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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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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些大兵們真還就聽了班長的話,也顧不得率先跑下來的那波扛著麻袋包的學員們了,而是一甩長槍大大咧咧的就沖著門口的這三四位教員的所在走了過來。

  瞧著他們張開的蒲扇一般的大手,像是馬上就要將這些不聽話的學院人給逮起來,作為把柄也好,作為要挾也罷,好讓那些蠢蠢欲動的院內人停止他們持續不斷的小動作,讓他們本就煩躁不安的敗兵生涯能夠稍微安靜一會。

  只可惜他們想的還挺好,曾經讓普通人懼怕的皖系嫡系的身份,在這些教官與學員的眼中卻是屁都不是。

  在那個領了班長的命令朝著門口的教官走來的士兵甚至都不曾碰觸到吳教官的衣角,就被一聲發悶的射擊聲給奪走了他尚算是年輕的生命。

  “砰!”

  被射中的士兵有些難以置信,他低頭瞧了瞧胸口綻放出血花的傷口之后,身體就再也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冰冷的洋灰地上,一攤血在他的身下緩緩的暈開,成為了兩方對射最終的引火點。

  “干你娘!他殺了二雙!”

  “弄死他們!”

  “替兄弟們報仇!”

  這些被打蒙了的士兵不虧為身經百戰的老兵,對于二雙的死他們只不過愣了一瞬,就立刻做出了反擊的姿態。

  在一片嘩啦啦的上膛的聲音過后,檔案樓一層的走廊,就變成了兩撥人馬交鋒的戰線。

  密集的戰火讓還站在半截樓梯上的學員們沒辦法順利的穿越火線。

  他們瞧著黑暗之中彈射出來的火花,凄厲的掃射以及隨時因為射偏而從自己的頭頂擦過的子彈而一籌莫展。

  到底還是初邵軍這個人膽子傻大。

  在他與家中人抗爭的近一年的過程之中,讓他學會了怎么在不利的環境之中能夠順利的逃脫。

  于是,站在人群最末尾的初邵軍就對著那群比他要大上二三甚至是七八的同學們張羅了一句:“上二層,去雜物間,把繩子接起來,然后我們翻窗!”

  開玩笑呢,濟城西式公館的小洋樓足足有三層,他初邵軍不是說跑也就跑掉了嗎?

  就這土矮搓的二層樓,對于初邵軍來說那是如履平地啊。

  而大家經著初邵軍這么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怎么地,那些在學校當中能打能抗的漢子們,竟然特別自然的就跟在了這個全場年齡最小,瞧起來也是最沒譜的學員的身后。

  然后跟隨著這位手腳麻利的同學做完了一系列的工作之后,竟然以極其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大半的書籍的搬運。

  不但如此,這位繞到了前端的初邵軍,將所有的書籍裝上車了之后,自己一個人冒著風險主動的沖向了檔案室的大門。

  “教官!我們搬完了!快撤吧!”

  這一聲簡直猶如天籟。

  當然了,不是對于現在正打出了幾分興味的教官們,而是對面那個已經死傷了大半的殘軍敗將。

  他們從不曾想過,像是他們這種對戰經驗相當豐富的老兵,能在幾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教官的手底下吃虧。

  而現如今的情況卻是這樣,他們奮力反抗終于給對方的一人造成了流彈擦傷,而他們身邊的兄弟們,卻是缺胳膊少腿,丟了大半的性命了。

  就因為這一聲吼,早已經沒有了斗志的值班士兵們竟然比教官這一波的人還要提早的停止了射擊。

  看到自己的學員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撤離,吳教官也是十分的欣慰。

  他掃了一眼身后的大車后,就朝著身旁的幾位同事大喊了一句:“走!”

  然后在臨走之前還十分陰險的對著那個已經放棄了抵抗,在隊伍之中唯一能夠快速的移動的班長的大腿位置來了一槍。

  “砰!”

  然后,這位教官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就一頭扎進了夜幕之中,他以及他身側的所有的人仿佛都沒有對他這個動作有任何的異議,皆是聽從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出了檔案樓的范圍之內。

  “轟隆隆……”

  車子發動了起來,并橫沖直撞的直奔學院的大門。

  瞧的那借機湊到了吳教官的身側的初邵軍有些驚詫的詢到:“教官,不是說在操場上匯合嗎?”

  坐在后斗的教官卻是有些擔憂的說到:“就算是檔案室距離軍營再怎么遠,咱們搞出來這么大的動靜,他們現在怕是也有所反應了。”

  “你覺得這個時候,其他隊伍的人還會傻到到操場那么明顯的地方給人圍毆嗎?”

  “現如今只能依照失敗后的計劃,來盡量的撤離了。”

  “所以,大家現在要想的是,在這一路上怎么保全自己的性命,搜尋被沖散的同伴,還有在南遷的路上補充補給吧。”

  不怪吳教官嘆氣,他們這些人搶出來的東西全是書,一輛孤零零的車獨自上路,跟擁有著槍支與糧餉的另外兩支隊伍簡直是無法對比。

  可是就在吳教官瞧著遠去的學院再嘆了一口氣的時候,坐在他旁邊的初邵軍卻是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教官,你不用擔心啊!”

  “咱們單獨撤離也有單獨撤離的好處啊!”

  “我冒昧的問一句,咱們是只要安全的抵達南方政府的所在地就可以了吧?”

  “不拘什么路線是吧?”

  對于自己學員的詢問,吳教官自然的點了點頭。

  現在這種情況還能強求什么呢?

  可是對面的這位少年人,在聽到了這個答案了之后,竟是表現出了幾分如釋重負,就好像這個看起來極為艱難的撤離,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是個事兒了。

  然后這位學員就又多問了幾個問題:“那教官,您之所以嘆氣就是想著我們這行人的補給問題,以及過于單薄的力量在極其漫長的遷徙過程之中可能碰到的意外吧?”

  “可是您怕是忘記了吧?我們這些學員一旦出了保定陸軍學院,不被軍事化的管理所約束的話,我們是可以聯系自己在校外的家人的啊。”

  “誠然,咱們學院當中有近一半的人是優秀的寒門子弟,但是也不排除像我還有田學文這樣走了門路才塞進來的關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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