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八荒大陣徹底成型,黑色巨籠徹底覆蓋在沸血族圣城上空,從天空俯瞰下去,這里就是一座黑漆漆的恐怖監獄。
柳一舟之前突破的時候,圣城內部的一切就已經被震蕩到支離破碎,現在更是被鎮壓成最原始的土壤。
不管是戰爭尸骸,還是殘垣斷壁,都已經形成了最原始的模樣。
而在圣城的中央,一個巨大的‘封’字,平鋪在大地之上。
蒼勁有力,猶如一頭蓄勢破天的巨龍。
雖然是躺在大地上,但僅僅一個字,卻可以讓天空中的強者都膽戰心驚。
再仔細看去,這個字的每一筆每一劃,竟然都是一條河流,河流內部的水,是猩紅的顏色。
如果不是腳踏虛空,一般人甚至都看不出這一條條河流,竟然是一個字。
八荒封印,神鬼不破。
在圣城的最中央,還盤坐著已經死去的掌云東。
他現在的角色,就是八荒大陣的能源中心,已經是大陣的一部分。
一條條河流里蘊含著龐大的能量,幾乎要溢出來,這些能量的組成部分很復雜。
有絕巔的肉身尸骸之力。
有八族圣地的靈脈之力。
還有戰死尸骸里的滾滾靈氣。
經過八荒封印的煉制,沸血族圣城已經成了一個海納百里的大熔爐。
咔嚓!
一道驚雷斬破漆黑。
柳一舟平靜著臉,就站在八荒封印的上空中央。
青初洞他們包圍著柳一舟,各個漆黑著臉,每個絕巔都氣到癲狂。
驚雷閃過的一剎那,柳一舟嘴角輕蔑的笑了。
嘩啦啦!
嘩啦啦!
驚雷落下,暴雨傾盆。
十團泉火懸浮在圣城上空,漆黑大網堅不可摧,在掌云東的絕巔氣血供應下,八荒大陣十年內不會能量枯竭。
而且那個巨大的‘封’字,還在源源不斷的吞噬著天地靈氣。
一個完美的循環已經成型,所以柳一舟笑了。
在之前,他還擔心這八荒大陣到底能不能擋住這群絕巔的轟殺。
要知道,濕境的絕巔有很多。
但現在他放松了心情。
其實八荒大陣談不上絕對防御,如果一個絕巔不惜自爆都要去摧毀,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那么絕對的大陣。
但八荒大陣最可怕的地方,是詛咒大地。
如果有絕巔暴力破陣,八荒大陣就會成為一個歇斯底里的自爆絕巔,不死不休的那種。
到時候,沸血族圣城都會被徹底摧毀,這里珍貴的土壤,將成為一片荒蕪。
犧牲一個絕巔,最終得到一個荒蕪的圣城,怎么算都是賠錢買賣。
即便是好幾個絕巔前來也沒用。
掌云東的尸骸會拖著一個絕巔同歸于盡,以濕境異族的尿性,絕對不會有人愿意犧牲。
所以,八荒大陣是安全的。
甚至!
八荒大陣內還有一個吞噬天地靈氣的大陣,哪怕圣城是被封印狀態,這里依然可以從八族圣地的其他地方來吞噬靈氣,從而存儲起來。
可以預想得到。
等神州大軍真正攻陷八族圣地,徹底占領沸血族圣城的時候,這里將成為一個得天獨厚的修煉圣地。
圣城的靈氣之濃郁,一定能達到史無前例的地步。
大捷!
柳一舟心里感慨著。
這一戰,真的是堪稱大捷,拋開自己突破絕巔不談,光是這個沸血族的圣城,就比神州十年以來的戰利品加起來,還要重要。
轟隆隆!
又是一道比水桶還要粗的雷柱從天而降。
雷電柱筆直,猶如一柄斬破昏暗蒼天的黎明之劍。
柳一舟目視著被雷電擊破的云層,兩顆瞳孔一閃一閃。
曙光要降臨了。
屬于神州的曙光,屬于地球,屬于全人類的曙光,很快就能降臨。
能贏!
神州一定能贏。
“柳一舟,你罪該萬死!”
