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叔見他一副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緊張樣子,開口道:“阿然,她叫嬅卿,姓穆,和人家說句話。”
方任然依舊不太敢看對面的銀發女子,帶著些不能平復的緊張,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開口道:“那個……你好,我,我叫方任然。”
別管怎樣,就算再緊張,該有的禮貌也應該有的。
銀發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憂傷,輕輕點了點頭回一句勸:“嗯,你好。”
聲音很輕,又很悅耳。
“這位就是卿兒的母親,這位是卿兒的舅舅。”寒叔繼續說道。
“叔叔阿姨好。”方任然挨個問了好。
在剛進屋子的時候,他還以為他們兩個是女孩的父母,沒想到還是母親和舅舅。
女孩的父親沒有來。
“阿然今年多大了?”女孩的母親笑著問。
“二十二了。”方任然道。
“挺好的,我們家卿兒今年二十五歲,你會不會覺得她太大了點呢?”女孩的母親道。
方任然一愣,這女孩的家室很顯然不一般,而且生的如此美麗,條件不是一般的高,他不明白女孩的母親為什么還要問他的意見,就算問,也應該是問她女兒對他有沒有意見才對啊。
“女大三抱金磚嘛,挺好的。”女孩的舅舅笑道。
寒叔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方任然的頭,笑道:“你看他這臉紅的熊樣子,他能有什么意見?卿兒對他有意見還差不多。”
方任然一臉尷尬,都這場面了,寒叔竟然不給他留面子……
“沒有意見。”
一旁的穆嬅卿聲音不大不小的吐出四個字。
方任然眨了眨眼,看著對面微微低著目光的穆嬅卿,總感覺她并不是很在乎這門親事一樣,這什么話還都沒說,也沒了解過,就一句沒意見。
而且從家庭條件上來看,雙方根本都不可能有交集的,為什么還能坐在一起談婚論嫁?
也不知道寒叔怎么和這些人搭上的關系,他明明就是一個小職員才對……
就在這時一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女孩的母親皺了皺眉,隨后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后,說了一句:“你們先聊,我接個電話。”
隨后就走出了房間。
女孩的舅舅拿起茶幾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說道:“商寒,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了?”
商寒就是寒叔的名字。
商寒看著方任然,又看了看旁邊的穆嬅卿,眉頭微微皺著嘆了口氣:“等這兩個小家伙把婚給結了我就回去。”
“第九區的軍團領袖張軼,在前天的時候陣亡了,如果你不回去恐怕會死更多人。”女孩的舅舅道。
第九區?
方任然記得那是虛空洞穴外圍的一個大型防御戰區,同樣是所有修真者們揚名立功保衛家園的重地。
可是這和寒叔有什么關系?就一個沒有修真能力的小職員,要去第九區的大型戰場?聽女孩舅舅話的意思,好像只有寒叔去了才能阻止更多人的死亡。
聽著二人的對話方任然很是疑惑,但并不打算現在問出來。
商寒眉頭緊皺了起來,沉默了兩秒后開口道:“我會盡快回去,但在這之前我必須把這兩個小家伙給安頓好。”
“如果阿然對卿兒沒什么意見的話,那就直接在近期找個日子把婚給接了吧。”女孩的舅舅將目光轉向了方任然,似乎在詢問他。
方任然愣了愣,說道:“那個……叔叔,這事情會不會太草率了。”
說著方任然目光閃躲的看了一眼穆嬅卿,繼續說道:“她……好像并不是很想結婚,而且我也還在上學,更重要的是我們都不會了解對方性格以及……”
啪——
方任然這邊話才剛說到一半,商寒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他頭頂,一臉認真的說道:“這婚必須快點接,了解性格什么的,以后時間多了去,至于卿兒,她已經說愿意了你還問幾遍?”
“寒叔……”
方任然捂著頭一臉懵,看著寒叔這樣子,好像這件事還不允許他自己有主見的,必須聽他們的。
商寒指著穆嬅卿向方任然問道:“漂亮不?”
“漂……漂亮啊。”方任然眨了眨眼回答道。
“喜歡不?”
“這……”方任然懵了,這話也太直接了。
“好了,看你小子這熊樣子一定是喜歡。”商寒繼續道:“不過有些事情我必須先和你小子說清楚。”
“又是什么事?”
