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驢場?”
“張家的驢場!”
郭德強頂著那張無賴的臉,將這話說的底氣十足。
“我聽說鄭公子跟那樂七爺是一伙子交好的人呢,就想著那肯定是要找一處讓你們住的舒服的地界才是啊。”
“這不,早些天因為這張老頭家的驢場違制搭建的問題,我們就將這片山坡給暫時收為政府協管嘛。”
“等到田督軍的全省剿匪大計完成了,我們再根據協議中的條款,將驢場還給張老漢一家人。”
“聽說這張老漢是依附著樂七爺過活的?”
“那這一片可不就是樂家的產業。”
“讓鄭公子住在熟悉的人的地界當中,你們也能自在許多的吧?”
“瞧瞧,我郭德強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在為人處事兒方面,還沒有人說過俺們一個不是呢。”
“是吧,您說是吧!”
這世上什么樣的人最可惡?
就是明明說著惡心人的話臉上卻一派的誠懇敦厚的人最可惡了。
現在的鄭公子正面對著這樣的一個無賴,但是偏偏打又打不過對方,吵架自己也站不住理。
一下子就被這郭德強占據了大義居高臨下都為了你好的嘴臉給惡心了一個夠嗆。
惡心的鄭繼成這般驕傲的人呢,是半刻也不愿意在這個東阿鎮上待下去了。
他當初就不應該覺得這事兒好辦了。
怎么旁人利用武力壓人的時候就進行的特別的順利。
可等到自己出來耀武揚威的時候,卻竟是碰上這種下不了嘴的境地呢。
不待了!不待了!
小爺我還從未曾這么憋屈過呢!
此時的鄭繼成只想著甩手走人,甚至連樂七爺還在他身后的小院之中跟人談判的事兒都給忘了,對著對面的方連長就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住什么住?!”
“住個屁!”
“不是你們二位團長說這里有重要的演習的嗎?”
“那我一個編外的部隊過來摻和什么?”
“我這里還有別的任務呢,誰會有空跟你們這些鄉下的烏七八糟的軍隊混在一起訓練?”
“精英連連長聽令!”
“帶領所有兄弟查點軍械,成二次縱列列隊!”
“集合完畢后就近上車,咱們調轉車頭,回濟城郊區去!”
說完了這番話,鄭繼成就運了一口氣,有些恨恨的頂了邵年時所在的小院很久,之后才一背手,邁上了自家八成新的福特小轎車,甚至連多一句話都不曾對同來的人說,就讓司機將車子發動起來,頭也不回的直奔著濟城而去。
因著領頭的營長都走了,雖說他帶出來的連長覺得這事兒辦的有些不地道,可是他也是身不由己,也只能派他身邊的親信給樂七爺留了一句話,就緊跟著軍卡一起往濟城的所在回返了。
這讓還坐在院子當中因為鄭繼成的行為緊張不已的樂七爺愕然極了。
“不是,這是怎么個回事兒啊。”
“鄭公子出去不是要拼拼刺刀,展示一下拳頭的嗎?這,這……”
“怎么才過了半刻,他這就改變主意,說是要回濟郊了呢?”
若這事兒辦的只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話,樂七爺也沒覺得如何的難受。
畢竟做生意起家的他什么不靠譜的人都是見過的。
但是鄭家人與他樂七爺的關系可是非同一般。
說不好聽一些的,他現在與鄭金生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榮辱一體啊。
現如今,碰上了難啃的骨頭,無法與之力敵的勢力,那鄭家人就縮了脖子,拍拍屁股將其一個人給扔在了這里……
雖說與初家人打交道,不可能有什么安全方面的顧慮,但是鄭繼成就這樣一聲不吭將他拋棄的行為,也是實在是太令人心寒了啊。
樂七爺別瞧著在初老爺這碰了一個跟頭,受了點挫折。
究其根本也不是他的本事不夠或是能力不強。
正所謂大勢所趨,滾滾車輪之下,任何無用的阻擋那必然是要被碾成齏粉的。
只是這經手人的魄力是不是足了直接關系著樂七爺與初家合作時雙方的地位以及所占的分子有關。
但是這生意的成敗與否,作為合作者中的一員,本也該與樂七爺一起去承擔的。
只可惜啊……
樂鏡宇嘆了一口氣。
道聽途說的話還真是不可信啊。
人總說鄭金生忠勇果敢乃張大帥麾下一員虎將,鄭繼成精明灑脫乃是二代之中難得的精銳進取之人。
但是依照著今日的這般表現,樂七爺真是懷疑這些傳言的真實性了。
就這無膽鼠輩還敢號稱軍中貴子?
只論這氣度就連對面的這位面嫩的邵經理都是比不過的。
不過這樣也好。
錯本在他,可由著鄭公子這么一攪合,他鄭家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待到他與邵年時敲定了合作的方案之后,就與鄭家解除當初的口頭合約。
多虧對方認為鄭家勢大,不曾定下一份詳盡嚴謹的合作契約。
等到時他返回濟城,再面對鄭家的時候,對方也拿他沒轍了。
想到這里的樂鏡宇就將鄭家人給拋到了腦后,一心一意的與邵年時談起了合作的事宜。
因著樂家當初南下的想法,不過是為的快速收攏資金,轉而將大筆的資金用于老店的收購與樂家招牌的自救罷了。
那現如今最快來錢的方式就是與初家合股了。
對于樂七爺這種絕對不會出售祖宗秘方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方式了。
因著宏濟堂并入到初合堂的店鋪網絡之中的緣故,在阿膠產業之中,樂鏡宇就能擁有濟城阿膠銷售網絡的使用權。
也就是說,初家暫時不會對樂七爺的膠進行喪心病狂的打壓。
整個膠東的市場可以對樂家人開放出來。
只有一條,那就是生產的源頭,驢皮的買賣依然是掌控在初家人的手中的。
而初家放棄了偌大的高等膠的市場的代價它能獲得什么呢?
樂家膠售利潤的四成。
一個不需要投入任何的人力物力以及銷售成本的凈利潤的四成。
談起這個條件的時候,邵年時是打了一些分成的浮動的。
不是他看樂家可憐,只不過哪里都要霸權,而做生意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