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劍神宗宗門的戰斗還持續著的時候,六長老猛然間回過頭去,看向了仙山頂部的方向。
他看到那邊發生了巨大的爆炸,有兩個強大的力量發生了碰撞——隨后整個仙山都開始地動山搖起來,許多劍士這個時候才回頭注意到山頂的方向。
“太上長老已經出手!似乎和敵人的高起來了!”一個劍士激動萬分的說道。
他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劍士,能夠想到的,也就只剩下太上長老出手御敵,與敵人的強者打起來這樣的激動人心的場面了。
不過六長老的表情卻很凝重,因為他知道,敵人還沒有破開護山大陣,這樣的戰斗,不應該爆發在仙山頂部那樣核心的位置。
可是他現在也離不開這里,無法擅離職守,動身去看一看仙山頂部究竟發生了什么情況。
心急如焚的他,只能在戰壕里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發生爆炸騰起黑煙的地方。
而在他的正面,天劍神宗的一處駐守的高地上,雙方已經發生了激烈的肉搏戰。
近距離對敵的時候,天劍神宗的劍士們還是很有戰斗力的,他們催動自己的飛劍,一個接著一個的砍翻沖上來的敵人,讓敵人的尸體堆滿了自己陣地的正面。
奈何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根本殺不完的地步。殺掉幾十個清掃者根本削減不了他們的數量,但是每陣亡一個天劍神宗的劍士,都會確確實實的削弱天劍神宗的防守力量。
更恐怖的是,就在對方的士兵進攻這個高地的時候,遠方的清掃者卻根本不管己方與敵人膠著在一起的士兵,直接開火進行殘忍的覆蓋射擊。
幾乎堆滿了尸體,站滿了雙方士兵的山頭上,立即就被爆炸覆蓋,變成一片血肉模糊的地獄。
僅僅是剛剛的那一輪炮火覆蓋,天劍神宗就陣亡了上百名劍士。而敵人的尸體,也支離破碎的鋪滿了目力所及的地方。
七八個劍士從殘破不全的陣地上探出腦袋,他們剛剛僥幸從炮火中存活了下來。
等待他們的是敵人的第二次進攻,數不清的清掃者在毀滅者的掩護下,一步一步的靠近著天劍神宗的陣地。
一個額頭上有傷的天劍神宗劍士,一聲不吭的從松軟的泥土中,抽出了一個法器,小心翼翼的撣去了上面的浮土。
另一個劍士爬過來,將自己體內的靈氣灌入這個法器當中,一直到法器開始微微顫動才停了下來。
等正前方那個邁著步子向前爬行的毀滅者靠近到幾十米的距離上的時候,周圍的幾個劍士催動自己的飛劍,開始攻擊毀滅者周圍的清掃者。
他們的飛劍制造了混亂,讓整個戰場又一次變得嘈雜起來。清掃者的能量攻擊伴隨著激烈的爆炸聲,期間穿插著幾聲清脆的步槍槍響,再一次拉開了血戰的序幕。
在分散了敵人的注意力之后,兩個做好了準備的天劍神宗劍士,將手里的法器對準了已經近在咫尺的毀滅者。
光劍凝聚成形,然后發出了勢大力沉的一擊。巨大的靈氣貫穿了這個毀滅者的前臉,甚至切斷了它后背上的粗大炮管。
那個毀滅者仿佛失去了靈魂一樣癱軟在地上,周圍的清掃者卻注意到了他們面前剛剛發起攻擊的敵人。
兩個清掃者肩膀上的胳膊對準了這個藏著敵人的彈坑,然后四道黑色的能量就打在了彈坑之內。
藏身其中的兩個天劍神宗的劍士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變成了殘肢斷臂飛向了四面八方。
“我投降!饒命啊!”陣地上,一個天劍神宗的劍士也不知道在哪里學來的姿勢,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哭喊著求饒道。
不過,那些對面的清掃者并沒有給他投降的機會,而是直接開火,將這個可憐的投降者,轟殺成了一段段的碎肉。
戰壕里面,有女劍士在抱著膝蓋哭泣,她已經被眼前這種殘酷的戰爭場面折磨崩潰了。
沒有經歷過于愛蘭希爾帝國之間的戰爭的那些劍士們,對眼前這樣殘酷的景象,其實是沒有多少抵抗能力的。
他們能夠戰斗到現在,堅持到這個時候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而對于看守者們來說,他們是不屑使用一些手段來欺騙自己的這些目標的。因為這是他們在漫長的歲月里,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
沒有人愿意過早的結束一場游戲,這對于看守者們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甚至,他們更希望能夠將這樣的獵殺延續下去,因為這樣才能延續他們的快樂。
所以,他們不接受投降,也不愿意欺騙目標們,等對方全都投降了再展開屠殺——這對于他們來說既無聊又沒有意義。
“起來!快起來!他們殺過來了!你們在這里哭有什么用?御劍反擊!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一個劍士兇殘的抓著一個女劍士的領子,把對方從地上拉起來。
他惡狠狠的指了指已經不遠的敵人,大聲的呵斥道:“想活命就趕緊戰斗!別拖后腿!現在不是你們嬌氣的時候!”
