卡爾都弄出了多少個四代神了?
涼冰的四代神體資源是由卡爾出,還給了核心技術,基因引擎才是涼冰自己的。
另外就是斯諾也成了四代神,資源肯定也是來自卡爾這一邊。
還有誰?
華燁?
不算幻體,再加上剛才完成意識傳輸的這一具生命體,都弄出三個四代神出來了!
看一看其他文明。
天使文明現在也就神圣凱莎、鶴熙和彥是四代神。
再加上現在是三代神卻有攜帶成為四代神資源的呂小啟,天使文明應該是四個四代神。
而那些資源是呂小啟自己出,不是消耗的天使文明資源。
烈陽文明算上帝鴻坤以及本身攜帶成為四代神資源的蕾娜,明面上也就兩個四代。
當然,潘震肯定會成為四代神,那個是遲早的事情。
烈陽的長老團很神秘,肯定也有所隱藏。
關鍵問題在于,神圣凱莎和鶴熙一再強調冥河星系很貧瘠,潘震也說過類似的話。
“想什么呢?一臉的不忿。”鶴熙其實知道呂小啟是怎么回事,只是故意調侃,說道:“你能滿宇宙收集資源,難道卡爾不行?”
梅洛天庭對死歌書院的壓制和提防是神圣凱莎在的時候。
神圣凱莎去了漫威宇宙,死歌書院的卡爾就開始活躍起來,并且不再受到任何的限制。
“之前應該是偷偷藏了一些,真正不缺資源是可以自由活動之后了。”涼冰還記得找卡爾升級成為四代神的情況,說道:“我估計消耗光了卡爾的資源儲備,弄得斯諾很是郁悶。后面……大概也就是兩年多的時間之內,卡爾一再動用大時鐘的。”
對了,大時鐘也有超遠距離挪移的功能!
“平常心,要保持平常心。”鶴熙看似恢復了一些精神,代表正在運算的東西差不多有了成果,或是暫時放棄繼續運算。她微笑說道:“你們藍星有一個說法……”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呂小啟很配合鶴熙接了一句,但真的還是很郁悶,說道:“他有一具,絕對還有存貨!”
“是的,我有。”血肉生命體的卡爾一邊被檢查,一邊說道:“普通的克隆體,機械生命體,一代戰士到三代神。是還有一些備用。”
呂小啟被說得有些錯亂。
還能這么玩的?
“別羨慕。”鶴熙知道是怎么回事,說道:“他一直在做相關的研究,肯定要有很多的備用身體,只是沒想到會把自己弄成幻體。”
“卡爾。”涼冰非常認真地問:“要是能將幻體摧毀,你會變回血肉之軀嗎?”
“取決于你。”這一次是幻體的卡爾在說話,道:“你希望的話,會的。”
多么土味的情話!
涼冰直接閉嘴,并且將身軀轉過去。
像是檢查完畢了那樣,作為幻體的卡爾原地一段閃爍消失了,只是留下一個有血肉身軀的卡爾。
“我的這一具身體是比較普通的四代神基礎科技,安裝了與華燁相同的黑洞引擎。”卡爾有了血肉之后,有炫耀這種情緒嗎?他看到幾位大佬皺眉,說道:“我說錯了什么嗎?”
呂小啟還沒有見識過黑洞引擎的威力,卻知道黑洞絕對不是什么好玩意。
“這樣,我先帶他們離開,你下一次。”呂小啟根本不等卡爾有所表示,說道:“都聚一聚啦,一次性帶走。”
“神庭王,我知道你想問他們什么。”卡爾平靜無比地說:“哪怕是我被消滅了,作為幻體的我其實并不會受到什么影響。如果你想消滅我的話,其實不用換一個宇宙。”
被拆穿想問什么的呂小啟沒有半點尷尬的地方,就是免不了會變得戒備。
“消滅一次我,會讓你的敵意減少,我們能夠和平相處嗎?”卡爾就好像講的不是自己,說道:“能夠的話,可不可以消滅作為普通神河體的我?”
瑪德!
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大佬嗎?
為什么腦回路都是這么的清奇!
呂小啟要消滅的是卡爾,不是這個或那個,是真正的消滅。
如果無法真正地消滅,呂小啟認為讓卡爾心疼也是可以的。
弄死一個普通人狀態的卡爾?
出氣肯定會是出氣。
但更多會讓呂小啟感到憋屈!
不對!
本來沒什么,呂小啟被卡爾很平靜又滿是睿智地那么一問,真的感到了難堪。
“那么,我盡力辦到不讓戰爭發生在赤烏恒星系……”卡爾好像是有了皺眉的表情?他非常非常認真地說:“包括已知宇宙的開啟的戰爭的那些文明,以及三角體文明,都不讓他們靠近赤烏恒星系,可以嗎??”
呂小啟直接吐槽,道:“說好的,你已經與他們切割完畢,根本指揮不動他們的?”
