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宮道上的葉傾寒被一伙人給攔住了。
這帶頭攔住她的一個男人,葉傾寒認識。
男人是皇帝身邊的一個貼身宮男。
宮男讓開身子,顯露出跟著她身后的守城將領。
守城將領在此時無法面見皇帝,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懇求面見葉傾寒。
一臉恭敬,守城將領抱拳道:“末將參見大皇女。”
葉傾寒眉頭一皺,問道:“起來吧,你有什么事找孤?”
守城將領說道:“大皇女,末將奉陛下的旨意守住城門,原本城門處一切正常,但是,但是云郎君卻突然要出城去難民營,并且他還沒有得到陛下的旨意,末將自然是不會輕易放他出城,不過就在末將極力阻撓云郎君出城的時候,三皇女恰巧經過,就上來一番詢問,接著被云郎君說服,和他一起去救難民營里的難民,末將也不知道云郎君為什么要去救治那些難民,但是三皇女好像很震驚,又很難以置信,不過三皇女最后還是脅迫末將放云郎君出城,末將……”
仔細聽完守城將領的這一番話,葉傾寒既是擔心自己母皇的身體狀況,又是擔憂白子玉這個便宜弟弟的會不會受到天花病的威脅,臉色也越發的沉了起來。
思索一番,葉傾寒說道:“你說云郎君有辦法救治難民?”
守城將領點了點頭,下一秒又搖了搖頭,說道:“大皇女,這話不是臣說的,是云郎君自己親口和三皇女說的。”
心里浮現出好幾個問號,葉傾寒用手一揮,說道:“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陛下那邊……”守城將領遲疑道。
連葉傾寒都不能去打擾皇帝,小小的一個守城將領怎么有資格用這種擾人心神的麻煩事去惱皇帝?
心緒有些煩躁,葉傾寒說道:“孤自會稟報陛下,你且退下。”
“喏。”守城將領不敢再多留,隨著邊上的宮男離開了皇宮。
立在原處,葉傾寒直愣愣地看著守城將領的身影逐漸遠去,暗想:“當初在云府遇到白弟弟的時候就覺得他不是尋常男子,他也不傻,現在在這情況下,他要是沒有什么底氣,萬萬是不敢硬闖城門,莫非他真的能夠治療的了天花病?”
心中充滿了好奇,葉傾寒實在有些忍不住想要去難民營見證白子玉是如何救治那些難民們。
但是葉傾寒還是硬生生壓住了心中的躁動,抬腳走向了東宮。
葉傾寒可不是普通人,她可是未來的皇帝,怎么可以輕易冒險跑去難民營呢?
要是葉傾寒去了那里,萬一運氣不好染上了天花病,那么對于整個大周朝來說,將可能把大周朝引向內亂。
難民營。
隨著時間的推移,難民營逐漸被分成了兩個陣營,一方是完好之人,一方是傷病員。
在這大規模的人員調動中,很容易引起一些混亂。
在重新分配房子的時候,云無憂已經命人將陳巧南和元芳等人安排在一個偏僻的角落。
當太陽斜斜倒向西邊的時候,難民營的人員調動已經基本完成。
就在云無憂要隨著太醫以及大夫們到難民營里面去的時候,最外圈的士兵引起了一波嘈雜。
“孤是三皇女,你們都給孤讓開。”
囂張的聲音在難民營出口處傳蕩,士兵們都不敢上前去攔住騎在馬上的葉傾雨一行人,以及所有人都認識的那一輛雙馬拉著的馬車。
云無憂以及葉傾雪一齊回身望向身后,只見一排排士兵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馬蹄聲和馬車壓過土地的聲音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來人終于出現在云無憂以及葉傾雪的視線里。
瞳孔一縮,云無憂的臉色愈發的黑了起來。
待白子玉一行人靠近,只聽葉傾雪說道:“三妹,你怎么來?誰允許你來了?”
葉家三姐妹之間的感情不好,葉傾雨自然沒有太在意葉傾雪的問話,隨意道:“二姐,我是和云郎君來救人的,可不是來胡鬧。”
未等其她人開口,馬車的車簾被白子玉掀開。
本來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葉傾雨和葉傾雪身上了,但是隨著白子玉的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被他給吸引住了。
只怪白子玉長得太俊俏了,一出場就搶走了葉家姐妹的所有光輝。
跳下馬車,白子玉不似文雅的男子一般,大踏步跑向了云無憂。
“娘子,為夫來了。”
停在云無憂身前,白子玉努力保持鎮定道。
此時的云無憂就像是一只即將爆發出怒火的猛獸,白子玉被她的威壓給震懾得小心臟蹦蹦亂跳。
強制壓住自己的暴躁脾氣,云無憂朱唇輕啟,沉聲道:“我不是讓你呆在府里嗎?你怎么擅自跑出來了?難道你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嗎?”
白子玉在心底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淺笑道:“娘子,我就是因為知道這里危險才來啊,別別,你先被生氣,聽我說,聽我把話說完先。”
看著白子玉這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嘴里還說是故意要來這個危險的地方,云無憂就差點忍不住對白子玉使用家暴了。
緊了緊手掌,云無憂吐出了一個字:“說。”
一瞬間收起笑臉,白子玉嚴肅道:“娘子,為夫能夠救治天花病。”
下意識的,云無憂差點就要說出不相信的話。
但是,電光火石之間,白子玉昨天跟她描繪過的神跡頓時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黑壓壓的臉龐松動了一些,云無憂驚訝道:“真的?”
“嗯,真的。”白子玉篤定道。
驅馬靠近白子玉的葉傾雪明擺著不相信,質問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說謊?”
不待白子玉開口反駁,邊上的葉傾雨就臭屁哄哄說道:“二姐,云郎君說的可都是真的,他昨天才救了一個原本應該救不活的人,所以他現在一定能夠救難民,……”
偏頭看向郭韻,葉傾雨繼續道:“郭將軍,你說孤說的是不是真的?”
郭韻暗自嘀咕:“姑爺只是用酒精給喜公醫用了,到目前為止也不知道喜公能不能挺過去,這三皇女說的是不是有些太絕對了?”
把葉傾雨這些明顯偏心白子玉的話當做是因為葉傾雨這個紈绔在覬覦白子玉的美色,郭韻說道:“回二皇女,三皇女說的這番話雖然有些讓人覺得不相信,但是我家姑爺確實使得喜公有了一線生機,末將相信我家姑爺一定能夠救活難民們。”
周圍的士兵聽到了白子玉等人的對話,都不自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閉上了嘴巴,仔細偷聽。
難民營里面有自己親人的士兵臉上布滿難以置信的顏色,禁不住跑向白子玉身邊,未能夠靠近白子玉就被護衛攔了下來。
好不容易抓住一絲希望,士兵跪在地上,磕頭求道:“云郎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求求你,求求你啊……”
散落在周邊的其她一些同樣情況的士兵也被第一個吃螃蟹的士兵給帶動了情緒,原地跪在地上,懇求著白子玉救她們的親朋好友。
不一會兒,難民營外面的部分士兵,以及難民營里面不明所以的百姓也都紛紛下跪,隨著大眾一齊求著白子玉救她們。
剎那間,整個難民營充滿了幾十萬人的滔天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