青初洞抬起手臂,一臉扭曲的怒罵道。
他的嘴邊有血痕,這不是負傷,而是他五臟六腑絞痛難忍,直接被氣吐血了。
其他絕巔更是臉龐猙獰,恨不得一口一口,活活咬死柳一舟。
但可惜,六個絕巔因為連番大戰,又轟擊虛空壁壘,現在氣血一個比一個枯竭。
偏偏柳一舟剛剛突破,正是意氣風發的巔峰狀態,他們誰都不敢冒然出手。
“呵,事到如今,你們也只能過過嘴癮了!”
柳一舟嘴角嘲弄了一下,心里喃喃自語。
沸瓏印從八荒大陣里飛出來。
從這一秒鐘開始,柳一舟的任務徹底完成。
“經過我干兒子的啟示,我也大概修改了一下一念閃爍的印記。
“沒有什么禮物可以留給你們,就送你們個閃爍印記吧。”
柳一舟嘴角冷笑了一下,隨后他屈指一彈。
一道破空的音爆聲陡然炸開。
沸瓏印瞬間比激光還要快,眨眼時間,長空中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漆黑匹練,這條軌跡甚至都冒出了火焰。
沸瓏印的速度已經快到極致。
柳一舟的目標,是青初洞。
“哼,以一敵六,你竟然還敢主動出手!”
青初洞被氣的炸了毛。
這個畜生,簡直目中無人。
雖然我青初洞氣血枯竭,但我畢竟是絕巔,你用沸瓏印就想殺我,你看不起誰呢!
虛斑憑空出現,直接是形成了一枚護盾。
轟隆隆!
轟隆隆!
也就在護盾剛剛成型的剎那,沸瓏印已經很撞擊了上去。
頓時間,毀天滅地的巨響炸開,一圈又一圈氣浪以無法形容的滂湃氣勢擴散開來。
山川大地瘋狂震動,除了被封鎖的圣城,其他地帶直接被震出來無數溝壑,鬼哭神嚎。
這就是絕巔的力量。
這就是世界上最巔峰戰力的對轟。
咔嚓!
咔嚓!
終于,青初洞的虛斑盾開始龜裂。
沒辦法,他氣血畢竟是枯竭狀態,但青初洞是老牌絕巔,他知道自己擋住了沸瓏印。
哪怕沸瓏印能破開護盾,也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傷害。
果然,護盾碎了。
沸瓏印也轟擊在青初洞胸膛之上。
但也就是轟擊了一下,青初洞被震飛了三里地,但他并沒有承受多重的傷痕。
“哼,你柳一舟只是剛剛才突破的絕巔,你有什么資格囂張。
“想殺我青初洞,你再修煉500年差不多!”
青初洞輕蔑的叫囂了一句。
然而。
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其實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標記,已經隱藏在他體內。
柳一舟面無表情,根本就沒有氣餒的情緒。
他手指輕輕一勾。
沸瓏印猛地一個折返,這次的目標赫然是金竹洞。
柳一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打敗青初洞。
他的目標,只是簡簡單單刻下標記而已。
柳一舟也重新推演了一念閃爍的奧義,他現在可以做到印記永久有效,而且同時可以標記在很多目標之上。
至于能閃爍多少次,柳一舟目前也沒有什么頭緒,可能和蘇越一樣,也只是三次吧。
柳一舟的研究方向,并不是次數,而是標記的永久性。
這一次趁著六個絕巔都虛弱,先把印記給他們刻下,萬一以后有什么特殊情況,自己也能多一個殺手锏。
現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這群絕巔恢復到巔峰狀態,沸瓏印將很難觸碰到他們肉身。
也算是老天爺幫忙吧。
“柳一舟,你欺人太甚!”
眼看著沸瓏印朝自己撞擊而來,金竹洞瞳孔縮成了針尖。
這個畜生。
你奈何不了青初洞,就要欺負我金竹洞嗎?
畜生!
我金竹洞可不是軟柿子。
瞬息之間,金竹洞也用虛斑盾防御在面前。
他雖然實力確實不如青初洞,但卻不想表現的比青初洞差。
“腦殘!”
柳一舟冷笑了一聲。
當虛斑盾破碎的時候,沸瓏印又一次成功刻下印記。
這一次比之前要容易很多。
金竹洞確實不夠強,他甚至被打出一口鮮血,明顯是有些負傷。
“下一個,是鋼骨族!”
