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家嬸兒提我干什么？”
“怎么了？你不能提呀？還是不樂意我提？”
“不是。哎呀。”李舞蘭抬腳在張彥明身上蹬了一腳：“打死你得了，就故意惹我。”
“呵呵。”張彥明笑了一下，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打開，聲音調小一點：“看會兒電視吧，要是感覺冷就開空調。你不是一直想有臺空調嗎？”
“啊？買啦？在哪？”
“那不墻上嘛，那么大一塊你看不到？”
“這是空調啊？我還以為是取暖器呢。怎么和酒店的不一樣呢？”
“這是壁掛，酒店是中央空調，不是和你說過嘛。”
東北這邊這個時候空調基本上就是個傳說，沒有人家裝。不是花不起錢，而是用不到。
空調都是大型商場，寫字樓還有酒店飯店這些地方才有配置，那個又看不到，所以這邊大部分人這會兒都還沒見過實物。屬于沒有用處的牛逼東西。
冬天的時候，有一種掛在墻壁上的取暖器，和空調內機看上去一模一樣，電熱風，這個到是常見，也難怪李舞蘭會看錯。
“嘿嘿，我真以為是電暖氣呢，長的太像了。這個也能吹熱風？什么牌子？”
“嗯，冷熱風都有。春蘭的。”
“我看過那個電視。春蘭不是摩托車嗎？”
張彥明點點頭：“也有摩托車，它空調國內第一，世界第七，摩托車也挺厲害。”
好像就是從這幾年開始春蘭走了下坡路，多元化，什么都想干，然后就什么都不行了，最后連空調行業都拱手讓了人。
這也是這個時期國內企業的普遍現像，多元化擴張，最后差不多都垮了。
不過在96年這會兒，春蘭還是相當牛的，空調業內第一，摩托車銷量第一，房地產也有聲有色。
“你看過春蘭的摩托？”
“嗯，好看，說是要一兩萬呢，瞅著比五洋什么的好看。”
張彥明有點意動。
他對摩托車挺有感覺的，也喜歡騎，就是東北這里，一年到頭能騎的時間實在是，有點短哪。
“你想要？”
“不要。”李舞蘭搖搖頭：“我騎不動，倒了我都扶不起來。”
“弄個小點兒的夏天騎到是也行，就是咱們這，冷天實在太長了。要不你去學學開車吧，給你弄個夏利什么的上下班轱轆。”
“小轎車呀？就那個屁股圓圓的唄？紅色的。”
“嗯，兩廂車，平時上下班夠用了，車身小也方便。”
李舞蘭想了想搖搖頭：“還是算了，我學不會。再說冬天到處都是冰啊雪的，我可不敢弄。我就坐車。”
“隨便你。”張彥明站起來走進書房：“你看電視吧，我上會兒網查點資料。”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天黑的也越來越早，將將五點，夜幕已經籠罩了這個世界，小超市門口的燈光跨過院子照在書房的窗子上，一片塑料的影子在風里扭動。
打開古董一樣的電腦，等著它慢慢開機。
網絡和記憶里的96年差異有點大，大概相等于記憶里的2000年左右，已經能查到不少東西了。
政治上的東西張彥明不關心，那個和老百姓沒有任何關系。
他搜了一下歷史相關，找了找名人，查了一下歌曲還有書籍的信息。感覺，有些怪異，明明相同的軌跡相同的歷史人文，但有些東西就是不存在了。
整個近代史，距離96這會兒越近差異就越大。這是好事兒，也不是好事兒。
好事兒是記憶里的某些東西成了自己獨家所有，不好的就是有些方面的記憶就真的成了夢。好在差異都在文化科技方面，整體歷史進程并沒有太多不同。
小公主是真的有點吃多了，這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八點多才讓尿弊醒。
孩子沒什么起床氣，懵懵的吭吭幾聲就精神了，自己起來跑去撒了尿回來爬上沙發：“姑姑，晚上有沒有動畫片？”
李舞蘭搖搖頭：“沒有哦，只有六點那會兒有。”
“唉。”小丫頭無奈的靠在沙發上：“小孩子真不容易，連看個電視都不行。”
張彥明聽到聲音，看了看時間走出來：“醒啦？看來以后晚上得讓你少吃點，這個點醒了晚上還睡不睡？”
“要睡。”小丫頭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再過一小會兒就又睡了。”
李舞蘭說：“得給孩子買點玩兒的吧？好像沒什么玩兒的，就是娃娃和書。”
張彥明抻了個懶腰：“她有書就行。我去煮點山楂水吧，給你倆消消食兒。喝酸的喝甜的？”
“酸的。”
“酸的。”
一大一小異口同聲，說完互相瞅了瞅嘿嘿笑起來。
張彥明皺了皺鼻子，他吃不得酸，喜歡甜東西，不過，在這一大一小面前好像沒什么發言權，得了，酸就酸吧。
去廚房把灶打著，把不銹鋼湯桶裝了水坐上去。
洗山楂，用套筒把核去掉，把表面有明顯傷痕的和里面有蟲的山楂挑出來，把收拾好的洗好放到湯桶里。
找了些干銀耳出來洗干凈也沒發，直接掰碎丟進桶。自己吃沒那么多講究。
然后就是等著時間煮了，冰糖要后面才放。
張彥明扭頭看了看另一側的烤箱，有點想烤些面包，可惜屋子太老，電線怕承受不住。
面包蛋糕蛋撻什么的，給孩子做早餐都不錯，煎蛋，牛奶，豆漿，還有一些谷類。
要不要蒸點包子？
糖餅？
春餅卷醬菜好像也不錯。
餡餅？
哎呀，會的東西多了也是一種苦惱啊。
“爸爸，你，在干什么呢？”張小悅穿著李舞蘭的鞋子蹭進廚房。沒給她準備在外廳和廚房穿的小鞋子。
“我在想，明天要做點兒什么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小丫頭眼睛一亮。
“你說說看。”張彥明沒敢把話說滿，萬一，萬一趕上一樣自己不會做的到時候可就丟臉了。
“嗯……”張小悅皺起小眉頭，小手頂在噘起的小嘴上轉著眼睛想。
“灌湯包。爸爸，我想吃灌湯包，奶奶家那兒都沒有賣的。”
“行。”張彥明打量了一下廚房，開冰箱看了一眼，材料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