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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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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堂下的兇徒這般的叫囂,那大少爺驚的眉毛都要扭成了疙瘩了。

  他們抓過來的人竟然是抱犢崮的土匪。

  瞧著這人言辭之中透露出來的消息,他在抱犢崮之中的地位還不算低?

  這下可麻煩了。

  誰不知道魯南那一大片的地兒,百姓們只知道孫家的抱犢崮不知道山東的總督軍啊。

  他們初家,怎么就惹到了這么一個大麻煩!

  想到這里,初邵軍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向了他父親的所在。

  眼神之中的意思表達的更是明確。

  爹,這可咋辦。

  但是,見識過不少風浪,目睹過權利交接的初開鵬,可不是一個土匪能夠嚇唬住的。

  任憑堂下的那個人再如何的挑釁,初家的老爺也只按著自己的節奏來。

  “是誰經的事兒,自上前來,一一敘說。且把前后因果給搞明白了,我們再談后邊的行事。”

  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廳都安靜下來了。

  一旁負責押解土匪的護衛,在初老爺的話音落下之后,都無需特意去吩咐,直接取出一團布頭,徑直將叫囂著的土匪的嘴給堵住了。

  一下子,這世界就安靜了。

  這時,從一旁就走出來了一個瘦高的人,朝著上首的方向拱手施禮,就將事件的緣由娓娓道來。

  你猜這匯報的人可是誰?

  當然是這事件的起因之人,邵滿囤了。

  雖說這事兒因他而起,可是由他嘴中再說來,卻是條理分明,表達清晰,竟是不見一絲一毫的膽怯。

  讓坐在上首的初家老爺與大少爺,盯著這少年人看了好幾眼。

  循著他自報的家名,就回憶起這個名為邵滿囤的小伙子到底是誰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才不見幾月,竟已經成長成了這般的模樣。

  當初他初來初家的時候,還有些瑟縮稚嫩,現如今竟然已經談吐有序,應對自如。

  果真有了幾分買賣人的模樣。

  若是能好好培養,假以時日必成為初家的助力。

  大家族經商理念,本就是和氣生財。

  多一條朋友多一條路的宗旨被貫徹的極為徹底。

  初家人對于人才的態度,想來都是投資拉攏為主,恩情培養為輔。

  除非是生死之仇,否則輕易不做那打壓之事。

  這邵滿囤本就是鄉里之人,從父親那一代起就承了初家的恩情。

  對于這樣本就是初家同盟之人,自然要大開提攜與方便之門了。

  所以,在聽完了邵滿囤的復述之后,初老爺就贊了一句:“這事兒你做的不錯。”

  “依著你看,那抱犢崮的匪類,口中所述的有幾分真呢?”

  邵滿囤知曉堂上的初家老爺這番問存了考校的意味,他自然打氣十二分的精神,細細思索了一番,然后鄭重的回到:“既是十分的真,亦是十分的假!”

  “哦?”

  這個回答可真是有趣了。

  聽到這里的大少爺略有茫然,而坐在上首的初老爺卻是微挑了一下嘴角:“何為十分真,又何為十分假呢?”

  邵滿囤迎南送北了這些時日,最大的長進就是會了幾分瞧人的本領。

  他見到初老爺的反應之后,心下大定,略組織了一下言語,就將心中的猜測給說了出來。

  “俺之所以說那十分的真,是因為這個探子點的頭目從他們大哥的手中拿到的任務,的確是與他說訴說的是一致的。”

  “抱犢崮十分惱火于初家的不配合,并對與新來的田督軍發表了剿匪聲明的所有的人員都表示出了不滿。”

  “所以,從本心上來說,抱犢崮的上上下下,是希望能將那份聲明名單上的人趕盡殺絕的。”

  “但是,現實的情況允許嗎?”

  “現實就是,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若真要達成這一步,不是小子說啊,哪怕是一省的督軍都做不到,更何況它一個小山頭的土匪呢?”

  “于是,這個想法就變成了一個只是說說而已的說法。”

  “用來讓整個抱犢崮的上下抱成一團,同仇敵愾,來抵擋即將到來的全省的大圍剿。”

  “因為只有兄弟們團結在一處,還有與督軍對抗的可能。”

  “若是從一開始就造成了敵人過于強大的印象,那么,還不等著軍隊來剿匪,他們抱犢崮的內部就先亂了起來。”

  “容易給敵人以可乘之機,最終就跟咱們前面山頭成了沒三年就被濟城的守備團順手給繳了的坪山山匪一樣,聽到正規軍來的消息,還不知道個真假呢,手底下的人就全都跑光了。”

  “這就是俺說的十分真了。

  因為他們真的要讓抱犢崮的兄弟們認為,他們可以跟所有的人抗衡,并且積極主動的在找尋對付他們的辦法。”

  “至于派出去了這么多個探子?”

  “收集信息是一部分原因,可說到底……還是因為怕了。”

  “這抱犢崮若是對自己有信心,只需要在濟城里邊尋一處靠譜的消息傳遞處,待到大部隊進發的時候,所有的消息必然是從濟城的督軍府送出來的。”

  “但凡那里有個異動,他們就立馬傳消息去魯南。”

  “待到大軍開拔到抱犢崮的山下的時候,那山上的營寨也集好了兵,己方養精蓄銳,來個硬碰硬,將對方打退了不久結了?”

  “可是這抱犢崮現在卻偏偏的設了這么多的探子點兒。在咱們這個完全算不得順路的初家鎮附近也安插了一個。”

  “那么俺在路上就想了,這是為啥呢?”

  “俺覺得吧,還不是因為他們怕了?

  只要是這山下但凡出點風吹草動的,那抱犢崮的大當家的就要從中尋一下機會。”

  “若是能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抱犢崮的身上轉移到旁的地方,或者是讓抱犢崮的惡名大到旁人動它的時候也要有所顧忌……那自己的山頭是不是就會相對的安全許多?”

  “俺想,這可能就是這些探子點兒扎下來的原因。”

  “他們是真的希望這些下山的人,能在一些重要的城鎮之中搞出來點事情呢。”

  “到時候,省內的鄉紳大亨,頻繁出事兒,這當地的駐軍可不就要先忙這些,等到到處都焦頭爛額的時候,哪里還有什么時間來管抱犢崮那一窩子的山匪呢。”

  “這大概就是抱犢崮大當家的計劃吧。”

  “畢竟俺的見識淺薄,也只能從這匪徒的口中推測出一些端倪。”

  “這十分的真,也只是俺的瞎想罷了。”

  “可為啥俺還要補充一句十分假呢,俺覺得俺對這一部分的猜測還是挺靠譜的。”

  “這十分假呢,就是說,被抱犢崮派出來設置消息點兒,制造混亂的這一批人,都是被抱犢崮給放棄的人。”

  “你們想啊,就堂下的這些人,至多不過四個吧?”

  “就這么點兒人,能干點啥呢?連個商號都劫不下來呢。”

  “可他們接到的命令又是啥呢?能破壞就破壞,讓大家都知道抱犢崮的厲害。”

  “現在,再瞅瞅他們的下場,這啥事都沒干成呢,就被俺們幾個給抓過來了。”

  “他們四個被揍的跟個血葫蘆一般,咱們那些民兵團的后生呢?可是一個受傷的都沒有呢。”

  “這孰強孰弱,可不就一眼看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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