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徐松和黃毛是過來打頭陣的。
換句話說，他們今天在盤中放些臟東西，大鬧一場，給餐館造成一些不良的影響后，便算完工。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則換成其他人過來用相同的方式繼續鬧事。
長此以往，無論餐館的衛生是否合格，多多少少會讓用餐的客人心里不舒服，甚至為了耳根清凈，很大可能再也不會光顧餐館。
這種手段即下流又無恥，讓人十分頭疼。而大多數情況下，餐館老板都會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最后硬著頭皮塞些錢解決麻煩。
徐松兩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此時的情況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為什么餐館方面的人還沒有出面調解，周圍的客人就暴走了？
仿佛這家餐館是他們開的一樣！
黃毛剛才本就被籃球砸得不輕，此刻又被所有客人的聲音震住，頓時腦袋發懵。
“喂，沒聽見嗎？讓你放開她！”
“別以為染個黃毛就能無法無天，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簡直找抽。”
“我早就注意到他了，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周圍不斷有怒喝聲傳出，卻找不到聲音的源頭，因為周圍的客人實在太多了。
“躲在人堆里算什么本事，有種當著我面說！”黃毛雖然心里發怵，但礙于徐松就在旁邊，硬是沒有服軟，瘋狂的叫囂起來。
這徐松可是斌哥的得力干將，萬一他回去告訴斌哥，說自己膽小怕事，辦事不利的話，那可就完蛋了。
比起被那個手段狠辣的男人收拾，他黃毛寧愿硬著頭皮和在場這些吃飯的客人硬剛一波！
再說了，他們也就是仗著人多勢眾，憑白增添了一些膽量罷了！
“你長得太丑，看著惡心，不敢不敢。”
“弱智，跟個二五八萬一樣，還想逞兇？”
“聽這意思想單挑？來呀，和我打呀。”
“別人狼行千里吃肉，你是狗行千里吃屎！嘴t真臭。”
周圍的聲音還在繼續，內容也越來越直白，越來越難聽，但讓黃毛憤怒的是，他依舊沒有找到聲音源頭。
如此一來，想來手槍打出頭鳥的計劃根本無法實施。
“把你的手拿開。”
恰在此時，一道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在某個停頓的瞬間響了起來，黃毛循聲一望，恰好看見一名膚色黝黑的青年從餐館里面走出。
就是你了。
他心里一喜，自動將這名青年默認為開刀的對象。
“剛才是你在罵我？”黃毛獰笑一聲，不僅沒有松開女生的手，反而是伸手指著那名不斷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并引起騷動的黑皮膚青年，“別躲，說的就是你，過來。”
此言一出，那些擋在青年身前的客人似有所覺，匆匆回頭看了一眼之后，如避瘟疫般讓出一條通道，生怕被牽連一樣。
見狀，他與徐松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那抹淡淡的笑意。
果然，都是一些只會耍嘴皮子的軟腳蝦罷了，真要碰上事，躲得比誰都快。
前方，那名青年似乎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于是沉著臉走了過來。
黃毛突然有種想笑出聲的感覺，仿佛已經能看見青年一秒變慫的畫面。
“剛才是你在罵我？”
“不，不是我，你肯定是聽錯了。”
“還想狡辯？真當我眼瞎么？”
“大，大哥，我錯了，我剛才就是跟著他們起哄，真沒想罵你！”
“但你始終是罵了。”
“我我別別，大哥，有話好說，別打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哎喲”
黃毛將接下來會發生的情景在腦海中閃了一遍，旋即指著已經來到身前的青年，惡狠狠的說道“剛才是你在罵我？”
場間陷入安靜，所有人都沒有發出聲音，靜靜的看著。
青年面無表情，眼皮半耷，就像沒睡醒一樣，“我數三個數，松開她的手，否則后果自負。”
聞言，黃毛微微一愣，好像劇情的發展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也對，在沒嘗過苦頭之前，總有些人懷著僥幸心理，真當自己不敢動手么？
“一。”他嘴角含笑，替對方數了一次。
“給你機會，你卻不要。”青年抬了抬眼皮。
“二。”黃毛猶若未聞，正要開口說出第三個數時，只見青年沒有任何猶豫，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來。
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脆聲響起，黃毛只感覺頭暈眼花，臉頰發燙！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擊，小腿便被狠狠踢了一腳，而在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的重心偏移，歪斜著摔倒在地。
