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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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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好了吧,小命都丟了,貨物據說也被抱犢崮的土匪們給炸了一個一干二凈。”

  “聽人說若不是當中有個土匪不小心將運送的化工品給點燃了,制造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田督軍的正規軍還找不到機會跟著這群倉皇而逃的土匪尋到上山的道路呢。”

  “該!”

  得了分享的大家們卻是沒人為英家人的結局叫屈。

  這班里人雖說再新學年之后已經重新分班了吧。

  但是自是從濟城中學初等部升上來的學生就沒有人不知曉英仕達的名頭的。

  這人欺男霸女,很是無賴。

  最可恨的是他還特別的會看眼色。

  那些家大業大的小姐少爺們,他從來不招惹,欺負的永遠都是那些權勢不若他們家的子弟。

  就因為這樣,這人蹦跶的厲害,卻也依然能在校園里邊活的逍遙。

  上層人懶得管閑事兒,底下的人卻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現如今可好了……

  有一得過英家人欺負的學生悄聲的問了一句:“那他家出了這等的事兒,這學應該不會再來上了吧?”

  “我這心里扎心的很,早起看到學員名單的時候還想著,這一個連初等部的畢業證都需要找關系才能拿到的人,竟然跟我這種好辛苦才考出來的學生坐在同一個教室之中,我這心中怎么都不得勁的很。”

  “現在好了,我們且看著吧。”

  瞧見前面討論的厲害,緣分使然跟邵年時又分到一個班級的臧克加就戳了戳邵年時的后背。

  他在早起見到分班的名單之后,就特意給自己與邵年時占了一個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因著兩個人的友誼能夠更近一些,待到邵年時進了教室就將其招呼了過來。

  現在可不就方便了臧克加說小話了嗎?

  “哎!邵年時!你是這個!”

  臧克加朝著邵年時比出了一個大拇指。

  整個班級之中只有他一個人見到了英家人的結果之后莫名的就想到了當初邵年時在校園前面的小巷子中跟他說過的話。

  那個時候的邵年時救了他免于皮肉之苦,看向英仕達離開時的眼神,泛著讓他一瞧就瘆得慌的冷漠。

  他那小動物一般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雖說他腦海中的推測未免太過于荒誕,這般等同于政府與軍隊之間的大事件,甚至還牽扯到了部分的洋人,本就不是邵年時這種年紀與人脈能夠影響與干預的。

  但是莫名的,臧克加就覺得這其中一定有邵年時的手筆,哪怕后續的事兒都與他無關,但是英家的貨物被炸毀這件事兒,邵年時一定是有所參與的。

  邵年時也真就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這位經過一個暑假養的稍微白了一些的少年人,就朝著他露出了一張燦爛卻不邀功的笑容。

  “臧兄,你在贊揚我嗎?多謝!”

  兩人不多說一句,卻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只可惜惺惺相惜終有時,就在邵年時與朋友笑的開懷的時候,卻見原本還討論的熱火朝天的班級莫名的就靜謐了一瞬。

  因著這小改變邵年時下意識的瞧向門外。

  卻是因為這一眼,讓他手腳發僵,口舌發燥,一個挺能言善辯的人,在此時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是這教室之中進來了三位姑娘。

  因著門口略窄的緣故,等同于是排著隊的魚貫而入的。

  這就應該是這班級上所有的女生的數量了,也難怪這一屋子近三十個人的老爺們會在此時鴉雀無聲了。

  可若說是一般的女同學,邵年時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這世間能讓他有過大反應的女子,暫時也只有初老爺家的千金,初家的小姐初雪了。

  所以,這三人為首的,可不就是那曾經穿著鵝黃色襦裙讓邵年時一眼定情的初家小姐嗎?

