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伊莉雅,
我在進行陣地作成。
73:07:19
雖然東方泛起魚肚白,新一天的黎明即將到來,但一晚沒睡的韋伯仍然精神奕奕——尤其是在經歷過數小時前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后。
由于這座洋館被Assassin突入過一次,還差點傷到了索拉,于是肯尼斯不惜竭澤而漁,把地下的靈脈以一種夸張的比例吸取上來重新構筑兩座工房的防護結界,所以那些Assassin是絕不可能再次潛入的,即使是其他從者,想要攻破它們也要費上不少手腳。
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會有御主本人親自潛入。
參考之前那些Assassin為了收集情報或者達成戰略目的完全不顧及自身安全的行為,任何人都會覺得他們的Master是一個完全把Servant當做工具的冷酷之人吧。
然而他這次孤身突入敵方魔術師工房以救援自己從者的行動,卻直接顛覆了所有人對他的印象。
“艾米爾在那些Assassin里面最沒有戰斗力,在連場大戰中幸存了下來,因為我們消滅了百貌之梅爾蒂,其他Assassin不再刷新,她在外出尋找其他兄弟姐妹時走失,冷酷的Archer雖然發現了她但因為優先級更高的遠坂凜在所以不得不放棄,而擔心不已的御主只好匆匆外出尋找。”
這是意外有著浪漫情懷的索拉師母的說法,參考肯尼斯老師反駁的下場,韋伯不得不表示贊同。
“這個Assassin一定有著相當重要的能力,即使由于御主的素質實在太差導致英靈的等級下降,也決不可能降到這種完全是普通人的程度,看索拉的表現就知道,她擁有讓人下意識不去傷害的能力,只要我研究出那是什么原理,再給索拉照樣來一套,嘿嘿嘿——”
這是……好吧,是肯尼斯老師寫觀察報告時自言自語被韋伯聽到的內容,然而恐怕老師自己都沒發現,對待一個敵對Servant時選擇進行“研究”而不是“消滅”,明顯也是受了那能力的影響。
結果整個陣營只有我是清醒的嗎……韋伯確認自己可以理智地產生“消滅那個Assassin”的想法,并嘗試過對她施放傷害魔術,都完全沒有問題,不過出于被老師和師母聯手教訓的懼怕,最終還是把轉身把那個魔術朝空地釋放了。
不……等等,這看起來也是受到影響的表現?但是我真的不敢傷到她啊……
而正是由于這種糾結,韋伯在老師外出談判,將他留在控制之間進行防御時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潛入的言峰綺禮。
這位Assassin的御主全身黑衣,動作敏捷而準確,行走間一直貼著陰影,并且很熟悉如何躲進監控的死角,如果不是艾米爾整個房間都是亮色,他逗留得又稍微久了一些,韋伯說不定仍然無法發現并呼喚Lancer。
而言峰綺禮竟然能和身為英靈的迪盧木多正面對上三招,簡直像一只家貓挑戰獅子之后還全身而退般不可思議。
之后他一路逃脫Lancer的追捕,簡直令韋伯大開眼界,面對一擊就能決定勝負的敵人,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皆不占優,連那件法衣禮裝也只能承受一次打擊的情況下,僅僅借助地形就能順利,好吧,是狼狽地逃出,還帶走了肯尼斯老師制作的艾米爾人偶——這是事后才發現的。
不愧是曾以圣堂教會第八密跡會代行者活動的人物,所有陣營都有必要提高對他的重視,至少肯尼斯老師看過監控之后已經決定把他也當做身為英靈的Assassin來同等對待了。
————
“哦?小鬼,你也睡不著嗎?”
韋伯一晚沒睡是為了確認改進的魔術結界是否可靠,畢竟肯尼斯老師那種在召喚之間調整了沒幾下就宣布完成的做法很——沒有實感。
而且,那些調整全是針對外敵入侵,可以保證不會有任何人再悄無聲息地潛入,但卻仍然對內部沒有什么防范,韋伯手動調整的,就是這些結界的對內部分,無論艾米爾身上有沒有對方留下的后手,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于工作即將完成時遇到了正在對酌的Rider和Lancer,韋伯驚訝不已,尤其是看到Lancer也穿著和Rider一樣款式的藏青色西服的時候,這兩位英靈雖然體型完全相反,但同時穿著西服的時候卻驚人的合適,如果老師和師母和他們同框的話,大概會被認為是貴族夫妻和他們的管家與保鏢,至于自己和露娜?怎么看也是大小姐和園丁……
這里是洋館二層的一處露臺,周圍是潔白的木欄桿和花圃,中間則是巨大的陽傘和用于下午茶的精致桌椅,Lancer還好,Rider的體型幾乎頂住了那陽傘,而他們兩個對此都毫無所覺。
黎明時分,他們喝的自然不會是下午茶,而是洋館主人嫌麻煩一起賣掉的,地下酒窖中的陳年紅酒。
“你們這是?”