柳一舟無視金竹洞。
沸瓏印一個詭異的折返,直接朝著附近的一個鋼骨族砸去。
“柳一舟,本尊就站在這里,你能破了本尊的防御,算我輸!”
鋼骨族連虛斑盾都沒有祭煉出來,他只是很輕蔑的冷笑著。
金鐵交鳴聲響起,音波格外刺耳。
沸瓏印刻下印記,直接朝著另一個鋼骨族掠去。
嗯,不錯。
鋼骨族的腦子不夠用,而且很配合。
“哈哈哈哈,柳一舟,見識到鋼骨族的防御了嗎?你遲早都要敗。”
被撞擊之后,鋼骨族絕巔拍了拍胸膛,尖著嗓子怒吼道。
柳一舟沒有說話。
他的沸龍印已經接觸過了另一個鋼骨族。
目前,柳一舟已經刻下了四個印記。
最后,就是兩個四臂族。
“哈哈哈哈,柳一舟,本尊終于明白了。
“你是在試探對嗎?
“你想用沸瓏印試探出誰是最弱的絕巔,然后等以后和袁龍瀚一起偷襲嗎?
“歹毒啊!
“柳一舟,你好歹毒的心思!”
就在沸瓏印朝著四臂族掠去的時候,青初洞終于分析出了柳一舟的動機。
沒錯!
這畜生一擊即退,根本就不是拼命的樣子。
他有陰謀。
“哼,我四臂族比你想象中要強很多,你的試探沒用!”
可能是為了彰顯四臂族的厲害,四臂族絕巔大臂一甩,沸瓏印直接被打飛。
柳一舟眉頭皺了一下。
這也是沸瓏印第一次被打飛。
當然,四臂族的其中一根胳膊,也已經血肉模糊。
四臂族愛慕虛榮,他是拼著負傷也要打飛沸瓏印。
柳一舟倒是無所謂。
沸瓏印的印記已經刻在了四臂族體內。
最后,就剩下了一個肆眀慶,這個可笑的盟主。
沸瓏印頃刻間抵達肆眀慶眼前。
“神州來的孽畜們,你們毀我八族圣地,干擾我族戰爭,又搶走我的蒼殷棍,真以為我這個盟主好欺負嗎!”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伴隨著史無前例的音爆聲炸開,虛空都被震蕩到扭曲。
而之所以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是因為肆眀慶這個盟主,赫然是捏住了沸瓏印。
其他絕巔都是勉強擋一下。
而肆眀慶悍然反擊,竟然是用其中的兩根手臂,死死捏住了沸瓏印。
這一幕,讓青初洞他們都側目。
瘋了嗎?
你身體是什么狀態,大家心里誰都清楚。
能捏住沸瓏印,你一定會承受很重的代價。
這是……單純為了盟主威嚴?
裝嗶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柳一舟,今天本盟主不和你計較,但總有一天,本盟主會讓你后悔來濕境。”
氣浪之內,肆眀慶咬牙切齒,但他聲音卻蘊含著滾滾殺氣。
沒錯。
為了捏住沸瓏印,肆眀慶付出了一些代價。
但自己是盟主。
為了盟主這個面子,自己絕對要比青初洞他們更強。
柳一舟呢?
等氣浪逐漸稀薄下來的時候,肆眀慶要見證柳一舟震撼的表情。
畢竟,他的沸瓏印被自己鎮壓。
然而。
在八荒封印的黑籠子上方,早已經是空空如也。
哪里還有什么柳一舟。
別說柳一舟的聲音,就連氣息都沒有留下一縷。
這時候,一直被肆眀慶死死鎮壓在手里的沸瓏印,陡然間開始瘋狂震動。
隨后,一團火焰覆蓋在沸瓏印上。
肆眀慶吃痛,再加上沸瓏印的瘋狂掙扎,他只能被迫松開了沸瓏印。
破空聲響起。
眨眼時間,沸瓏印已經猶如一顆流星,遠遠消失在天際深處,長空中只留下一道火焰匹練。
六個絕巔面面相覷。
啥意思?