“你找死！”另一邊的徐松哪料到這個黑皮膚的青年說動手就動手，當下怒從心起，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和他一起的？”
然而，面對他的暴怒，青年卻是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直接將他問懵了。
這家伙怎么回事？為什么那雙半抬不抬的眼神中，透著的卻是濃濃的危險味道？他就一點不害怕？
“麻煩讓一讓，謝謝配合。”
徐松正要動手之際，人群外卻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他轉頭一看，頓時嚇得小腿肚子顫抖了一下，連呼吸都凝滯了片刻。
只見說話者穿著制服，赫然是一名警察！
更讓他驚恐的是，除了這名警察之外，其身后還有更多的警察，粗略估計，怕是不下二三十人！
“這么多！該不會是沖著自己來的吧？”徐松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趕緊朝著身后的人群靠了靠，并快速回想自己的所作為所謂，“雖然平時跟著斌哥做了些不光彩的勾當，但都是一些無賴耍混的小事，不至于驚動這么多的警察吧？”
捂著臉躺在地上的黃毛也沒好到哪里去，從地上爬起后，徹底慌了。他想從人群中溜走，卻發現周圍被人堵得死死的，根本沒機會。
“嘿，陳老板，我剛才打你電話，你一直沒接！”孫隊長撥開人群后，一眼就看到站在中間的陳沖，旋即火急火燎的走了過去。
“剛才在廚房忙，沒注意電話。”
早在林甜甜大聲尖叫的時候，陳沖就已經聽見了。當他從廚房出來時，恰好看見黃毛抓住林甜甜的手腕。而無論老顧客們如何幫腔，那家伙始終面露不削，甚至大放厥詞！
見狀，陳沖豈能容忍，當即大喝出聲。
只可惜圍觀的人太多，又全都背對自己，一時半會兒很難擠得進去，這才讓黃毛誤以為自己是在躲避。
至于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怎么了？”陳沖微微蹙眉，看孫隊長急切的模樣，難道是申杰的案子出了什么變故？
孫隊長抿了抿發干的嘴唇，“有人想見見你。”
“誰啊？”陳沖愕然，就算自己協助破獲了一起連環殺人分尸案，也不至于讓這么一大群警察親自跑上一趟吧？
“死者家屬。”孫隊長苦笑一聲，“本來這種事應該安排你們在一個正式場合見面的，但他們在得知兇手被抓住后，情緒異常失控，說什么也要在第一時間見見你，并且當面感謝你。”
“我也只是碰巧罷了。”陳沖自然不可能說出真實原因，否則那也太滲人了。
“不管是不是碰巧，你都是這件案子的最大功臣。”孫隊長擺了擺手，示意前者不要謙虛，“而且心理醫生也說了，讓他們見見你，或許能緩解他們的情緒。”
“啊？”陳沖一臉懵逼。
“我也不懂，反正按照心理醫生的說法，你現在相當于他們的良藥，哎呀，我也不懂。”
對于心理方面的問題，陳沖和孫隊長都是門外漢，旋即后者對著身后一大群警察揮了揮手，便立刻有人將人群疏散，留出一大片空地。
再然后，四五十人紅著眼眶緩緩走了進來。
“臥槽，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多警察啊？你們看，那后面還有更多的特警呢！”
“天吶，都帶著槍呢！”
“難得一見的大場面！可能出了什么大事！”
“這些爺爺奶奶、女人小孩兒、還有那些中年男人，怎么一個個哭哭啼啼的弄得我眼睛都跟著酸酸的。”
“怕不是什么好事！”
“這些人似乎是沖著陳老板來的”
被警察擋在外面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各種議論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各位，他就是陳沖。”孫警官扶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然后指了指手足無措的陳沖，柔聲說道“你們有什么話，就和他說吧，千萬別激動。”
“好好。”老人臉上的悲慟掩飾不住，旋即在一名早已哭成淚人的女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靠近陳沖。
事已至此，陳沖避無可避，只好深吸口氣，快步迎了上去。
“陳先生。”
當老人握住自己雙手的時候，陳沖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腫脹的眼皮幾乎要將那雙渾濁而蒼老的雙眼遮住。
“謝謝謝謝謝”
老人的雙唇抖動，好半天才說出幾個字，卻再也沒有其他內容，只是一個勁的感謝，到最后，淚水奪眶而出，慢慢跪了下去。
“不敢當不敢當！”
陳沖面色大驚，趕緊扶住老人，硬是沒讓他跪下去。
“老人家，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孫警官也在旁邊勸慰，一個勁的嘆氣。雖然從警三十年見過太過生死離別，但他依舊無法做到心平靜氣，仍被勾出了悲傷之情。
