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說，把整個布置大概安排了一下，張彥明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孫總還算滿意。
接下來就是設計師的事了。
北面的展廳選在了五道口，自己家的物業。
在張彥明來看孫紅葉選的這兩個地方都不適合搞汽車銷售展廳，不過也沒說什么，高興就好吧。女人在這方面確實要差一些。
不過這邊的展廳將來到是不愁沒人，邊上全是大學和高科技相關，商業也很發達，年輕人多。
來都來了，兩個人辦完了‘正事兒’，就順便到處看了看。
這邊的寫字樓酒店什么的已經全部投入使用了，自己家有幾家公司的總部就在這邊。話說張彥明就沒來過。
那會兒這里和孵化園同步建設，也是差不多前后交付的，然后仙媛到孵化園辦公，張彥明主要也是跑那邊，這邊就一直沒來。
孫紅葉到是過來過幾次。
這邊距離孵化園不遠，五公里的樣子，現在就是一個CBD商務社區，酒店，寫字樓，步行街，商場電影院，超市便利店，有幾個街心公園。
商業這東西要看規模，規模上來了人氣就肯定不會太差。這邊開業以后，把周邊幾個原有的商業地片兒給影響夠嗆，儼然已經是方圓五公里最火熱的街區。
把這一片的大專院校基本上一網打盡。學生好動，也不怕麻煩，都喜歡成雙結隊的往這邊跑，跑著跑著就成了習慣，就把人氣帶起來了。
其實這地方交通方面還真談不上方便，地鐵這會兒還沒有，車多人多的。
“福佑多正在談入駐學校呢。”孫紅葉挽著張彥明的胳膊，兩個人像平常小兩……小情侶一樣在街上逛，一邊閑說著話。只不過說的內容有點比較牛逼。
“老花眼光確實不錯，這是個有錢景的路子。就是，怕不是那么好談。”
“為什么？名氣？規模？價格？還是什么？”
“和這些都沒關系，要看校長是不是你家親戚。名氣規模價格什么的人家都不在乎，在乎的是，能分多少錢，能有多大利益。”
“不能吧？學校，不應該是替學生著想，為學生服務嗎？”
“應該的事情多了，那啥還說為人民I服務呢，結果還不是為人民幣服務？現在超市這塊還沒炒起來，你看看食堂一年到頭有多少事，有多少人在罵？”
“那還不好弄，我們就在他大門口開一個，看他賣個啥。”
“你以為人家想不到？大門一關，學生不許出校就都解決了。必須在校內購買，在外面買了也不許帶進去，你有啥招兒？”
“……這也太不講理了吧？學生不鬧？”
“弱勢群體永遠出不了頭，小胳膊能掰過大腿？沒用。現在是產業化了，一切向錢看。”
孫紅葉就癟起嘴不吱聲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實上這會兒的學校還沒到那種程度，這些貓膩有但有限，也不敢公開光明正大，校內校外也沒過份限制學生，不過后來那就，呵呵。
本來還說去邊上大學里溜達一圈兒，孫紅葉就不去了。生氣。
兩個人去幾家公司轉了轉，然后就是逛街，逛了一會兒孫紅葉感覺張彥明沒勁，把仙媛喊過來一起。
兩個人平時就是通電話，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拉著手邊逛邊說話。把張彥明扔了。張彥明可憐巴巴的和助理走在后面跟著。
逛了一圈兒，孫紅葉給家里的幾個孩子每個都買了些東西，吃的用的穿的什么的，這才算過了癮。
仙媛跟著兩個人一起回了老院兒。
“你最近是不是都沒回家？”
“啊？哪個家？”
“你買那個房子啊。”
“沒回。太大了就我們幾個人住空的慌。在這邊住還熱鬧點，也方便。”
“那你為什么不回院子來住？媽有時候還念叨你呢，說你一個小丫頭在外面也不知道過的怎么樣什么的。”
“你也不看看離著多遠。我現在事兒越來越多，你以為像你們倆手一甩啊？打工那么容易嗎？老板。”
“你就說你懶得了，十幾公里車接車送的，牟哥那邊好幾十公里不也好好的？”
“你就胡說吧，牟哥就在家門口上班好不好？廠子一個月能去幾次？”
張彥明靠在座椅上聽著孫紅葉和仙媛爭論，思緒漸漸的飄遠。
現在的仙媛可不是當初那個膽小的像個小兔子似的助理了，是獨掌一方的大佬級人士，和孫紅葉也更像是閨蜜，而不是老板和員工。
人都在成長，變化。
過去的日子就過去了，永遠也不存在了，永遠也回不去，只是在記憶里留下那么一點痕跡，有些記得深些，有些慢慢就遺忘了。
長大了，成熟了，事業有成。
可是除了自己，誰又知道失去了多少呢？和所擁有的相比，又是哪個更珍貴些？可能永遠也不會有答案，只是在心底偶爾閃過。
忙啊，大家都在忙，越來越忙，事業越來越大。
忙到近在咫尺都沒有時間見面，沒有時間一起逛逛街，或者坐下來聊聊天。甚至沒有打一個電話的時間。
忙到有家不回，有親不近，忙的漸漸麻木，漸漸變得冷酷。。。。
忙到夫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沒有時間說說話，越來越陌生，越來越習慣于冷落和吵架，忙到猛然間才發現，孩子長這么大了，不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
忙到父母如果不主動來個電話，已經忘了自己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那還有個家。父母的樣子已經模糊，見面的次數用不完一只手。
所有人都在忙，都在奔波，整個社會像一部陳舊的機器，越來越冷，越來越黑暗，每個人都只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不停的轉。
為了什么呢？每個人都是為了什么？
是誰驅動著誰？誰又逼迫著誰？誰是背后那雙手？
“爸爸。”
“嗯？”
“到家啦，你為什么不下車？媽媽和仙阿姨都進去啦。”
“哦，我沒注意。來，爸爸抱抱。”
“嘿嘿，好吧。”
叭，臉上被親了一下，軟糯糯的帶著溫熱和潮濕。
“二叔，吃飯飯了啦，奶奶要罵。”
“要吃飯了嗎？好，走。”
張彥明從車里出來，深吸了幾口昏濁的空氣，低頭看了看兩個寶貝，兩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里全是信任和依賴。
切。他哧了自己一聲。想這想那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走。吃飯。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哎。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又沒去看。”
“你們兩個小笨蛋，連吃什么都不知道。”
“你才是笨蛋。打他。”
哈哈哈哈 兩個小人追在張彥明身后，時光在三個人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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