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你從哪來的？”
長老端詳了很久，臉色也是一變再變，最終似乎是得到了確認，才長吁一口氣。
但他看蘇越的表情，依然是格外的復雜。
三分詫異，三分佩服，三分不可思議，但同時，還有一分的質疑。
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才對。
“以前我趁著境妖虛弱，和它近距離廝殺過一場，那時候境妖想暗算我……”
蘇越簡單將宿乾圣境廝殺，簡單講述了一下。
他表情也是一個僵硬，有點被長老驚到。
斷脈而已，這是境妖自己送過來的東西，至于表情這么大幅度變化嘛！
“你有所不知！
“這是境妖最本源的神脈，可以說是本源神創造境妖的核心，當然，假設這個核心是一萬份，你手里的只是萬分之一。
“理論上你如果能掌握一半的神脈，或許就可以將境妖徹底誅殺。
“但可惜，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長老又嘆息到。
曾經斗笠山沒日沒夜的研究境妖，而且還有域外文明的信息，所以長老對境妖的了解要多一些。
他能分辨出神脈。
其實，當初長老也試圖去轟碎神脈，嘗試斬殺鏡妖，但最終失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老說笑了，就這萬分之一，還是境妖圖謀不軌，不慎才落到我手里，算是它作繭自縛。
“想直接殺它，真的是難如登天。”
蘇越嘆了口氣，也苦笑一聲。
這時候，他的一顆心是徹底涼了。
果然，靠混脈生祭的反噬，根本就不可能誅殺境妖。
或許，最多能讓境妖虛弱一點吧。
境妖可是本源神創造的益蟲，它根本就是不敗之地。
搞到境妖一半的神脈？
開什么玩笑？
就這萬分之一的詛咒，還是境妖小心翼翼的結果，萬分之二都不可能了。
那家伙太狡猾。
總得來說，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斗笠山留下了秘密，自己這次是必敗啊。
“對了，長老，這道神脈，能代替境妖的精血嗎？”
隨后，蘇越又一臉緊張的問道。
如果不能代替，那自己還有很多麻煩事情要處理。
太棘手。
“可以！
“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我沒想到你能把境妖的神脈弄到手，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長老臉上第一次流露出喜色。
“那就好……呼……嚇死我了！”
聞言，蘇越長吁一口氣。
他心里是真的慌。
如果神脈不能用，精血都不知道怎么去弄。
“用精血祭煉十丹大陣，其實有很大的失敗幾率，畢竟斗笠山的群妖已經死亡多年，它們體內的毒性和怨氣也衰減了很多，你的成功率并不高。
“可神脈不同，神脈是境妖的本源，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其實精血的作用，也就是防止蟲疫丹在境妖體內會無效，神脈為基，則可以徹底杜絕這種可能性。”
長老簡單解釋了一下。
真是天助我也。
長老心里有一種預感。
可能，眼前這個少年有一半的幾率會成功。
年紀輕輕的裂虛境。
還能早早拿到境妖的斷脈，這簡直是天大的氣運。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蘇越長吁一口氣。
沒想到神脈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
運氣不錯。
運氣不錯。
“其實神脈的作用遠不于此。
“當你威懾本源神，要釋放宇宙十丹滅絕語的氣息。
“之前的十丹大陣，僅蘊含境妖的精血氣息，這場蟲疫還有可能被本源神鎮壓下去，可能無法摧毀整片耕地。
“但現在不一樣了。
“神脈是最精純，最根本的氣息，可以說是蟲疫最佳的培育土壤。
“如果你用神脈組成宇宙十丹滅絕語，那本源神必然會忌憚，必然會害怕。
“哈哈哈，沒想到，這次反而是境妖幫了我們！”
長老抬頭望著蒼天，那雙渾濁的眼眸終于出現神采。
他似乎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長老，宇宙十丹滅絕語，需要三個條件，剩下我的兩個條件是什么？”
蘇越又問道。
同時，他心里也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可能，剩余的兩個問題比想象中還要困難一些。
“第二個困難，是時間。
“你要把宇宙十丹滅絕語刻印在境妖的體內，在這個過程中，你必須全程壓制境妖。