場間這些人都是死者的家屬，他們有的是死者從小到大的好友，有的是死者托付一生的丈夫，當然，亦有血濃于水的至親。
這些都是人世間最無法忘記的眷戀，生死難相隔。
“咚，陳先生，感謝你抓住那個魔鬼！我替我妹妹謝謝你！”老人身旁的女人趁著陳沖沒注意，重重跪在地上，邊哭邊說。
“你快起來！起來再說。”陳沖頭大如牛，一邊將老人的雙手遞給孫警官，一邊快速將女人扶起，結果剛做完這一切，又有人圍了上來。
見狀，孫警官示意其他警員，一對一進行‘盯防’，如此折騰了大半個小時之后，才將所有的家屬送著。
而此時，圍觀人群已經也越來越多了。
“聽到了嗎？有人說了魔鬼兩個字，還有那些男男女女，好像都是死者家屬。”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也是，我隱隱有種猜測！但是太夸張了吧！”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太懂？”
“還記得今天早上轟動整個龍江的那條重磅新聞嗎？”
“是不是兇手殺了很多女生，然后將她們分尸藏匿的那個新聞？”
“對。”
“然后呢？”
“那你們還記得新聞中對殺人兇手的描述嗎？”
“手法殘忍，心理扭曲？”
“不是這個。”
“我知道了！是魔鬼！”
“臥槽，該不會陳老板就是新聞中提到的那個人抓住兇手的市民吧？”
這句話落下，人群出現片刻安靜，旋即又有議論聲音響起。
“不會搞錯吧？”
“應該不會！你們想啊，又是魔鬼，又是這么多的死者家屬，再加上殺人碎尸案的出現時間，符合率超過80！”
“這么多的死者家屬，這么多的警察，如果和殺人碎尸案無關，那肯定也是大事一件，但偏偏這段時間除了殺人碎尸案之外，再沒有報道過其它事件！依我看，那個人抓住兇手的人絕對是陳老板！”
“厲害了我的陳老板！”
“你們說的陳老板就是這家餐館的老板？”
“你是新來的客人吧？”
“對啊，以前經常從這里路過，但是排隊的人太多，后來就走了。不過今天休息，所以早早就過來了。”
“原來如此。嘿嘿，就是他！不過，你還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來說我來說。除了這次的殺人碎尸案以外，咱們這位陳老板還在前段時間抓到過其他的殺人犯，而且，一抓就是兩個！聽說當時警察趕到的時候，那兩個人被陳老板打得爬都爬不起來，可慘了。”
“我的天吶。”
“就是不知道這次殺人案的兇手又成了什么樣子”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這么一句之后，眾人瞬間沉默了。旋即不由自主的看向場中那名膚色黝黑，正與警察低聲交談的青年。
由衷敬佩！
“你放心，我們和媒體記者打過招呼，讓他們在報道事件的時候，盡量將你霧化，不會給你造成后續困擾的。”孫警官理了理領口，苦笑道“不過，雖然正式新聞沒有關于你的信息，但是”
話落，他看了眼周圍不少拿著手機的圍觀群眾，其意不言而喻。
雖然官方可以保證不透露陳沖的信息，但那些喜歡發朋友圈的人卻是沒有辦法阻止了。
“那有什么辦法呢。”陳沖看著孫警官，攤了攤手。
“哈哈哈”見狀，孫警官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這次事發突然，有些家屬又趕著乘飛機，我們也很難辦，所以才將人直接帶了過來。不過你放心，這次事件太大，我已經向上面申請給你頒發好市民獎章，局長第一時間就同意了。”
“獎章有什么用，能吃嗎？”陳沖撇撇嘴，此時都快兩點了，中午的生意算是徹底泡湯了。
“有獎章自然就有獎金嘛。”孫警官眨了眨眼。
“有多少？”聞言，陳沖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我也不清楚，不過起碼也該有個大幾萬吧”孫警官擔心陳沖嫌少，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剛才看見你和他們在爭執，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陳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黃毛二人正臉色發白的看著自己，之前囂張的眼神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驚恐與不安。
“徐哥，怎么辦。”黃毛被兩道目光看得頭皮發麻，汗毛倒立，用極低的聲音向著身旁傳遞信息。
“你t還有臉問我，我t怎么知道！要不是你t個煞筆見色起意，能t有這么多麻煩事嗎？”徐松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揣在兜里的雙手抖得厲害，一口一個t的小聲罵道。
黃毛聽得冷汗直流，“徐哥，其實我剛才想了一下，還好我先摸了一下那個服務員的手，不然咱們兩個的下場可能更慘！”
“td。”徐松咬牙切齒，最終沒有再說什么。
雖然他很想把黃毛打成豬頭，但后者也的確沒有說錯！如果不是他誤打誤撞摸了服務員的手，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就食物衛生的問題大鬧起來了！