“最近卿兒身上發生了一場事故,雙腿已經不能走路,性格暫時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你能接受這些嗎?”商寒問。
方任然聽完之后目光看向了女孩的小腿,因為穿著過膝裙,只能看到她的小腿。
可是這兩條纖細雪白的小腿……這怎么看也不像是受過什么重傷的樣子啊……真,真白……
方任然立刻搖了搖頭,回過神來,一臉正經的說道:“寒叔,重點應該不是這個吧,主要是感情……”
啪——
他話還沒出口一半,寒叔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頭頂,氣憤的說道:“我都說過了感情可以后天培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她當成你媳婦,你覺得你媳婦是這個樣子,你愿意照顧她嗎?”
“如果是媳婦,那無論她身體怎樣我都肯定愿意照顧,可是……”
啪——
方任然還想說“可是兩個人沒感情又怎么可能成為夫妻……”之類的話,結果商寒又是一巴掌拍了過來。
“沒什么可是的,你可以閉嘴了。”商寒一臉嫌棄的說道。
方任然整個人欲哭無淚,怎么感覺像是強買強賣的……這婚姻大事難道不是應該由他自己做主嗎?這連個意見都不讓提,算什么事啊?
商寒又轉過臉看向穆嬅卿,臉上的嫌棄瞬間變成了和藹的笑容,問道:“卿兒,我再問最后一遍,如果他做你的丈夫你愿意嗎?”
“愿意。”
穆嬅卿依舊是目光微微弱弱,聲音很輕,好像不想多說話。
“你要考慮清楚,這一個愿意就是一輩子。”商寒繼續說道:“雖然阿然是我最想讓你嫁的人,但是重點還是在于你的意見。”
穆嬅卿抬起了頭,一雙如秋波斑斕的雙眼看了方任然幾秒后,開口道:“嗯,我愿意。”
就是抬起頭看了幾秒的簡單動作,落在方任然的眼中卻是那么的不一般。
她既然看了他幾秒后才說出話來,證明她至少稍微認真對待這件事了。
“很好,既然都沒有意見,我看看這個月哪天是好日子,直接把婚禮給辦了。”商寒說著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日子。
方任然一臉懵,這就要結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就這樣給敲定了?有沒有搞錯!
“寒叔,你該不會是忘了我學校的事吧?”方任然立刻提醒道。
他喜歡學校里面一個女生這件事,寒叔應該老早就知道了才對,為什么要給他安排婚事?他有喜歡的人啊。
“人家小丫頭都明明白白拒絕你了,怎么,你還要死皮賴臉的追?等著丟臉?”商寒瞪了他一眼。
“……”
方任然一時間無話可說。
這都是事實,他確確實實被柳芊芊給拒絕了,而且還被拒絕了兩次。
當初柳芊芊的原話是這樣的——“對不起阿然,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很好的朋友相處,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東西,對不起。”
那天在河邊,柳芊芊拒絕他之后就離開了,空留他一個人坐在小河邊很久很久才回了家。
從那之后柳芊芊和他的聯系很顯然就少了很多。
至于第二次,也就是在前天,他又鼓起勇氣跑去告白,這次他可是精心準備了很久,花也買了,深情的話也準備了,甚至連身上的校服都脫了換成了正裝跑去的。
然而得到柳芊芊的回復卻是——“阿然,請你以后不要再這樣了,我們真的只適合做朋友,你這樣子……我不想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其實他早就已經該明白的,他沒有機會了,只不過是他自己內心抱有的幻想在作怪,讓他自己給了自己希望。
他總是會認為以前柳芊芊的某個動作某句話,是在給他什么曖昧的暗示,然而那些其實只不過是很單純的動作而已,是他自己想多了------一切都只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愿。
無論怎樣,他和柳芊芊就是不可能在一塊的了,關系只會越來越淡,他也沒有勇氣去第三次告白。
自尊,不允許他再去。
------該為自己留點尊嚴,不然真的太丟臉。
“好了,五月二十,就這個日子了。”商寒放下手機一副沒有商量余地的樣子說道。
“哈?”方任然嚇了一跳:“今天都五月五日了!”
“你意思是十五天太長了?”寒叔道。
“是太短啊!”
“你懂個屁!”商寒把手一拍道:“就這樣定了,520這天多有意義了,再說時間短,那明天就給我結。”
沒等方任然再說什么,商寒就再次的打斷他,開口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倆就是男女朋友,你小子如果再敢對學校里那丫頭有什么想法,被我知道了別怪我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