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有了緊迫感的同時，深淵內外一時間都寂靜了下來。
豈止是石昊自閉了，哪怕是洛天仙，此時都有一絲怔然。
也許在非至高生物的眼中，路盡級的生物象征著神秘、強大、不可思議等等，但在至高者之間，仍然還存在各類情緒。
雖然漫長歲月的閱歷讓所有至高生物見慣了世態蒼涼，能以平常心應對紀元更迭、大世沉浮，但……
該震驚還是會震驚，非至高的生物之所以會有路盡級存在都冷漠似天意的錯覺，只不過是因為沒有哪個至高者會將情緒流露給至高之下的生物了。
就像沒有哪個凡人會無聊到向細菌傾訴一樣，在路盡級的至高眼中，不到仙王的生物與其的差距遠遠大于凡人與細菌。
“他……莫非有全部戰力？”
洛天仙心念轉動的速度都緩慢了一瞬，她看著雙眸浮現一縷笑意的林陽，震撼莫名。
此時，洛天仙本能的眺望向諸世之外，視線跨越無垠的祭海，看向了最古高原邊緣，看著那位舉頭投足伴隨著至高火焰的路盡者。
那股氣息絕對是天帝沒有錯，不會是別人，但為什么天帝能在以一具化身托住三位詭異始祖的同時，真身輕描淡寫的以一只手擋下荒的絕世劍氣？
洛天仙心海翻滾，無數念頭幻滅。
她不是沒猜測過，天帝修出了第二道果，但那又怎么可能。
也許，以天帝昔年表現出的妖孽程度，修出第二顆路盡級的道果不難讓人接受，但，第二道果路盡升華……
絕對不存在這種事。
終于，在洛天仙驚詫萬分之時，深淵底部響起了石昊的話語聲。
“好強。”
能聽出，石昊的聲音里沒什么頹廢，只有些許的震撼。
說實話，哪怕他這位摯友在他的兩劍之下后退哪怕半步，石昊也會縱天一戰，親手掂量一下闊別多年的摯友強到了何種地步。
但事實證明，剛剛路盡升華的他，還是差了不少，也許，在此境沉浸漫長歲月，他能一劍擊退林陽，但那是很多萬年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要保證，林陽提升的速度要比他慢，不然兩人之間的差距并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縮小。
“就和當年一樣驚艷……”
石昊收劍佇立，有些惆悵。
想到林陽只不過用了五十年就媲美仙王，那么現在如此之強，也不是無法接受。
一道道浮現至高氣息的流光溢彩破空而至，從諸天萬界，從祭海，從上蒼來到此地。
仔細看去，能發現任何一道流光溢彩的核心處，都是路盡級兵器的碎片，是散落在天地間的荒劍的殘體。
原本只有淡淡虛影和烙印的荒劍在一塊塊碎片回歸之后，逐漸變得完整，氣息也越來越強盛，漸漸地，有了一絲超脫永恒的至高氣息彌漫。
但哪怕到了最后，荒劍的劍身上依然遍布蛛網般的裂痕，成片的至高符文都不像曾經那般完美無瑕。
當年的那一戰太過慘烈，哪怕路盡的至高者都心驚肉跳，荒劍的部分碎片被徹底打滅再正常不過了。
對此，石昊也并不意外。
只要找到足夠的神料，重塑荒劍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石昊清楚，要不是他當初心一狠把人皇劍融進了荒劍內，就當初那等讓他身死魂滅的大戰，把荒劍完全打滅也很正常，哪會像現在這樣在漫長歲月之后還有烙印在。
想到人皇劍的特殊之處后，石昊心念一動，霎時跨越了數之不盡的時空，出現在了林陽身畔。
“昔年你所說的那位‘界外的至高’……”
這個疑惑埋在石昊心頭很久了，直到此刻才問了出來。
林陽聞言，眼眸微轉。
他自然知道石昊所說的‘界外的至高’是一世之尊世界鑄造了人皇劍的人皇。
很顯然，哪怕世界觀變動極大，兩人當初的那次交談也沒受到多少影響。
以林陽對石昊的了解，哪怕石昊話語未盡，他也聽出了石昊言外之意——
想去一世之尊世界看一看，見證迥然不同的修行體系。
“等以后有機會。”
林陽言簡意深。
一世之尊的新紀元如今差不多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就要迎來紀元終結，在這個關鍵的時間上，他當然不會把石昊扔過去搗亂了。
不然以石昊的戰力，輕而易舉的就能影響到紀元循環之力的狀態，哪怕石昊并無惡意也一樣。
畢竟，在做減求空圓滿的彼岸者眼里，紀元循環之力是世間最珍貴的機緣，是讓他們成為真正的‘道果’的引子，但在別人眼中，紀元循環之力根本一文不值。
就算真的吸收了，也屁用都沒有。
“恩。”
石昊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在復蘇的瞬間，數之不盡的畫面就浮現在了石昊的心頭。
除了激烈到讓時光長河斷流的大戰之外，就在這么片刻間，石昊差不多已經知道了在他寂滅的這段歲月，上蒼到底經歷過什么。
上蒼陣營的路盡級生物殞落了兩位，詭異族群也殞落了一位路盡級。
不過在往后的歲月里，雙方陣營殞落的至高生物都逐漸從寂滅歸來，而除此之外，還有少數讓人眼前一亮的道祖級生物，也被不同的至高者從古代映照到現世。
諸天至高的生物手段何其可怕，別說讓殞落的道祖從現世復活了，就算讓消逝在歲月中的某座諸天萬界或某個時代重現于世，也是行得通的。
大約知曉了上蒼的情況后，石昊又看向了最古高原的邊緣……
他雙眸微縮，能看到有繚繞至高火焰的身影倒映在雙眸深處。
“那是……”
石昊遲疑了剎那，有了那么一瞬的恍惚與迷茫。
原本以為林陽強的已經夠離譜了，但現在看來，他還是沒意識到摯友真正的力量。
“那是我的一具化身，也是另一顆路盡升華的道果。”
“如今被三大始祖圍殺，也堅持不了多少年了，快要油盡燈枯。”
林陽的話語聲不復之前的平靜，能聽出一絲沉重。
這讓在場的兩位路盡級生物無言以對……
無論怎么看，那具化身都不像是快要油盡燈枯的樣子吧，而且，你是不是忘了除了三大始祖之外，還有一個路盡待升華的白主一次次被你的化身拉進戰團，接著擊殺……
注:原著里路盡升華就是祭道，在本文當前階段略有改動，暫時是仙帝巔峰/至高盡頭/半步祭道之類的。
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