  就算此時的初雪只著了藏藍色的春秋校服,從上至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就算是穿了及膝的百褶裙子,那應露出的小腿處也用白色的長棉襪給裹了一個嚴嚴實實。

  她懷中抱了一個好大的雙扣牛皮拎包。

  乃是時下在機關中任職的小姐們最喜歡的公文包的款式。

  依著邵年時的猜測,當中應當是學校新發放的課本。

  蓋因著這位小姐將所有的書都塞到了這包內,故而抱起來的時候,對這等身材纖細的女郎來說,就有顯得有些沉重了。

  看得邵年時強忍著想要站起來幫上一把的欲望,帶著點擔心的一直目送初家的小姐坐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大概在分班的時候,學校就已經考慮到了越是往上讀書女生越少的情況。

  這班主任不曾安排其他人的坐席,卻單單的為三位女生留下了第一排的座位。

  不與那些混小子湊在一處,上課下課都放在先生們的眼皮子底下。

  免了情竇初開,在情事兒上朦朧勃發的男生們的騷擾,更是避免了學生之間很有可能無疾而終的戀情。

  先生們想的挺好,卻不知道一位鮮活的女郎出現在課堂之中會對毛頭小子們造成何種的沖擊。

  這不,待到初雪連同她的好友以及另外一位她以前從未曾打過交道只知道是另外一個初等班升上來的姑娘在前排落座了之后,這原本已經小聲下來的教室就再一次的熱鬧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大家議論的聲音之中就多了幾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刻意。

  那些時不時蹦出來的粗話與順嘴開的有些低級的玩笑,卻是在這三位女同學的面前全都十分注意分寸的給剔除了。

  聽得邵年時那原本因為緊張而砰砰砰直跳的心,漸漸的就安定了下來。

  他發現與那些幼稚不已的同學們相比,他其實是很有優勢的。

  就在他琢磨著下了課之后用什么方式很自然的與初雪認識一下,并讓她回憶起其實自己與她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時候……

  ‘咣當!’

  那扇因為初雪幾人進來而虛掩上的教室門就在此時被人大力的推了開來。

  ‘嗡嗡嗡……’

  所有人的視線因為這一聲巨響而轉向了教室門口,卻是在看清楚來人是誰了之后,全體同學都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因為站在門口一臉兇相的人正是人人都在提及的英仕達,可在現實之中他卻是避之不及的大瘟神。

  因著他的出現,整個教室竟是沒有一個人再多言一句。

  也不知道英家發生的那些事兒對他有了何種的影響,這個人經了這個假期之后,臉上竟是帶著一股子戾氣,越發的不好招惹了。

  那些原本還噴的唾沫直飛的人,現在恨不得低頭裝作什么也沒發生過。

  唯恐這個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如何的英仕達,接著某些由頭再找自己的麻煩。

  見著一屋子的人因為自己的出現做出了這種的表現,站在門口的英仕達冷笑了一下。

  升到了高等部了之后,他身后跟著的那兩個狗腿子也徹底的與他分道揚鑣了。

  他們一人繼承了老爹的買賣,在西街大集上沽酒賣油,另外一個則是尋了一份會計的工作,現在正在濟城的租界區內的一家貿易公司里邊苦哈哈的實習呢。

  兩個人因為生存無法再當他的跟班。

  若是以前家中沒出這檔子大事兒的話,他還能大發慈悲利用家中的人脈金錢將這兩個人硬塞到班級之中給他當個跑腿的。

  待到他畢業之后,就讓他們跟在左右,大不了去家中的公司里邊謀個輕生的職位,說到底了就是為了讓他們還能有時間圍在自己的左右,替自己搖旗吶喊,干些個跑腿打架的雜事兒。

  可是現在到好,英家人攤上了大事兒了,自身難保。

  這幾日來他的父親以及家中的叔伯們見天的圍坐在一起,煙霧繚繞的唉聲嘆氣,也沒見著商量出個對策。

  而他雖然混蛋,卻也知道在這個時候,家中因為自救而跑斷了腿,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以及資源為了他上學的事兒而勻出來一些了。

