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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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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這位哭泣的日本助理從自己的情緒中回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一切又重新歸于了寧靜。

  辦公室內一片狼藉,站起身來的當他慢慢的踱步到廠房,卻發現原本應該作為守衛的人早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而那些個沒有搶到貨物,或是來晚了一步的客商們,卻是對著廠房內所有值錢的東西評頭論足。

  看起來,小助理想了。

  當他們的廠長選擇了這樣慘烈的方式去應對的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在中國,最起碼是在青城的商業侵占計劃,是失敗了的。

  也許,他的廠長的選擇,才是最好最正確的吧。

  嘆了一口氣的助理離開了。

  因為他還要處理所有與廠長有關的身后事,將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匯報給日本的總部。

  希望這些事情,能夠達到廠長當初的預期,也不枉他有尊嚴的離開了。

  日子就這樣的過去了三日。

  得到了中國青城方面匯報的有關人士,硬著一張臉聽著來自于青城的匯報。

  在這六家日本紡織廠的商人之中,有兩位與這位廠長有著相同的選擇。

  至于剩下的三個人,還帶最后的希冀,希望能夠得到寬恕。

  只可惜,帝國的軍事鐵血作風已經彌漫到了國家的各個角落。

  等同于罪人的人竟然還敢羞恥的茍活,在他們的眼中就是最罪大惡極的事情了。

  “將他們所有人,都提回來,接受審判吧。”

  一句話,定下了剩下的三位廠長今后的命運。

  盛名一時的日本紡織區域,因為一個大華印染,成為了昨日的黃花。

  這些個被無限停工的廠子里,卻不見任何的蕭瑟。

  因為過來討個說法的各地商人們,來了,又走了。

  那些個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的紡織工人,茫然的站在工廠的門前,正在為自己的前路發愁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穿著的不算新襯,卻是足夠干凈的小伙計,對著他們擠眉弄眼。

  “大哥,大哥是廠子里的工人,找活干嘛?”

  “大哥,干啥工種的,是熟練工不?”

  “我這里有新的招工信息呢,就是地方有點遠。”

  “曾經的大華印染廠知道不?他在濟城那邊重新開工了!”

  聽到這里的工人們下意識的就往小伙子的方向圍了過去,就被這小伙計給帶到了相對偏僻一些的胡同里邊。

  “那邊人多口雜的,不好跟大哥們說話啊。”

  “我剛才說的大華印染廠的廠長,陳介夫,被日本人逼走的那個,現在就在濟城開印染廠呢。”

  “那邊的廠子規模特別的大,因為距離京津冀特別的近,所以供貨的渠道不比青城的差,反倒是比青城的還要大一些。”

  “那邊的廠房抵得上這邊三個日本廠的大小,我就是幫著人過來問問,不知道大哥們找沒找到工作,俺們廠長說了,若是熟手的話,過去應聘,人要是沒問題的就能直接去上工的。”

  “至于工資,就按照原本的大華的工人的工資給。”

  “你們在日本廠子做慣的了,還不知道大華啥待遇?”

