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與郭德強的對話,鄭繼成就發現了站在方大同身邊,一瞧氣質就特別不同的初山之。
這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軍裝,特別正統的守備團團長的配置,但是單瞧著那系到最上一顆的口子,以及帶的方正的帽子,瞧著就不像是野路子的出身。
這種行事風格,氣質儀態,反倒像是正統軍官學校畢業的出身。
正因為是這種感知,讓鄭繼成在詢問的時候,忍不住的就多問了對方一句。
而站在他對面的男人的回話,果真是讓他確認了自己剛才的判斷。
這位姓初的團長,說出了一個他特別不想聽到的答案:“初山之,聊城守備團團長。保定陸軍學院第三期畢業生。”
“雖然以前從未曾與鄭公子合作過,但是與我同期的校友卻有不少人與鄭公子打過交道。”
比如說在張大帥手底下與他老子爭權奪利的中青年精英,又比如說現如今突然出現在山東境內加入到田督軍麾下有余他鄭繼成爭奪軍隊控制權的幾位第九期的學員……
這些都是鄭家人特別不喜歡的人物。
就因著初山之的這一介紹,由不得鄭公子心中警鈴大作了,于是這位鄭公子停下了腳步,就站在包圍圈外又追問了一句:“你還姓初?濟城初家與你是什么關系?”
就知道要問這一句,站在鄭繼成對面的初山之也沒想著隱瞞:“不才,初家之姓氏起于濰城,現如今初姓族人本都是一支而分。”
“若是真說到血緣的遠近的話,我與濟城初家的血脈還未曾出了三代。”
“現任濟城初家家主,乃是我的表叔伯。”
說完,初山之還特別和善的笑了一下,繼續說到:“聽說鄭公子的父親與我叔伯認識多年,乃是至交。”
“那我與繼成兄也可算得上親厚了吧。”
親厚你個大鴨梨。
此時的鄭繼成深深的覺得,初家的腹黑乃是一脈相承的。
但對面之人禮儀有度,并不曾表現出任何的敵意,他在此時也無法隨意的發飆,只能繼續拿方連長的安危說事兒。
于是鄭繼成眼珠子咕嚕一轉,又對初山之喊到:“既然我們有這樣的交情,那你為何還要無故扣押我手下的士兵?這也太對不起世交之情了吧!”
喊完了這句話,鄭繼成嘴角就掛起了陰謀得逞的得意笑容,心中想著,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現在我把你們偽善的面容全部撕開了,我看你這會還有什么話說?
可是誰成想,對面站著的初山之特別的坦蕩,他與郭德強對視了一眼之后,竟是一人拿出一封蓋了政府大印的公文,手這么一抖,迎風展開,一字一句的給他讀了起來。
“因匪患嚴重……流竄機動……一城一池之防守以無法控制瘋狂反撲的小股山匪……”
“故而聯合濟城周邊……聊城……東阿……守備軍團聯合演習。”
“以東阿二山溝,聊城碼頭……作為聯防區域。”
“對出現在這片區域內的任何不明武裝組織具有全權處置權。”
“對不配合此次聯防演習的武裝團體以及個人可以行使當場格殺的權利……”
“鄭公子,您這有多久沒有回歸大城市了啊。”
“怎么,我與附近的幾個守備團團長的聯合批復公文可是下來了好幾天了呢。”
“至于您現在看到的景象,只不過是我們在二山溝附近的小規模的巡邏罷了。”
“您若是往山溝的主要道路上瞧瞧,說不定還能看到更加堅固的防御工事呢。”
“還有,鄭公子,你手下的士兵,在我們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自報了家門。”
“我們之所以將其帶離了那一片的區域,主要還是為了為接下來聯動的部隊讓路。”
“您可不知道,這附近被承認的武裝軍隊有多少啊。”
“我發現了,但凡是縣級以上的政府都配備了相應的保安團,守備團的武裝配給呢。”
“某些個個別的大鎮,也擁有當地鄉紳自建的保安大隊。”
“就為了給自家的軍隊取得一個合理的編制與番號,這一次的聯合軍事行動,這附近能過來的武裝團體,基本上都過來匯合了。”
“一會呢,大部隊就要從剛才方連長扎營的地方過。”
“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我也只能找人將方連長給請到這里來了。”
“這不還沒來的及給鄭公子送個信兒,您就追了過來。”
“正好,鄭公子也在,我們就跟你說一聲吧……郭團長,東阿是你的地盤,你來跟鄭公子說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初文山不是客氣,郭德強更不可能客氣,他粗聲粗氣的道了一聲好!就開口吼了過去:“鄭營長,俺不管你們過來是執行啥子任務的,但是在軍事演習期間,你的軍隊必須要歸我們監控與管理。”
“在指定的區域內行動,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過界。”
“若是一旦被我們發現因為你們過界的行為影響了這次演習的完成度與質量的話,那么我們這些兄弟這么多天的努力就算是白費了。”
“而你就是這次演習失敗的罪魁禍首。”
“我們八個縣城,十三個城鎮的守備部隊的長官,都會成為你的對立面,并將鄭家的部隊列為不受歡迎和不可合作的對象。”
“而我們給鄭營長的部隊重新安排的區域與活動范圍呢,就在這個山坡之上。”
“是的,你瞧,這小半個山坡都是你們安營扎寨的地方了,是不是特別的寬敞一點都不影響鄭公子手下的兄弟們的活動?”
“你可不知道,當我手底下的人跟我匯報,說是鄭公子一行人突然出現的時候,我們兄弟是多么的惶恐啊。”
“那是立馬就將這一片最好的區域劃給鄭營長了。”
“鄭公子你可別不信,別瞧著這山坡原本只是一個張姓老頭養驢的地方。”
“可是這里不但有豐美的水草,還有一處活水水源呢。”
“無論是進行短暫的修整,還是安營扎寨在這里常駐,都是一個特別不錯的選擇呢。”
聽到這里的鄭繼成被噎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當他聽到了姓張的養驢的時候,一種不祥的念頭就涌上了他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