  所以,英仕達一句話都沒為他那兩個狗腿子多求。

  他自己一個人的雪卻是要上的,而這邊的情況也果不出自己所料,那些曾經怕他到奉承巴結的人們,在今天,竟然也敢說他英仕達的閑話了。

  想到這里的英仕達就瞧著那位積極分享消息的同學露出了一個詭異又扭曲的笑容。

  就在他想要對這位同學放出狠話的時候,他的身后卻響起了‘咳咳咳’的一陣輕咳。

  是新班級的先生。

  負責他們的日常教授以及國文教學的文先生。

  聽說對方在京津以及滬上的學術界都有一定的人脈。

  與一群致力于改變中國文學發展積極推廣白話文,標點以及識字普及率的教授們聯絡不斷。

  對于這種交際廣泛的人,現在的英仕達是不能隨意招惹的。

  也因為這一串兒的咳嗽,他暫且放下了對那名學生的當場發難,不甘不愿的朝著教室之中唯一的一個空座的所在坐了下去。

  “哎呦我去!”

  英仕達落腚后臧克加在邵年時的身后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不怪他如此的抱怨,因為臧克加后知后覺的發現,那唯一的空座也是英仕達落座的所在竟然就在邵年時的右側。

  這位曾經與其有過齷蹉的少年人竟是與英仕達坐了并排。

  而這位本應該對著他們發難亦或是見面嘲諷兩句的同學,卻只用眼角掃了他與邵年時一下之后,就將眼神轉向了前方,再也不搭理他們兩個無關緊要的螻蟻了。

  可英仕達懶得搭理邵年時幾個,邵年時卻是十分的注意英仕達。

  因為他順著英仕達的視線望過去,卻發現這個小子正用一種十分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那三位女同學的所在呢。

  邵年時的眼皮嗖的一下翻了起來,他眼神凌然,瞧著的所在正是英仕達關注的所在。

  邵年時發現這英仕達并不是單純的好色而看,他瞧著三位女同學的方向,卻是自動忽略了靠著門邊最近的那一位,只單單將眼神放在了初雪與她身旁的這位關系要好的穿著一雙紅色小皮鞋的女生的身上。

  所以這才是邵年時奇怪的地方。

  因為若是講究其顏色來說,他也曾經聽說過英仕達對于女人的喜好。

  這位五毒俱全的主兒雖說還比自己要小上兩三個年歲呢,卻已經是開了葷的混不吝了。

  而他向來偏愛的是嬌柔小意的小家碧玉,像是初雪這般端莊溫柔的大家閨秀以及她旁邊一瞧就是開朗活潑的時尚名媛這種風格的,壓根就不是英仕達的菜。

  當初在邵年時想要對付英仕達的時候,就找人里里外外的調查過,英仕達曾經多次在公開場合表達過自己對于這種端著舉著還要人哄著的大家姑娘的鄙視之情。

  別瞧著他自己打扮的跟個留過洋的新進青年一般,但是骨子里卻是比一般的男人還要的封建傳統。

  像是初雪這般一瞧就有自己的主意,家教規矩更是嚴謹的姑娘,曾經是英仕達避之不及的存在。

  現如今他為何表現的如此反常,反倒是十分關注這兩位的存在呢?

  對于英仕達的這種反常的行為,不僅僅是邵年時覺得奇怪了。

  坐在初雪左邊的那位穿著紅皮鞋的姑娘正是她在初中部的同班好友彭程程。

  這位喜好舞會逛街的女郎,就為了陪伴初雪,才咬牙讓父親走了門路將她好歹給運作進了高等部的校園。

  這彭程程的交際圈相當的廣泛,在她的身邊也不乏有許多的追求之人。

  因此她對于旁人的眼神也分外的敏感,就英仕達那般不知道遮掩一下的注視,彭程程在第一時間里就注意到了。

  “這什么人啊?那眼神瞧著真是惡心!”

  彭程程這大小姐的性子可與初雪的表姐不同。

  初雪的表姐劉明珍那是活潑的有些不自愛了,說白了就是養的有些蠢。

  而彭程程家中就是開高級酒店的主兒,那南來北往的客看多了,這人內在如何,用她那一雙慧眼一瞧,總能瞧出個七八。

  這彭程程也不怕英仕達,她性子就跟小辣椒一般的嗆口,真正是看不慣一個人,那嘴里就不會給人留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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