  聽到這里的工人們,的確是動心了。

  可是為了避免上當受騙,大家就著好多細節就問了起來。

  當聽說若是愿意,大家可以一起動身去濟城了之后,這些個人基本上也就相信了。

  誰也不敢一次性的騙這么多的人。

  等到他們去了濟城發現上當受騙了,就他們這近百十口子的人再加上家眷,也夠這騙子喝一壺的了。

  這人一旦有了活命的道路,那干勁就起來了。

  他們紛紛的奔走相告,通知自己的親朋好友,有關于這個極好的消息。

  畢竟這一次,受到了波及的足有六家紡織廠。

  三家直接就成為了現如今的停工死廠長的地步,另外三家,雖然廠長還在,但是天天被人堵著門口,別說是正常的上工了,就是想要進入廠房的大門,都成為了奢望。

  對于去留的問題,這些個工人們也因為這個原因而有了些許的分歧。

  已知倒閉的工人們,更有些外面試試的勁頭。

  于是,大部分的人,就按照邵年時曾經想到的結果那般,被妥當的給忽悠到了另外一個城市之中。

  這些個失業的工人們也能得到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繼續他們不輕不淡的生活。

  也正是因為邵年時的走一步看三步的舉措,真是幫了青城工會的大忙了。

  在經歷過了曾經的青城慘案了之后,工會的工人工作已經徹底的轉入到了地下。

  而這場布料市場的風波,來得太過于突然。

  大家的目光只看到了經濟受損的老百姓,卻全然的忘記了因為工廠的倒閉而失去了工作的工人。

  當青城的工會察覺了這一情況,想著用什么辦法來緩和一下青城的用工市場,盡量不要因為這千余人的失業大軍,給整個青城的經濟體系再帶來什么沖擊的時候,遠在廣州,濟城的兩位廠長,卻是幫了他們的大忙。

  “若是所有的工廠主都能做到邵先生那般的樂于助人就好了。”

  “你看我們現在青城,被張宗昌這個王八蛋給搞成了什么樣子。”

  對于現在的山東百姓,尤其是青城的百姓來說。

  無論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張宗昌,張土匪的錯誤。

  這位還沒來得及擴充自己的名聲的山東督軍,早在他與日本人合作的時候,就將自己最后一點名聲給踩在了腳下。

  現在罵罵張燈官張宗昌,已經替代了夜晚的大野狼,成為恐嚇孩子睡覺的最拿手的大恐怖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現在日本人的敗落,才叫真正的解氣。

  你看看你一省督軍助紂為虐的下場,就跟這些曾經囂張的日本人一樣,都抵不過邵先生的心中妙計的。

  是的,明白人還是有,聰明人自然也不少。

  邵年時陳介夫的這場戲,總有能夠看透的人,也總有那能看透的人,去與這件事兒沾不得邊兒的督軍去說。

  待到張昌宗得知了青城的動蕩到底是誰搞出來的事情的時候,那是火冒三丈,當場就拍了桌子。

  “這幫子的王八蛋,我就知道,我就不應該念著同鄉的情分,給他趕出山東也就不再追究了!”

  “這個窮小子怎么敢坑了我一次又一次!”

  “他不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初家村里邊的張燈官了,我現在可是隨便都能找人碾死他的張宗昌啊!”

  “你說我當初怎么就這么心善,我被他坑的第一回的時候,我就應該拼著同歸于盡的勁頭我就應該弄死他!”

  “你看他現在弄的!”

  “媽個八叉的!把爺爺我的錢包口袋給我一下子就給薅下來了!”

  “日本人承諾給我進口的武器,這下子可算是泡湯了!”

  “不行,就算是這小子跑到南邊了,我這口氣也得出了!”

  “你這樣,去把山東綠林上的現任的扛把子給我找來,我不要那種占山為王的,我要的是專門跑單幫幫人解決刺頭兒的人!”

  “我開個高價格,我不弄死他我就不姓張了!”

  只可惜,張宗昌嚎的聲音挺大,但是他底下的人腳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的一動不動。

  這讓張宗昌惱火的同時還十分的疑惑:“我說你們幾個是在干嘛呢?”

  “沒聽見我的命令嗎?”

  這個時候,在他的身邊,最得他的重用的那位幕僚就又說話了:“張督軍,您最近公務繁忙,一定還不知道這個把月地方上都發生了什么吧?”

  “發生了什么?”張宗昌老臉一點沒紅,他不就是最近跟日本方面送過來的菜菜子膩歪了一些嗎?

  至于地方上?軍權都在他的手中還能出什么事情?

  看著自己的長官如此的表情,幕僚也知道應該立刻跟著補上:“稟告督軍,自從邵年時一伙人發現事情不妙,連夜南逃了之后。”

  “原本跟您有過齷蹉的王栓子,也就是您曾經的……那個現任的抱犢崮連隊的指揮官,為了怕你的報復,就像是殺掉鄭金生一樣的干掉他,就也跟著邵年時一起南撤了不是?”