“或許你廝殺經驗豐富，或許你掌握著高深的禁錮道法，但境妖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你戰勝它容易，但想要徹底將其壓制在某個地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境妖在突破到裂虛境之后，逃遁能力逆天！
“根據宇域修真界的記載，境妖唯一一次被徹底鎮壓，還是魔門的逆天魔陣。
“可魔門和正道一樣，都已經消失了幾千年，逆天魔陣早已經消失！
“所以，你只能自己想辦法，不管是用陷阱，還是集合整個文明的力量，一定要將境妖徹底禁錮起來。
“這很難，難度不亞于煉化境妖的精血。”
長老的臉色再一次凝重下去。
三個條件，一個比一個艱難，隨時都有可能折戟沉沙。
沒辦法。
犯人要對抗這片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嗯，我知道了！”
蘇越點點頭。
震懾境妖，防止它逃走。
臥槽。
這任務是真的難如登天。
可明顯長老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他只能慢慢去想對策。
這是急中生智的事情，目前不會打草驚蛇。
“一定要謹慎再謹慎，你千萬不能低估境妖的逃遁能力。”
長老盯著蘇越的瞳孔，再次鄭重的叮囑道。
“長老，第三個條件呢？”
蘇越迫不及待又問道。
困難馬上要升級到頂級，至于最終能如何，就只能看命數了。
“哎……第三個條件其實并不難，可以說易如反掌，但由于我的疏忽，現在幾乎沒有可能完成。
“我有罪！這是我的罪孽！”
然而，長老還沒有開口回答，他整個人的狀態就消沉下去，似乎一個犯下滔天罪孽的罪犯在懺悔，蘇越都能感覺到那股悲哀和自責。
“前輩，先說說看吧。”
蘇越不知道該怎么勸長老，只能順著問題往下走。
“上一次有個叫雷業祖的裂虛境，他來斗笠山盜走了神念核。
“在斗笠山的正峰下，我藏著一枚修真界至寶，叫宇宙神鼓，這是來自曾經那個滅亡文明的最終神物。
“而且啟動宇宙神鼓的必要條件，就是神念之力。
“在你對峙本源神的時候，要隨時啟動宇宙十丹滅絕語，這樣才能完成威懾，但要引動宇宙十丹滅絕語，就需要操控宇宙神鼓，神鼓是神念文明的寶物，必須得神念之力去引動。
“原本神念核可以讓修士擁有神念之力，可惜，被雷業祖那個蠢賊盜走了。”
長老渾身顫抖，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有些顫抖。
他言語中充斥著對雷業祖的痛恨。
神念之力對普通修士來說，其實就是輔助修煉的偏門手段，多了不多，少了也不少，特別是雷業祖這種裂虛境，拿走更是沒用。
但他卻毀了文明對抗本源神的兵器。
這是個罪人。
“神念之力？”
蘇越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原來如此。
怪不得雷魔降不懂神念之力，碧輝洞也不懂神念之力，甚至整個雷世族文明，都沒有神念之力的記載，原來是這樣，雷業祖是從斗笠山盜走了神念核。
這個卑鄙的畜生。
“在你這個時代，可能已經沒有關于神念之力的傳說了。
“其實在修真時代，神念之力也是稀缺的能力，曾經神念文明被本源神摧毀，神念之力灑在我們的文明，所以有些修士得到了機緣，算是一種運氣。
“但神念之力并不能被修煉，也無法傳承下去，隨著修士死亡，就會煙消云散。
“沒有神念之力，根本操控不了宇宙神鼓，可惡的雷業祖，他盜走神念核，卻根本不知道，在主峰山下，還有神念文明的神念水晶！
“可惜啊，你體內沒有一點點的神念之力氣息，但凡你能有一點點，這神念水晶也會讓你的神念之力直接登峰造極。
“這是我的責任。”
長老這句話落下，大有一種要自殺謝罪的狀態。
當然，他目前已經是死亡狀態，不可能再次自殺一次。
“原來神念之力是這么回事！”
蘇越恍然大悟。
難怪，即便是緲韻宗大師兄那種人物，也不懂神念之力。
竟然是來自另一個文明。
這個世界還真是玄妙，可惡的雷業祖。
“長老，您口中那個神念水晶，我可以拿走，給別人用嗎？
“我雖然不懂神念之力，但說來慚愧，晚輩的道侶，可以催動神念之力，她在嬰兒時期就被特別培養過，最近剛剛覺醒不久，可能強度一般。”
蘇越深吸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
這是好消息。
對長老來說，可能是瞌睡給了他一個枕頭。
果然。
蘇越話音落下，長老那顆腦袋猛地甩過來，猙獰的表情，讓蘇越都有些害怕。
這是要吃了我嗎？
我們后浪也是懂神念之力的。
道侶？
這個年輕后輩，他竟然有道侶！
我到死都沒有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