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張照片,很明顯,孫永紅這是與孫麗琴決裂了呀。
將照片反轉,后面同樣也用圓珠筆寫著一句話。
“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潘明將兩個女孩拿餅干的照片也拿了出來。
兩張照片放在一起,孫麗琴那個搶奪孫永紅餅干的樣子是如此的刺眼。
將兩張照片同時反轉,雖然背面都是用圓珠筆寫的話,但是看字跡截然的不同,很明顯一個來自孫麗琴,一個來自孫永紅。
在這之前潘明看到這個照片時還單純的以為就是孩子之間的打鬧。
但是,現在結合了這兩句各自的獨白以后,潘明對孫麗琴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這家伙應該是有了某種病態的心理,凡是她姐姐擁有的過的東西或者人,她都要去試圖得到。
她的心里根本不是為嫉妒,更多的只是為了得到而得到,所以她很多的選擇在旁人看來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事。
例如她的濫情。
現在看來,與其說是濫情,不如說是無情,她并不是因為愛而交往不同的男人,只是因為心中那難以言狀的獲得心理。
這是一種衍伸于正常心態下的病態心理。
正常人都有獲取欲望,但是正常人都有一個自己的標準,像孫麗琴這樣只為獲取而獲取的行為早已偏離了正常人的心理范疇。
也許和她童年時與孫永紅之間一些經歷有關。
現在八零后、九零后大多是獨生子女。
不過,但凡家里有兄弟姊妹的朋友都知道,在時候,兄弟姊妹之間爭奪玩具、零食,甚至是父母的關心都是很普遍的,也是很正常的行為。
孫麗琴很可能就是童年時對孫永紅,這個她自己的親姐姐形成了爭奪東西的習慣,導致了后來的無度索取、無度爭奪。
在潘明得出了這個結論以后,很多之前無法解釋的事情,一下就豁然開朗豁然開朗起來。
之前在木盒中的書信與照片都停留在在1995年,而孫麗琴是1997與謝金龍結婚,當時孫麗琴的戶口簿還是孫永紅送來的。
也就是說1995到1997,這兩年里,孫永紅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么。
例如那只有趣的黑貓,第一次就是出現在1995的照片中。
而后,看書信的意思,孫永紅應該在拍攝完那張不久以后離開了家鄉,從徽省跑到了蘇省的通城,并和孫麗琴一起在桃園村附近務工,然后認識了王慶海與林海博。
直到1997年以后,孫永紅與孫麗琴徹底的決裂了。
潘明總算大致的理清了她們的關系。
這孫麗琴作著作著,把自己姐姐作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想著想著,潘明下意識的用兩只手的大拇指磨蹭兩張照片。
“嗯?這是怎么回事?”
潘明盯著其中一邊大拇指上印出的藍色印記。
從孫永紅家這里找到的照片,背后的字竟然掉色了,藍色的字跡被擦的模糊。
而孫麗琴的那一張背后的字跡則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潘明將那字痕掉色的照片,放在鼻下輕輕的嗅了嗅。
圓珠筆油墨的氣味撲鼻而來…
很明顯,孫永紅這張照片的字跡是新寫上去的,甚至時間還未超過一個時!
這是她特意留給我的線索嗎?
至于布滿薄灰的地面為什么沒有留下腳印,潘明一點兒也不奇怪,孫永紅的能力很可能與貓有關,所以一串至陰的黑發古錢串就能讓貪心租客變成人臉貓。
貓在中國古代也是擁有不少五花八門傳說的,所有的傳說都有一個共同點或者說是共識。
那就是,貓能溝通陰陽。
這孫永紅必然是在家鄉中得到了某種奇遇。
不過潘明并不知道的是。
此時,在桃園村老村址中,平頭哥正一臉虔誠的跪在村內最深處的一戶宅子門口。
大雨浸透了他的全身,身下的地上積出了水洼,陳平不管也不顧,就保持著跪拜的姿勢。
這戶宅子外邊掛著白色的燈籠,墻頭上不時有一節樹枝伸出。
陳平在大雨中瑟瑟發抖,雨水迷蒙了他的眼睛。
后背的傷口隱隱作痛。
很突然的,一塊陰影籠罩在他的頭頂上。
陳平忽然發覺頭頂不再落雨了,然而身邊大雨落地的“嘩啦”聲依舊在傳來,應該不是雨停了。
陳平抬頭,頭頂上一大堆枯枝糾纏的生長在了一起,組成了一片枝棚。
“起來吧。”
一聲柔媚酥軟的少女聲音從里面傳出。
而后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婆婆走了出來。
與這個聲音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如果潘明在場的話,他就可以聽出,這個就是桃三娘的聲音,而這個怪婆婆就是桃三娘擺脫桃花境之前的桃三婆形態。
陳平聽到這一聲以后,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桃三婆,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呀。”
陳平連滾帶爬的跪著來到了桃三婆的腳邊。
桃三婆面無表情,并沒有理會陳平的哀求。
看了一眼落雨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時空輪回?好手段,他應該就是以后能夠幫我解脫宿命的人吧。”
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以后,桃三婆這才低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陳平。
枯槁的手臂一揮,院墻的桃樹,枝條猛長,像手臂一樣的撩起來陳平的衣服,露出了后背三道貓抓傷痕。
“黑毛異瞳貓的雙魂體。”
桃三婆的第一次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這黑毛異瞳貓來頭不,傳聞只有不沾業障的鬼差誤入輪回畜生道,才能誕生出這種神奇動物。
大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桃三婆忽而目光嚴肅的眺望著遠處。
那里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雨中。
同樣也在眺望著桃三婆。
“不進來坐坐嗎?”
桃三婆雖然此時外形丑陋,但是聲音確實動聽。
聽到這句招呼,黑色身影動了。
一步一步的朝著這里走了過來。
桃三婆低頭,再揮了揮手,在這不屬于桃花花期的時節,枝頭上竟然結出了桃花,陳平聞著醉人的花香,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桃三婆再一揮手,桃花凋零。
而黑影也逐漸接近了。
那是一個披著黑色雨衣的女人。
她的懷中,從那黑色雨衣領口里,鉆出了一只的黑色貓頭。
黑貓用一雙異色的雙瞳,很靈動的打量著桃三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