  “但是吧,他這個人帶著家眷跑了,可手底下的親信卻是沒動。”

  “也不知道抱犢崮是怎么安排的,王栓子在平安的抵達上海了之后,這邊立刻就進行反水,整個隊伍,接近五千人的整編旅,直接就落草為寇,再一次的坐回他的老本行了。”

  “對外打的旗號就是山東督軍迫害同僚,將他們的大當家的給逼走了。”

  “他們沒飯吃,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最可怕的是這群人,就逮著咱們的軍需攻擊劫,沿著鐵路線一路上搶下來,就搶咱們督軍府和日本人的物資。”

  “搞得現在的山東綠林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大家有樣學樣的,也都暗搓搓的對著咱們下手了。”

  “督軍是不知道,各地的駐守聯防守備將領已經就著此事反應了多次。”

  “因著涉案金額不大,又沒搶到他們的頭上,我們的人去當地要求當地駐軍配合的時候,他們就開始紛紛推諉。”

  “這聯軍現任的參謀長,還是初家的分支。那是動不得也罵不得,翻臉了還得不償失的那種。”

  “一時間我們也沒想到什么好的辦法,現在正是頭疼的時候。”

  “督軍若是想要從山東的黑道里邊尋邵年時的麻煩,怕是有些困難。”

  “不如這樣,我聽說天津衛和北平這兩個地兒,能人輩出,魚龍混雜,做單幫的都是各中好手,從他們那邊下手,不容易被人察覺出來是督軍的伺機報復啊。”

  聽到這里的張宗昌,從先前的憤怒到了后來的聽著有理。

  他才不管這人是從哪里找的呢,他關心的是王栓子的人竟然敢膽大的對著他下手!

  “那就從京津兩地給我找!哦,對了,給我多找幾波人,分成兩個地方下手。”

  “廣州的邵年時,上海的王栓子,我讓這兩個人都不好過!”

  “你說這王栓子,當初也是跟在我身后吃屁的主兒,餿主意還不都是他出的,現在跟我玩兒什么改邪歸正的主。”

  “也不知道他那個張家的老婆是怎么得來的?”

  “我聽說他那個老丈人爹,就在前幾天死了?”

  對了,這還真是一個大事兒。

  退下來耳朵張懷芝再怎么的日落西山,曾經也是山東的前前前任督軍,在北方政府尤其是軍部當中擁有著幾分臉面。

  自從他從政壇退下來了之后,入了工商業的圈子,著實是讓自己享受了一把。

  但是這人歲數大了,生老病死不也是常態嗎?

  這不,過了七十的坎兒,沒多久的就蹬腿走人了。

  那曾經給王栓子的僅有的一點的庇護,現在也隨著人的死亡而煙消云散了。

  這原本給大華的遮陽傘,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人前。

  張宗昌這種不怎么關心經濟民生的人,也知道了,這大華的廠子,有他王栓子的老丈人的入股,而這其中替邵年時拉線聯絡的,竟然是由著王栓子起的頭。

  “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兒啊!”

  “我真是想不通了!這王栓子當初,要不是被邵滿囤這個小子給坑了一把,他能至于去初家農莊里邊去挖溝?”

  “他還至于被抓到土匪窩里嗎?”

  “感情在土匪窩里找了一個老婆,就把所有的功勞都算在邵年時的頭上了?”

  “那要是真這么算的話,當初他幫著我一起扒寡婦門被人抓了,才是真正的源頭吧?”

  “我怎么就沒見著他感謝我,然后再把我這個大哥給認回來呢?”

  張宗昌在上面說的無恥,底下的人卻是暗搓搓的嘀咕:人家那是改邪歸正,要是把你認回來了,那就是同流合污了。

  好歹王栓子還有個做人的羞恥,他們這位督軍,就連丁點的羞恥心都不曾有了。

  但是到底是端著張燈官的飯碗,靠著人家吃飯,這話沒人跟他說,就也只能轉移了。

  “那正好,現在他老丈人爹死了,既然是大華鬧出來的幺蛾子,我就直接去找現在大華的負責人唄。”

  “做商人要誠信經商,他怎么能如此的坑害日本同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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