“是的。”卡爾點頭,卻是說:“但我可以威脅他們。我想,擁有大時鐘操控權限的我,以及他們對我的認知,能夠辦到。”
“我不是神,一直都不是!”呂小啟在特定的環境以及所遭遇的事情來了個爆發,大聲說道:“你們可以無視多少生命的消失,我不能夠!對于你們來說,幾億、幾十億、幾百億,反正就是一些低等生命,跟螞蟻沒有多少區別的存在。對我來講,他們曾經活著,盡管以我的歲數和經歷,壓根就沒接觸多少人,但我真的在乎!”
“可以理解。”卡爾贊同地點頭,一臉的認真,說道:“那么,再加上復活那些藍星人呢?可以當作一切沒有沒有發生過嗎?”
不管卡爾用表情展現了多少情緒,他都只是調整面部表情,不是真的有那些情緒。
發現了這一點的神圣凱莎和鶴熙說道:“你是因為這個,才會選擇接觸卡爾?”
“昂。”鶴熙理所當然地說:“這個家伙,不管是在超神學院一起學習的時候,還是后來因為理念的不同走上對立,我一直都挺欣賞他的。”
神圣凱莎知道這一點。
“沒有其余的情緒,只是剩下了理智,你不覺得作為一個科研人員,會是最理想的狀態嗎?”鶴熙像是想要說服神圣凱莎,道:“你想呀,他本身有很強的科研能力,我們再給予想要的方向,一定能夠碰撞出無限可能的火花。”
“你跟小啟溝通過了嗎?”神圣凱莎看到鶴熙臉色一垮,不由失笑說道:“那就是沒有。”
“我想呀,可是……”鶴熙垮著臉,很是糾結又是無奈,說道:“以目前的情況,小啟肯定會別扭,不……,不是別扭,極可能會產生更壞的結果。”
“所以你這一次是一次試探?”神圣凱莎與鶴熙一直有著良好的默契,不是必須要交流并不會多費口舌,一旦交流就是存在必要,極度認真地說:“多給他一些時間。”
鶴熙有這樣的想法,又是什么以神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看的是對已知宇宙未來的影響,不是在乎發生過什么。
她們兩位天使已經活了兩三萬年,不管是十年還是百年,平時狀態下就好像是眨一下眼就過去了。
其實自梅洛天庭建立,正義秩序也成為泛宇宙秩序,她們沒有太在乎的事或物,時間一直都得都比較匆忙。
很多時候神圣凱莎和鶴熙都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地思考一下,發現那么久的時間竟然沒有發生任何感興趣的事情,一種索然無味的情緒就不免會出現。
相反是近一兩年,她們因為又有事情可以做,不會向誰坦露又有一種真正活著的感覺,更不會去講之前像是行尸走肉。
活得足夠久,在乎的就越少,要是沒有新鮮感,慢慢就會活成了一塊石頭。
“對了。”鶴熙換上了一臉的認真,問道:“你覺得我什么時候給他嘗嘗甜頭合適?”
神圣凱莎眉頭一挑,要不是清楚鶴熙怎么樣,不會只是挑一下眉頭。
“欸欸欸,什么表情!”鶴熙覺得自己是很難得才需要神圣凱莎的意見,明明是問得那么認真,卻是得到這么一個回應,不滿地說:“老娘給你當牛做馬了幾萬年,問你一個問題,就得到那一個表情?”
“等等!”神圣凱莎眉頭皺得更深,苦思冥想了很久,有些愧疚地說:“我……也不知道欸。”
“別看他表現得那么成熟,其實就是裝的。”鶴熙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她很是苦惱地說:“年輕人嘛,一直釣著可不行,可是真的……你懂的,更不行。這個分寸很難掌握欸!”
“我還是那一句話,不要玩弄任何誰的感情。”神圣凱莎是以大姐的身份在進行勸告,說道:“感情就該是水到渠成,不能抱著針對性的目的。不純的感情只會開出惡果。會產生一時間的沖動與愉悅,然后化為泡影。甚至……你不會愿意看到他站在我們的對立面。”
“誰跟你說我不認真啦!?”鶴熙突然炸毛,這個可是很難得才能看到,比較難堪地說:“好吧,之前的確是進行計劃,有一些針對性的目標,可是……,后來不是不一樣了嗎?”