剛才還囂張跋扈,似乎要獨戰六大絕巔的柳一舟,突然就這么逃了?
逃的和開完笑一樣。
“該死,我知道了,柳一舟的目標是掌目族。
“以掌無坤的謹慎,他一定會放棄掌目族圣城,臨走的時候,掌無坤必然會回去,搜刮一些寶物。
“這個狡猾的畜生!”
青初洞突然驚呼道。
“可恨啊!
“唉,算了,以咱們現在的狀態,去了也搶劫不到什么東西,畢竟掌無坤還是巔峰狀態。”
青初洞怒罵一聲,隨后語氣又有點沮喪。
“為什么不讓坐鎮圣城的絕巔出手?”
肆眀慶紅著眼質問道。
“要去讓你四臂族的鎮守絕巔去吧,我陽向族放棄。”
青初洞表情平靜的搖搖頭。
鋼骨族兩個絕巔也古怪的看著肆眀慶,那眼神和看弱智一樣。
“肆眀慶,鎮守絕巔不可以離開圣城!
“假如絕巔前往掌目族,那圣城守衛空虛,可能會被掌無坤偷襲,也可能遭遇袁龍瀚,甚至,是剛剛才突破的柳一舟。”
四臂族另一個絕巔寒著臉說道。
這個盟主位置有毒嗎?
能讓肆眀慶弱智?
他以前也沒有這么蠢啊。
其實每族還有話沒有挑明。
圣城留下坐鎮絕巔,要堤防的遠遠不止袁龍瀚和柳一舟這些敵人。
他們防備的目標,恰恰是身邊的戰友,恰恰就是聯軍內部。
大家都是水。
又有什么必要裝純呢!
“哼,都怪聯軍互相猜忌,本盟主一定會讓聯軍徹底聯合,彼此再無芥蒂!”
肆眀慶怒罵一聲,滿臉的憂國憂民。
“哼!”
青初洞看了眼肆眀慶,這家伙一副認真的表情,難道真把自己當盟主了?
讓聯軍再無芥蒂。
這種想法得多幼稚。
“青初洞,你看什么看。
“本盟主正要對你問責。
“因為你的計謀失誤,本盟主的蒼殷棍被袁龍瀚搶走,你準備怎么補償我。
“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能讓本盟主滿意,我不會輕饒你。”
肆眀慶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
他一轉頭,正好看到青初洞不屑的目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畜生,竟然還敢嘲笑自己?
“哈哈哈哈,肆眀慶你是真蠢,還是裝蠢!
“如果不是因為你猶猶豫豫,又遲遲不肯使用蒼殷棍,他袁龍瀚怎么可能會等到柳一舟突破?
“就是因為你的自私,才錯過了驅逐袁龍瀚的最佳時機,這場失敗最大的責任人就是你,你還好意思埋怨我?
“我告訴你,你肆眀慶才是最應該被譴責的人!”
青初洞鐵青著一張臉,指著肆眀慶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狂噴。
頓時間,絕巔們都楞在原地。
青初洞這是倒打一耙,太不要臉了吧。
肆眀慶卻一臉茫然。
我錯了嗎?
責任在我身上?
不對!
有點亂。
為什么責任會在我身上?
我特么做錯了什么?
捋不順啊。
“青初洞你差不多點就行了,最好別故意抹黑別人。
“肆眀慶確實因為蒼殷棍猶豫過,但你陽向族又付出過什么?你連蒼殷棍都拿不出來。”
四臂族另一個絕巔出言反駁道。
他真是替肆眀慶的智商捉急。
青初洞是很狡猾,但這明明是偷換概念,你倒是噴他啊。
傻子嘛!
“對啊,我肆眀慶還付出了蒼殷棍,你青初洞呢?你又付出了什么?
“說,今天說不清,我和你沒完!”
終于,肆眀慶回過神來。
他開始追著青初洞,沒完沒了的質問。
“大佬,事情該發生的,已經發生!
“現在我們該做的事情,不是繼續爭吵,而是想辦法破開這該死的陣。
“消停一會好嗎?謝謝!”
青初洞不厭其煩,終于還是耐著性子,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其他人看著肆眀慶。
確實啊,這個家伙智商有點不夠。
盟主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