伊斯坎達爾說過,他喜歡有實體的感覺,所以平時幾乎不會靈體化,如果沒有守夜任務,還會像個真正的人那樣找張大床四仰八叉地睡覺。
“我嘛,是看Lancer有點失落,就請他喝酒,那句話怎么說來著?”Rider喝掉手上的殘酒:“哦對,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圣杯召喚英靈的時候到底是怎么灌輸的知識……韋伯捂臉。
“我沒有失落,”迪盧木多作為菲奧娜騎士團的勇士,自然少不了參加各種宴會,對于品酒多少也了解一些,他晃著手中玻璃杯中的紅酒:“只是覺得有些愧對主君。”
“只是跑掉了個潛入者而已,就像你去狩獵,也不能把滿山的動物都打下來吧。”由于認為沒有發現琦禮潛入的主要責任在自己,韋伯干巴巴地安慰道。
“我對圣杯沒有愿望,”Lancer忽然轉換了話題:“能夠遇到一位主君,并在這場戰爭中為他盡忠就足夠了——而我遇到了兩個。”
老師和師母好像對Lancer都不怎么客氣……韋伯有點想擦汗。
“原本我看到主君有妻子時還有些擔心,”Lancer摸了摸他眼角的黑痣:“但現在,我完全實現了自己的愿望,或許以后都不會再響應召喚了吧。”
“那么,加入我的麾下如何?菲奧娜騎士團的第一勇士,迪盧木多·奧迪那,”伊斯坎達爾又喝掉一杯紅酒:“本王的王之軍勢里永遠有空位,只是你那兩把槍可能就用不了啦。”
“打完這場戰爭之后,我會考慮的,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迪盧木多回敬了他一杯:“你這樣見人就招攬,成功了幾次?”
“那可數不清,哈哈——”
韋伯在一旁看著兩位英靈交談,心情莫名輕松了下來,于是也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
72:55:18
黑霧籠罩著無光的鎧甲,讓“召喚之間”本來就比較暗淡的燈光越發晦暗不明。
立在召喚陣正中的,是漆黑的Berserker,他并沒有如往常那樣大聲嘶吼,而是定定地看著某個方向,只有頭盔縫隙中滲漏出來的狂亂紅光才能證明他并非如表面那樣平靜。
“唔唬吼——”
Berserker發出了如同猛獸看到踏入自己地盤一般的低吼。
“什么?有一個Saber變強了?”正在使用銀色游魚對他進行治療的雨生龍之介偏頭聽了聽:“我說啊,你對Saber,不,亞瑟王有這么準確的感應的話,到底為什么會背叛她啊?”
“吼吼!”
“亞瑟王不懂人心?怎么翻來覆去總是這句話,你拐走了人家的王后哎,要怎么懂人心?輕松原諒你嗎?”
“嗷嗷!”
“你以為送回去就行了?知道什么叫‘貨既售出,概不退換’嗎?”
全身黑煙的騎士和控制游魚的青年正在樂此不疲地交談,也不知道互相理解了意思沒有。
遠坂時臣踏入召喚之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龍之介,Berserker恢復的如何?”遠坂時臣握著他的紅寶石手杖,即使在昏暗的召喚之間里也保持著優雅。
“嗯……所有基本屬性和固有技能的等級都恢復了,幸運還差一點。”龍之介打量了Berserker一番,回答道。
“暫停治療,帶著他去肯尼斯所在的深山洋館附近把琦禮找回來,”時臣皺著眉頭:“昨晚琦禮自己偷偷潛入那里想要救出Assassin,失敗之后今天早上似乎還打算繼續。”
“呃……對付師弟需要動用武力?”龍之介小心地指了指Berserker。
“……帶上他不是針對琦禮!”時臣無語了片刻,這個弟子很清楚自己命令的含義是什么,但這樣插科打諢恐怕是因為看到了自己愁眉不展的模樣。
“說服他回來,如果敵方從者發動攻擊再讓Berserker抵擋,隨機應變就好。”時臣擺擺手,轉身離開召喚之間。
既然從吉爾伽美什那里獲得了相當于令咒的一次“承諾”,那么如何運用它才是關鍵,因為本身沒有令咒的強制力,所以提的要求不能太離譜,大概要比之前請他救援女兒再過分一點就差不多了。
遠坂時臣摸著手背,那里原本由于令咒被用掉一劃,只留下淡紅痕跡的地方,正閃爍著和之前消失的那道令咒形狀一模一樣的金色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