一念到此，徐松不禁打了個冷顫！
由于他們二人與周圍的圍觀群眾站得很近，所以將之前那些談話內容一字不差的收進了耳朵！
親手抓住了殺人魔鬼？打得兩個殺人犯爬不起來？
這t到底是什么人啊！
徐松感到一陣一陣的后怕，若真的因為食物問題大鬧起來，豈不是要和餐館老板正面硬剛？
不，純粹是找死！
殺人魔鬼，殺人兇手？呵呵，對不起，這兩種人他們一個都不敢招惹，更何況是那個凌駕其上的餐館老板！
說實話，雖然他和黃毛整天游手好閑，專干一些缺德事，但和這樣的人物比起來，完全上不了臺面！恐怕就算是以手段狠辣聞名的斌哥，也望塵莫及！
惹不起，惹不起！
“你們兩個，過來一下。”孫警官遠遠的喊了一聲。
“徐徐哥。”黃毛嚇得嘴唇都發白了。
“慌什么，一會兒就說不小心摸到的不就完了！蠢貨。”徐松也很怕，但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過去。
看著瑟瑟發抖走來的兩人，陳沖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主要自己在黃毛側臉留下的五指印實在是太清晰了，清晰得就像用紅筆畫的一樣！
只要一看到這個五指印，他就會的想到剛才那一巴掌抽下去的畫面，很生動，也很響亮，甚至還記得掌心傳來的厚實感！
“陳老板？”
徐松二人站定后，孫警官忍不住提醒一聲，免得雙方大眼瞪小眼，一動不動的，尷尬。
陳沖不著痕跡的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林甜甜，讓她說話。其實具體發生了什么他根本不清楚，之所以會打黃毛，純粹是一時沖動！
“陳老板，他們”林甜甜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敢怎樣。”陳沖微微一笑，鼓勵道。
“咳咳。”孫警官輕咳兩聲，示意自己可是警察，就算發生了什么那也是他來處理。
陳沖干笑連連，眼睛看向別處。
與陳沖相處久了，林甜甜越發覺得前者身上所散發的男子漢氣息很濃，只要有他在，就會生出強烈的安全感。
所以，她早就不害怕那個惡心的黃毛了。只不過，讓一個女生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自己被吃了豆腐這種事，她又覺得難為情。而且只是被摸了一下手，說不定反而會讓人覺得自己矯情。
因此思來想去，她選擇湊近陳沖耳邊，小聲將之前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僅限過程。
“有蛆？”陳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嗯。”林甜甜點點頭。
“在哪呢？我看看！”陳沖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完全不相信醬汁里會出現蛆這種東西。
“沒有沒有，剛才是我看錯了！”聞言，一旁的黃毛連連擺手，甚至還在賠笑！
“對對，老板，我這兄弟長期眼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徐松出言附和，同時怒斥前者，“讓你早點兒去醫院查查眼睛，你非不聽，這下鬧出笑話了吧？”
“我這不是打算吃了午飯就去么。”黃毛的左眼一直在微微眨動，那是因為臉頰的疼痛引起，不受控制。
“你還有臉在這里吃？跟我走，立刻去醫院檢查。”徐松拿捏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拽著黃毛就往外走。
“等等。”陳沖隱隱覺得這兩人哪里不對勁，但匆忙之間又沒時間細想，于是給林甜甜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朝著黃毛二人之前的座位走去。
由于孫警官出現的太過突兀，所以很多人都沒來得及吃完自己的食物，所以餐盤還擺在原來的位置上。
“老板，真的是看錯了，實在不好意思。”黃毛二人頓時生出心驚肉跳之感，慌慌張張的繼續解釋。
然而，陳沖沒有答話，林甜甜也沒有停下腳步。
眼看那位女生離凳子越來越近，黃毛眼神一狠，趕緊跑了過去，然后搶在前者之前，將餐盤端在手中！
“這”林甜甜微微一愣，無辜的看了陳沖一眼，似在說這個人動作太快，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讓我看看。”陳沖眼神虛瞇，這黃毛越是如此，越說明事有蹊蹺。
“你還愣著干什么！”徐松朝著黃毛怒喝一聲，似在提醒黃毛遵照餐館老板的意思。
不過，即便如此，陳沖的眼角還是看見他在眨眼，像在暗示什么。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嗎的！”
眼看陳沖越來越近，黃毛深吸口氣，端起盤子直接將醬汁大口大口的吃進嘴里，然后咕嚕一聲，嚼都沒嚼，直接吞了下去。
“嗝”黃毛一邊打著飽嗝，一邊露出微笑。
只是這個微笑看在陳沖眼中，卻是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