那個女劍士一邊哭一邊被丟到了戰壕邊上,她的身邊,一個男劍士正在止不住的干嘔著。
沒辦法,剛剛那個投降的劍士被一炮炸飛到了天上之后,一條胳膊就砸在了這個倒霉劍士的臉上。
現在他滿臉都是血,腳下那條胳膊還依舊溫熱著,他的胃部在不停的抽搐,這讓他只能趴在戰壕邊上不停的往外吐著胃酸。
而就在這個嘔吐的劍士身邊,其他的劍士正在釋放自己的靈氣,催動自己的飛劍,將那些試圖靠近的敵人砍翻在地。
在他們的身后,蜿蜒的山路盡頭,仙山頂部,又一個巨大的爆炸掀飛了那口沉重的道鐘。
一個身影撞在了道鐘之上,另一個身影沖出了爆炸形成的煙霧,俯瞰著靠在道鐘上的人影。
“九天神劍也不過如此,看來你還是荒廢了太多的光陰啊。”輕巧的落地,一身血霧彌漫四周的太上長老,一邊得意的俯瞰著神宗宗主,一邊開口嘲諷道。
神宗宗主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后浮動的飛劍只剩下三柄,面色灰敗,掙扎了一下,靠著已經崩碎了大半的道鐘才勉強站起身來。
他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太上長老,咬牙切齒的質問道:“你在這個時候叛變神宗,欺師滅祖,就不怕遭報應嗎?”
此時此刻的他,真的是太想要抽對方一個嘴巴了!他倒是想要潛心修煉,獲得更強大的修為,掌控更多的力量。
可是他不是一個人啊!他是神宗宗主,每天要管理多少事務?如果他不用操心這些宗門事務,他或許已經到了另外一個高度也說不定!
能成為神宗宗主的,又有哪個不是天資絕倫?想當年他也是真正的天命之子,是從無數天劍神宗的弟子里,脫穎而出成為首席大弟子的!
甚至于,他的天賦已經好到了,被上一任宗主看上,親自教導,欽定為宗主繼任者的地步!
別的不說,就憑他沒有被送給太上長老吸取精魄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優秀絕對不是吹噓出來的。
可哪怕他再優秀,因為宗門事務纏身,修煉的速度也確實受到了影響。哪怕他依舊還是宗門明面上的第一高手,哪怕他確實很強很強!
只是在面對老妖怪太上長老的時候,他的一身修為,傍身的強大法寶,都還不夠看罷了。
畢竟如果太上長老不強,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成為神宗最大的依仗。
讓人遺憾的是,這個本來應該是最大依仗的存在,現在成了尾大不掉的變數——甚至,對于作為宗主的他來說,已經是催命的閻王了。
“報應?哈哈!陷入輪回者才會擔心報應,老夫已經超脫輪回,不在五行之中,身處六界之外,何來報應一說?”太上長老哈哈大笑,不以為意。
他一步一步向前,輕輕的搖頭繼續說道:“你這黃毛小子,想要在我的道心之上種上邪念,引我走火入魔?太嫩了!太嫩了啊!”
