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空間。
不是‘埃蒙’,是‘奧魯斯’,那個聲音說道:我們‘薩爾那加’的‘心靈之音’在你們的認知中應該是一樣的,就普遍理論而言,你確實可以把我當成埃蒙,但我們仍然是不同的個體。
伴隨著第二句帶著混響的宏大聲音,灰霧散去,顯露出聲音主人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像是在表面打了很多補丁的破爛氣球?
那頭“生物”的體積異常驚人,目測甚至超過了星靈的航母,其圓滾滾的軀體主要呈暗紅色,體表還覆蓋了許多大小不一,不知算防御手段還是外置器官的粉紅“護甲片”,另外,在軀體的下方,垂著一些相對短小,如同章魚似的的觸須。
比起千奇百怪的異蟲,這種造型甚至稱得上溫和,但還是令所有看到它的人產生了一種眩暈和想要嘔吐的感覺。
不過,感覺難受的只有“人”,星靈們完全不受祂話語或者外形的影響,賽蘭蒂斯更是直接開火了:“去死吧!埃蒙!!”
吱吱吱——嗡嗡嗡——
數十道亮白的光束直直地射向自稱“奧魯斯”的“薩爾那加”。
雖然太空中無法傳聲,但雷諾還是不自覺地腦補出了那些“虛空輝光艦(VoidRay)”光束發射的音效。
星靈的艦船根本不像人類那樣分級,比如這種外形像鉆頭一樣的戰艦,明明只有巡洋艦大小,主炮的威力甚至堪比前聯邦戰列艦的全力一擊,就是花費的時間有點長。
它們使用一種被星靈稱為“虛空棱鏡”的東西發射激光,初始威力較低,隨著時間推移而逐漸增大,另外,也有一種消耗大量靈能,令該次攻擊直接達到最大威力的手段,從此刻光束的粗細來看,賽蘭蒂斯明顯使用了那種能力。
呼……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虛空輝光艦的光束投射到“奧魯斯”身前時,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虛空輝光艦仍然在攻擊,光束依然存在,但就是傷害不了那名“薩爾那加”分毫。
用虛空能量攻擊虛空生物,你真的認真思考了嗎?奧魯斯看起來并不在意這種攻擊,甚至有閑暇指出星靈的不足:根據我對你們擁有的載具的分析,如果是航母、鳳凰戰機或許還能有些效果。
“是嗎!那你就嘗嘗——”
“停下吧,賽蘭蒂斯,這里可是虛空的主場,你的任何攻擊都不會有效的。”
賽蘭蒂斯似乎真的準備按照奧魯斯的說法進行攻擊,但被塔薩達爾阻止了。
說起來,星靈內部的管理似乎有些混亂,賽蘭蒂斯聽塔薩達爾的,塔薩達爾聽阿塔尼斯的,阿塔尼斯又十分尊重賽蘭蒂斯,尤爾蘭和莫漢達爾誰的話都聽,而澤拉圖誰的話都不聽。
唔……人類這邊其實也好不到哪去,雷諾稍稍偏頭看了一眼布塞法洛斯號艦橋上的乘客。
換回了植物學家裝束的艾蕊兒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在翻一本植物學方面的書,
體型恢復正常,套著一件純白太空護甲,但頭發仍然全是觸須的凱瑞甘不知為何雙眼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奧魯斯。
黑胖子托許正在拿著不知什么零食在啃,
泰凱斯則抱著雙臂在看米拉糾纏馬特。
基本上,阿克圖爾斯一系的人馬都沒來,還順便拐走了理論上應該歸雷諾這邊的安吉拉和賈克斯以及諾娃。
好吧,賈克斯其實是霍菲爾德將軍,正在統領泰倫共和國正規軍,不太適合參與外星人的胡來。
而諾娃現在是明星議員,也忙得很,連最喜歡的核彈都很久沒亂丟了。
雷諾最希望出現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的,自然是艾米爾小公主,如果她在的話,應該已經拿著光劍戳著奧魯斯的要害強迫祂“說人話”了吧。
話說氣球的哪里是要害?
“這位……奧魯斯,”塔薩達爾似乎有點摸不準怎么稱呼一個虛空生物,隨便糊弄了一個稱呼:“我們暫且相信你不是埃蒙,那么你阻止我們消滅異蟲的原因是什么?”
異蟲不能被‘消滅’,只能被‘封印’,奧魯斯說道:當某次蟲災被完全消滅,存在于亞空間的‘蟲圣’便會出現,吸收這些異蟲從誕生到滅亡的所有經歷,下次異蟲再次出現時,將對你們在消滅它們的過程中所使用的武器以及戰術產生極強的抗性。
“也就是說,即使封印松動導致它們逃出,并再次泛濫成災,我們的武器仍然有效,但如果我們將它們完全消滅,異蟲下次誕生之時,就是我們的滅頂之災?”塔薩達爾瞬間理解了這個有些奇葩的規則并接受了它:“它們難道總會卷土重來,就沒有讓它們永不出現的辦法嗎?”
我們曾經試過,將異蟲封閉在獨立的人工環境中,一旦其出現進化的跡象便以超大范圍,且絕不可能以自然進化進行抵抗的過量傷害將它們全部毀滅,但最終結果是,它們的智慧獲得了空前發展,逃離之后摧毀了幾乎所有類似的人工環境。
奧魯斯似乎在回想什么久遠的往事,停了片刻之后才繼續說道:
或許埃蒙用某種錯誤的說法告訴過你們類似的理論,我再重復一遍:普通生物進化成高等生物的方式只有三種,分別是‘基因飛升’、‘機械飛升’和‘靈能飛升’,并非我們不能將異蟲徹底消滅,而是即使我們將當前這批的異蟲消滅到連一個原子也不剩,下一個研究‘基因飛升’的種族,仍然會在某次實驗失誤中將它們制造出來,就仿佛那些試圖走‘機械飛升’路線的文明總會在半路被自己的造物毀滅一樣。
“只剩下‘靈能飛升’?”塔薩達爾用不太相信的語氣問道:“最終變成你這樣的‘虛空生物’?”
不,這條路也走不通……奧魯斯的語氣帶上了淡淡的哀愁:走上這條路的文明總會莫名地中途滅亡,比如我們,比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