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打開KK傳給她的監控。
這份監控畫面，正是時光大廈斜對面的那棟摩安大廈頂樓的監控視頻。
KK是超級人工智能，她是AI，她無時無刻不在實時監控著時光大廈附近的一舉一動，今晚在摩安大廈頂樓發生的所有事，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安靜的車廂里，沒有一點聲音，只有手機屏幕發出黯淡的光。
季微看見八點四十分的時候，謝熾出現在頂樓，他手里拿著一把大號鋼絲鉗。看樣子，他是用老虎鉗子將頂層的鎖給剪斷了。
謝熾走到天臺邊，他在圍欄上坐了一會兒，還接了電話。
“KK，他在說什么？”
“正在分析，請稍等…”
很快，KK就搞定了，“分析結果出來了，微微。”
“念給我聽。”
“他說：以為弄死了我，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一個謝熾死了，還會有第二個謝熾，第三個謝熾…總有一天，你們這群衣冠禽獸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們不能傷害安佳，我已經留了后路，我把你們犯罪的證據藏了起來，藏在一個你們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一旦安佳出了事，會有人幫我將證據公諸于世…”
季微看見謝熾丟下手機，從天臺一躍而下。
KK又說：“后面還有。”
季微凝目看著視頻，果然，一分鐘后，一個身上穿著黑色套裝，臉上也戴著黑色面罩的男人出現在天臺上，他撿起謝熾的手機把弄了一會兒，就又將手機放回原處，轉身離開。
季微問KK：“他是在清除謝熾手機上的通話記錄跟文件？”
KK說：“是的。”
季微手指在腿背上輕輕地敲著，目光望著車前頭。
先是陸瑟。
接著是謝熾。
下一個，又會是誰？
季微嗤笑一聲，低喃道：“你真以為你能只手遮天嗎？”她目光移到車頭的后視鏡上，從后視鏡里，她看見安佳跟錢途拉拉扯扯地從電梯里走了出來，安佳似乎在哭，情緒很崩潰。
季微將車從停車位開了出來，她將車開到錢途他們身前。
放下車窗，季微對著錢途問道：“錢總，這是怎么了？”
錢途抱著哭得傷心，身子都快要滑落在地上的安佳，對季微說：“這是我公司的一名藝人，她男朋友剛才跳樓身亡了…”
季微盯著安佳看了數秒，才將車門全部打開。
“上車吧，我帶你們去。”
“勞煩季總了。”
錢途將安佳塞進了季微的車里。
安佳哭得很悲愴，成年人的哭聲跟孩子不一樣，孩子的啼哭是驚天動地，成年人的哭聲則讓人心碎。
一路上，安佳都沒有止住過哭聲，季微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樣子。
季微給陸程打了電話，問到了他們的位置，才帶著安佳去了醫院。
謝熾的遺體被暫時安放在醫院的太平間里，季微陪著他們一起去了太平間，她見陸程跟萬浪都站在太平間門口，兩人都是一副沉默的表情。
見到季微，陸程忙朝她走過來。“你怎么來了？”
季微說，“正好碰見了他們倆，就把他們送了過來。”
“謝謝。”
正說著話，一道撕心裂肺而又絕望的哀嚎聲，從太平間里傳了出來。
那樣傷心欲絕的哭聲，讓陸程這個大男人聽了心中也是一怔。
季微握住陸程的手，“我們出去吧。”
陸程點點頭，“好。”
兩人離開醫院，走到季微的車里坐下。
陸程告訴季微，“昨晚我去醫院探望谷歌，還碰見過謝熾，我只與他只見過那么一面。沒想到，那一面竟成了永別。”
季微并不知道這件事。
她問陸程：“你們說過話么？”
“說。，他認出了我，他說他是安佳的粉絲，請我以后多照顧安佳一些，看著她別讓她做傻事。我是真沒想到那是他在交代遺言。”
“這樣啊…”季微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又問陸程：“就這樣？沒別的了？”
“他當時手里拿著一串佛珠，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那串佛珠竟然斷了，散落在滿地。我幫他撿起來，他說撿起來也沒用，拼成串也不是之前的東西了。”
“我當時還想著把佛珠還給他，哪知道…”
陸程想抽煙，考慮到季微不愛煙味，便順手拿起季微剛才喝過的水，仰頭也喝了一口。
季微盯著陸程的動作，眼里有了些許笑意。
等陸程喝完水，季微才又問：“謝熾信佛？”
陸程搖頭，“不清楚。”
季微靠著車背準備小憩一會兒，卻聽見陸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唐如風說，谷歌的母親是賀瑩瑩。”說這話的時候，陸程眼睛緊盯著季微，不敢放過她最細微的反應。
季微睫毛輕輕地顫了顫。
她睜開美麗誘人的雙眸，眼里裝著些許迷茫，她問陸程：“賀瑩瑩是誰？”
陸程剛還挺拔的背部，忽然間松垮下去。
就像是信仰崩塌一樣。
他伸手去摸煙，語氣淡淡地說，“我高中時候的學妹。”
季微嗤笑一聲，“你高中時候的學妹，我又不認識，跟我說這個做什么。”她眸中含笑凝視著陸程，問他：“你該不會喜歡那個賀瑩瑩吧？”
陸程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滿了不悅。
季微像是沒看見一樣，自顧自地說：“那你的然然可真是死不瞑目。”
“季總。”陸程聲音低沉，“這樣的玩笑并不好笑。”
季微見好就收。
萬浪一直沒有出來，陸程也不好拋下他先離開，兩個人就沉默地坐在車里。
陸程煙都快要抽完了，季微才開口問他：“一直忘了問你。我查過你讀書時候的所有事，那個季然，好像是因為殺人才去坐牢的。”
陸程睜著眼睛，沒答話。
季微又說：“據說，她殺人的時候，你就在她的旁邊，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你暈倒了。”
“季總。”陸程直接打破季微的話，他瞇起銳利而英武的丹鳳眼，用懷疑地眼神望著季微。陸程問季微：“你到底想說什么？”
季微輕笑出聲。“聽說，季然殺的是一個強奸犯。”
“嗯。”
“被殺者當時正在強奸橋下住著的一個傻女，那個傻女據說是當場死亡了。”
陸程保持著沉默，表情看上去也很平靜，但他捏煙的手指，卻在輕輕地抖動。
季微凝視著顫抖的那顆紅光，她語氣變得疑惑起來，她說：“可我的人還查到了一個可疑的地方。”她忽然湊近陸程，告訴陸程：“醫院的檢查報告顯示，那個傻女的體內，有兩個人的米青液。”
聞言，陸程的瞳孔陡然間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