“我修的就是魔道,我動的就是邪念!你向讓我走火入魔?我本是魔,你又奈我何?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指了指自己,須發無風自動的太上長老,狂妄的大笑起來。
幾個劍士圍攏過來,對著太上長老催動自己的飛劍,試圖合力發起攻擊。
在這附近的,都是神宗宗主的心腹嫡系,這些劍士發現事情有變,自然是要幫自己宗主的。
只不過他們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甚至連拖延一下時間都做不到。那太上長老身上的血霧凝聚出一柄扭動的血劍,只一瞬間,就擊穿了圍攏過來的所有劍士的身體。
這些劍士的身體就仿佛是被吸干了一樣,變成了干癟的僵尸,倒在地上就碎裂開來。
已經傷重的神宗宗主再強提一口氣,雙手在胸前交錯掐訣,身后的飛劍宛如三道流光,直沖太上長老的面門。
太上長老大袖一揮,那血劍就宛如靈蛇,纏繞住了襲來的飛劍。頃刻之間,一柄飛劍就破碎開來,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剩下的兩柄飛劍,一柄插入太上長老胸膛,一柄被太上長老捏在手中。
只看見被太上長老捏在手中的那柄飛劍,掙扎了兩下之后就被折斷,仿佛一下子沒了靈魂一樣掉落在地。
而那柄插入太上長老胸膛的那柄飛劍,卻在太上長老伸手要去抓它的時候,猛然間抽出,飛回到了神宗宗主背后。
被天上長老又連破了兩柄飛劍,神宗宗主一口鮮血再一次噴出,落在面前地上。
他踉蹌了一下,跌坐下去,又一次靠在道鐘的殘片上,下意識的抬手一擋,運盡自己全身剩余的靈氣,加持在自己的手臂上。
那柄危險的血劍刺穿了靈氣防御,然后貫穿了天劍神宗宗主的小臂,差一點就刺穿了宗主的胸膛。不過下一個瞬間,它就被抽了回去,回到了太上長老的身邊。
“何必要掙扎呢?這樣只會讓你更痛苦……”太上長老伸出手掌,指尖在那血劍的身上輕輕的拂過,一滴鮮血被他粘在指尖上,送入了自己的口中:“啊……美味!”
倒在地上的神宗宗主,此時已經發現,自己剛剛被刺穿的那個手臂,連同手掌,都已經變成了黑色的枯骸,沒有了一點兒生機氣息。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宗門里還容不得你為所欲為!”神宗宗主用完好的手掌抓著已經變得漆黑的另一個手腕,一邊吐血一邊高聲咒罵道。
他盯著面前這個老妖怪,一字一句的喊道:“宗門大長老二長老閉關未出,他們兩人聯手,未必打不過你!”
“我當然不會忘了那兩個小東西!”太上長老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別著急!等我料理了你,就去先殺了那兩個毛賊!”
“你難不成還能把人都殺了?都殺了?”神宗宗主怒極反笑,繼續在語言上反擊道。
“殺光?我覺得不用那么麻煩吧?”太上長老勝券在握,也不隱瞞,開口說道:“只要我把他們丟在這里,不是有人幫我做這些事情嗎?”
他攤開雙臂,示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些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怪物,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啊!不是嘛?哈哈哈哈!”
“所以!九天星圖呢?在哪兒?交出來!”他伸出手掌:“你給了我,我賞你一個痛快……而且可以快速振興你心心念念的宗門,這也算是幫你了結了你的心愿不是?”
說著說著,他身上的血劍再一次飛出,斬殺了周圍躲藏的幾個女劍士,換來了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
等那飛劍再一次回到太上長老的身邊,他已經走到了神宗宗主的面前。居高臨下,他用殘忍的眼神看著對方:“我的耐心有限,你機會不多了!說,還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