兩個閨蜜是封鎖了所有可以封鎖的一切,才進行的那些交流。
直至呂小啟一臉的茫然邁步碰上了一堵空氣墻,撞了一下腦門錯愕地伸手摸了摸,才算是引起了神圣凱莎和鶴熙的注意。
封鎖被撤銷,呂小啟走過去,松拉著肩膀說道:“卡爾能夠復活兩年前死在戰爭的藍星人。我突然間發現,一些在乎的東西,別人……別的神其實就是視為在玩一個游戲,還是能夠存檔,有需要再回檔的游戲。”
冥河星系的饕餮與巨狼,它們相信自己戰死只是一個新的開始。
超神宇宙不存在什么地域、冥府、冥界之類的地方,死了也許會產生一時間的能量,但還是會因為暗位面數據沒有了“根”而最終消散。
擁有復活手段的文明不少,但那其實不是什么復活,其實就是一種從暗位面進行數據拷貝,或是事先進行備份,再修復死者的身體,或是進行身體再造,重新輸入數據罷了。
呂小啟已經知道卡爾的確是能復活死在戰爭中的藍星人,卻是懷疑自己一直以來做那些有什么意義,陷入了一種自己想掙脫又做不到的迷惘之中。
“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別人的游戲?”鶴熙與神圣凱莎對視了一眼,輕聲說道:“知道凱莎為什么會限制復活,認為應該有生有死嗎?”
呂小啟用著茫然的表情看著鶴熙,默默地搖了搖頭。
“你知道的。”鶴熙走過去,將遠處的沙發牽引過來,一把將呂小啟推得坐下去,自個兒也坐了下去,說道:“因為生命就真的應該有生有死,不能因為在乎而不想失去,凱莎將這個視為方可執行正義。因為會有所犧牲而去珍惜的得來不易,不是一場死了可以再回檔的游戲。”
“可是彥、阿追、炙心,她們都有復活甲。”呂小啟平時不會說這些,現在卻是說:“在我看來,她們就是死不掉,很難得才沒有將自己的人生當成是在玩一場怎么都不會死的游戲。”
“還是會死的。”神圣凱莎擠了一下鶴熙,自己坐下去,看著已經貼在了一塊的呂小啟和鶴熙,說道:“科技一直在進步,沒有誰無法被消滅,只是沒有找到方法。到了某一天,不會存在不死。關于這一點,我認同卡爾的說法,相比起真正的永恒,我們只是其中的一個片段。”
“其實現在就已經要發展出使逝去生命無法復生的技術。”鶴熙不知道是說真的還是假的,道:“我可以確認的是,三角體的王級有那樣的手段,一旦是被三角體的王級殺死,無法再進行復生。”
真的?
還是假的?
呂小啟下意識地檢索了一下凱莎知識寶庫,主要尋找犧牲的名單,又查看相關的操作記錄。
“竟然是真的!”呂小啟相信鶴熙和神圣凱莎沒必要在這一方面造假,迷惘的情緒消失不見,相反是皺眉說道:“這一下麻煩了!”
鶴熙“嘖嘖”了兩聲,調侃道:“剛才不還是游戲嗎?”
剛才?
是剛才。
知道什么叫容易獲得不懂珍惜,等待失去才后悔莫及嗎?
“我們抹掉了暗位面數據也能限制再次復生,三角體的王級展現過那種攻擊方式。”神圣凱莎比較突然地睜大了一下眼睛,隨即又恢復正常,笑吟吟地說:“人生不是游戲,只是我們的科技層次足夠,但也不會視作是游戲。因為我們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已知宇宙的未來,更應該用絕對的認真去對待。”
神圣凱莎為什么突然睜大眼睛?她只是看到呂小啟仿佛是下意識或無意識地在摸鶴熙的大腿,而鶴熙的臉色紅到幾近滴血還強忍著。
“我決定接受卡爾的提議。”呂小啟有發現自己干了什么嗎?有些不好說。他手沒停,神態自若地繼續往下說:“當然,不能就那么算了,肯定還要卡爾付出另外一些東西。他要是同意我提出的條件,成為朋友沒可能,解除敵對……看情況。”
鶴熙是真的忍得挺辛苦。
幾萬年以來,也就是剛剛出生和成長階段,鶴熙才會與異性發生親密的接觸,后面戰斗方式變成了一個念頭就能執行遠程攻擊程序,哪怕是近身對戰也能避免一些肢體接觸,真沒有再與誰發生親密接觸。
“夠了昂!”鶴熙是忍無可忍,都忘記之前還在計劃給呂小啟一點甜頭什么的事,低沉地說:“手還要不要了?!”
呂小啟一開始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那也只是一開始而已,后來呂小啟哪可能沒發覺自己都在做些什么,一方面是突然停下來會顯得做賊心虛,另一方面是真的停不下來,也就當作沒發現。
“對了,我過來是要說什么來著?”呂小啟不刻意檢索數據庫真忘了,翻了一下才一臉正經說:“兩位小姐姐,我們要出發了。”
鶴熙在思考要不要弄出高溫洗漱一下自己的大腿。
非常非常……無數個非常的認真思考過后,鶴熙決定還是算了,并且就像是個傻大姐那樣,露出了讓走過來的涼冰看了覺得驚悚的笑容。
“瑪德!”涼冰心里很慌,暗罵:“老姑媽幾萬年來的頭一遭發傻,笑得跟個傻大姐那樣?我這一下子是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