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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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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敢這么對待他這個呂氏大醬場家的二少爺的。

  別看他們呂家的大醬工坊規模不大,可是這周圍的糧鋪,哪家不是進得他們家的大醬。

  他就不怕他們呂家斷了第三糧鋪的供給,最終被初家上邊的管事的責罵嗎?

  想到這里的呂曉貴就憤憤的拿起手邊的小瓢,敲了敲旁邊木質大斗的倉沿兒。

  然后,他身后就響起了一道幽幽的聲音:“仔細點敲,這么大的葫蘆瓢可不好買。”

  “若是敲壞了,你要賠個一模一樣的,也不多,就再扣五個大子兒吧!”

  聽得呂曉貴那叫一個氣啊!

  別以為他不當家就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外邊的葫蘆瓢只賣一個子兒一個,怎么到了他這兒就翻了五倍呢。

  想到這里,呂曉貴的思緒一下子就被氣通了。

  對啊,以往來的掌柜的,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之后,不是都好聲好氣的處著嗎?

  就算是他晚來一會,睡過了頭,對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嗎?

  可是這位呢?

  逮著他往死里弄啊。

  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了他不巴結著他呂家,反倒是希望自己跟他對立起來,然后將事情給鬧大了。

  那么若是事情鬧大了會發生什么呢?

  初家上層來查賬的管事的,肯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兒的,到頭來,經營不善的鍋,甚至是御人不嚴的帽子就會扣到那邵年時的身上。

  然后邵年時就會被初家的人給調走或者是辭退。

  哎呦?好奇怪啊?

  他一開始的目的竟然是不打算在這里干嗎?

  呂曉貴下意識的瞧了一眼已經將口袋封好,回到了屋里最內側的柜后面,開始一本一本的看賬的邵年時,就從這個推測之中,看出了一點端倪。

  ‘真年輕啊,就算是長得個頭高,也掩蓋不了他就是個少年人的事實。’

  ‘這么年輕就當上了鋪子的大管事的?’

  ‘還是初家的鋪子。’

  ‘說他后面沒人我都不信。’

  ‘難道說,他本來就是不愿意來這個地方上工的?或者說還有什么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他想通過激怒我達成自己的目的,最終,他走了,我也不見的好過?’

  哎呦,這么一想就說的通了。

  可能是這位呂曉貴仁兄,平常就是個走外門邪道,偷懶耍滑的人物。

  帶入旁人的時候,把自己那一套為人處世就給帶入進去了。

  他就從來沒有從邵年時是自己有本事,亦或是人家根本就是按照規矩辦事兒,壓根不怕他呂氏大醬作坊掐住他的貨源的方面考慮。

  他這一上來就跑偏了,到了最后得到的結果能是真的嗎?

  于是,自以為得出了真相的呂曉貴反倒是踏實了。

  他朝著邵年時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個我懂了的笑容。

  笑的邵年時一頭的霧水,在標注呂曉貴的符號的時候,又加上了一句:腦子不大好使。

  看來,給這個鋪子里找一個聽話又靠譜的店員的事情,必須要馬上提上日程了啊。

  琢磨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邵年時就想到了一個人。

  高家莊的二蛋。

  人又機靈,又會說話,最主要的是聽話。

  只最后一條,就足可以應付這個不大的鋪子了。

  想到這里的邵年時就決定了,今兒個晚上讓街面上專門負責跑腿的驛站處去問問,看看有沒有人往高家莊的方向過去。

  順便給高二蛋捎去一個口信,直接來聊城找他來報道來。

  等到有了可靠的人,在鋪子里幫他盯著生意了之后,他才能為了接下來的小改造,好好的忙活一下了。

  至于另外一件事兒。

  邵年時就從柜臺后邊的抽屜里拿出來了一套寫信用的東西。

  沾著墨水書寫的鋼筆一根,略微有些泛黃的信紙一張,一自帶了漿糊的紅封條信封一個,就可以寫送往初家大院之中的第一封信了。

  信是給張管事的,畢竟這個鋪子再聘人需要找他報備一下,至于正事兒只需要寫上一句就成,剩下的紙張上,則可以全部寫給他的先生,李管事的看了。

  讓張管事的代交一下,就不算是占了公家的便宜,來做他的私事兒了。

  又寫了滿滿一信紙的邵年時做的特別的坦然。

  當他站在鋪子門口,攔住了專門幫人往外面送信的驛站官,并將這封信以及送信的錢遞給他了之后,站在柜斗后邊的呂曉貴就更加確認了……邵年時是個絕對有來頭的人。

  誰家第一天上工,二話不說就給初家的別院里邊遞信了?

  那這接下來的事兒他可是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自己如了對方的意,想辦法把他擠兌走?

  不不不!

  自己又不是二傻子,這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對自己沒好處的事兒他不干。

  咦,對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不是,這位掌柜的找不出自己的毛病,最終拿他無可奈何嗎?

  那甭管他最后怎么折騰,是去是留,都跟他呂曉貴的沒關系啊。

  到時候,他沒摻和進去,既不會挨他爹的一通罵,換了掌柜的也賴不著他。

  這樣多好啊,不就是忍氣吞聲的按照規矩辦事兒嗎?

  他可以啊。

  忍一時風平浪靜,等到那個邵年時從他身上達不成目的的時候,自然就將目標轉移到旁處了。

  再等到他找到了新的辦法離開的時候,自己不就又會重獲自由了嗎?

  一想到這里,呂曉貴的底氣就更足了。

  他朝著門口的邵年時的所在偷瞧了一眼,突然就發現,從碼頭的方向處,烏泱泱的走過來了一大批的人。

  這是咋滴了?

  呂曉貴下意識的就喊了一句:“掌柜的!”

  剛把信給了驛站送信員的邵年時一抬頭,就看清楚了這群越走越近的人是誰了。

  為首的是住在漕運河邊的竇大娘,身后跟著三四個年齡相仿,打扮相同,身上都帶著點河鮮的腥氣,有些人的手上根本就還帶著三五顆魚鱗,一瞧就是臨時起意,跟著竇大娘一起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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