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又喊了小解,三個人連捧帶扛的把電腦弄到大陸家里。
屋子不小,三室帶廳一個大廚房。屋里飄浮著一股小冰身上的味道。
裝修的還可以,收拾的也很整潔,強化地板布藝沙發,都是當下流行的東西。很貴。
把電腦捧進書房,張彥明把機箱拆開檢查了一下插口和線路,都沒什么問題,擺到位置插上電源完事。
張彥明記憶里這會兒還是調制解調器的天下,點一下連接吱吱嘎嘎叫半天,下個照片得幾個小時。
可是現實搧了他一個大嘴巴,網線入戶,用的是寬帶,雖然只有4M,但和512的貓比起來也是天地之差了。
在他記憶里99年的時候網吧裝個4M專線都得用大紅字貼在大門上的。
這個鬼世界。
做接頭,連上網絡,設置,,熟悉的163網站出現。
寬帶都有了,這個提前幾年也不足為奇。
好像,自己也應該弄一臺,有寬帶了,搜集一些信息就方便多了。
“這寬帶多少錢?”
“寬帶?這網絡呀?八千,五毛錢一小時。”
這可挺便宜,張彥明記得,512K的貓上網是一塊多一小時電話費,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電腦都買不起。
而且在記憶里,后來達到4M專線的時候,裝一根要幾萬塊,只有開網吧的才舍得。
那會兒網吧上網收十多塊錢一小時,然后逐年下降。
“行了,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倆回去了。”
“不玩一會兒?回去干什么呀?”
“小解做生意,我得做飯,哪像你官老爺,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干的。走了。”
兩個人開門出來。主要是在這呆著張彥明渾身不舒服,狀況都沒搞太明白呢,而且,自己好像,有點對不住這位大兄弟呀。
“小冰要去你那你跟她說一聲,電腦弄回來了。”大陸喊了一嗓子。
張彥明腳下一個踉蹌,答應了一聲。
還以為是秘密,結果發現天下人都知道,這特么就有點尷尬了。我了個大靠。
兩個人回到家,小解進屋修表,人家一會兒晚上下班要來取。
張彥明進了屋,李舞蘭已經回來了,正系著圍裙收拾買回來的肉和菜,看樣子挺熟練的,菜刀梆梆梆梆的和菜板打著架。
“跑哪去了?”李舞蘭扭頭問了一聲,自顧自的切著土豆絲。
“幫大陸那弄下電腦。”張彥明打量了一下廚房里,買了油豆,這個好,應該算是最好吃的豆角之一。土豆,黃瓜,豬頭肉,尖椒,拉皮。
“能切的我切一下,完了你弄。我弄的沒你弄的好吃。”
“行,”張彥明點點頭:“豬頭肉是拌著吃還是炒著吃?”
“炒,這不買的尖椒嘛,我找了一大圈才找到有點辣味的。”
東北這邊人一般不太喜歡吃辣,賣的辣椒也基本上以不辣的為主。
張彥明蹲下拿起一根尖椒掰開聞了聞點了點頭,挺辣的。
“這辣椒我切吧,別弄你一手辣不好洗。”
“肉也你切吧,弄一手油不舒服。”李舞蘭也不客氣。
燉油豆,豬頭肉,黃瓜拉皮,再炒個土豆絲,夠吃了。
“沒買點排骨啊?油豆用肉燉?”
“嗯,去晚了,沒有好排骨。”李舞蘭把切好的土豆絲放到水盆里泡上,放下菜刀解圍裙:“本來還想買個肘子回來,錢沒帶夠。”
張彥明接過圍裙系上:“墻上那兜子里還有幾百塊錢,你拿著用吧。你這幾個月不上班,工資還有嗎?”
“有,就那一個月二三百塊錢沒人扣,扣了讓我喝西北風啊?”
張彥明拿過洗好的黃瓜切絲,斜著切,這樣出來的瓜絲細長,再從中間攔腰切斷,把整整齊齊的斷面朝外碼在盤子里,怎么看都好看。
把拉皮用水蕩一下撈出來控控水堆在黃瓜絲中間,加上鹽,辣椒油,雞精。
把灶點燃,刷干凈的大勺坐上去受熱,這邊打了個雞蛋攪散。
鍋里放熟油,轉動大勺讓油均勻的涂滿大勺然后把多出來的油倒凈,把蛋液倒進去快速轉動大勺讓蛋液在勺底油面上結成薄薄的一層。
用手輕輕一揭,一整張蛋皮就落下來,小心的疊好切成細絲,灑在碼好的黃瓜拉皮上,正中間留個窗。
再剁些肉末,鍋里放底油,醬油爆鍋,把肉末放進去炒熟堆在黃瓜拉皮上,灑上蒜末和香菜碎。
李舞蘭就站在邊上和他說話,看著他一樣一樣擺弄。
“有一次,我上工的時候睡著了,焊出來的管打到頭了都不知道,支起來那么老高,把班長嚇的臉都白了,沒好聲的喊,沖過來停機。把我樂壞了。”
張彥明重新打底油,蔥花姜末爆鍋,加醬油:“這你還好意思樂?沒出事故算你幸運,再說燙了自己怎么辦?”剛焊出來的鐵管都是紅的。
把鍋里加水,把切好的土豆塊和油豆放進去,加了幾瓣八角。
“燙不著,就是拱起來那么老高瞅著挺嚇人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班坐那就困,那機器聲像催眠曲似的。老高和我說了,等我再上班去打更,兩個人一個班,就是去睡個覺。”
張彥明扭頭看了李舞蘭一眼:“打更?你才幾歲就打更?”
李舞蘭抬手攏了攏頭發:“我們管廠打更的沒有老頭,都是我們這些人,反正大伙掙的也差不多。打更還算是好活呢,又不用干活操心的。”
按李舞蘭的這個說法和工資,張彥明猜她們管廠應該是大集體。
在96年這會兒大集體企業都不好過,也確實不會請退休工人回來打更。沒退休的還安排不過來呢。
“我想去鍍鋅那邊,要是打更的話,那邊新廠事少。”
鍋里燒開了,張彥明拿勺子撇去浮沫蓋好鍋蓋:“打更還分地方?都打更了還能有什么事兒?”
“有啊,這邊老廠總有人去偷東西,管,鐵料。老高說要是看著有人偷東西就打電話,千萬別出去也別喊,就當沒看著。
新廠還沒投產,設備裝了就那么放著了,想偷都沒東西偷,多省心哪。
跟你說可有意思了,新廠建起來了,結果設備回來進不去,門小了,然后又拆了重弄。唉,花了好幾百萬建個新廠,建完就扔那了,也不知道領導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