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酒井理惠開車,岸本正義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面,一起去了畫展。到了地方,她被車停好之后,兩人還在車內,沒有前后腳的走出去。
“你能不能笑一笑?”酒井理惠看著他老不情愿的樣子道。
岸本正義朝向她側轉了一下身體,用左右兩指拉住嘴巴的兩邊,沖著她來了一個強顏歡笑。
“算了,你還是不要笑了。”酒井理惠直言道。
“你一會兒讓我笑,一會兒又不讓我笑,到底幾個意思啊?”岸本正義平靜道。
“你這是在笑嗎?分明就是對我有意見。”酒井理惠脫口而出道。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情。今晚,我還想睡一個踏實覺,不想再和你慢慢地講道理了。”岸本正義會心一笑道。
酒井理惠習慣性的大白眼一個就丟給了他。隨后,她打開車門是先行下了車。自己和岸本正義可不是貌合神離,全然不似今天到場的一些夫妻那般。
岸本正義下了車,雙腳一落地,張開雙臂就伸了一個大懶腰。他朝前走出了一段距離,是才和酒井理惠越走越近。
酒井理惠主動伸出一只手來挽住了他的左臂,另一只手上是拿著畫展的邀請函。這是港區青山一個類似薔薇會組織會長女兒的畫展。
據說,對方從法國學成歸來,將來會在日本東京從事相關的繪畫藝術方面工作。這一個畫展就是正式出道。
酒井理惠和岸本正義的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主辦方千葉一家子的格外關注。他們全家人都是盛裝出現。
哪怕他們內部再怎么不和,也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一家子很是幸福美滿的樣子。上流社會的虛偽,由此可見一斑。
“歡迎,歡迎,岸本先生,你竟然能夠抽空前來,著實讓小女的畫展是增色不少。”千葉先生帶著禮貌的微笑道。
“那里的話,你實在是太客氣了。”岸本正義同樣把客套的笑臉是掛在了臉上道。
酒井理惠對于這樣的社交活動,已經是練就到了輕松自如的程度。她自然是要和千葉夫人進行一個必要的寒暄。
“聽說你們薔薇會最近就要進行一個改選了。你的呼聲最高。一直以來,我對你們現任那一個會長就不怎么感興趣。
即便她多次朝我示好,我也沒有搭理她。就小女這一次的畫展,我可沒有邀請她來。”千葉夫人表現出相當熱情道。
“我一旦當選了薔薇會的會長,那么我們雙方之間可得要多多地交流和緊密的聯系在一起。”酒井理惠笑容不變道。
“西麻布,青山,白金,這可是我們港區的核心和代表。我們不團結在一起,那必然是會被千代田區,中央區,甚至連品川區,目黑區,世田谷區的一些人在背地里笑話。就在剛才,白金的小田會長和她丈夫進去了。”千葉夫人笑容燦爛起來道。
“好的,那我也進去好好地看一看。”酒井理惠告辭道。
千葉一家人直接是笑臉相送。岸本正義和酒井理惠不急不慢的重新邁動腳下的步子就朝內走去。
兩人走進去之后,漫無目的的走動著。他們都心里面明白,這能夠受邀而來的人眾都是被精心挑選過的。
畫展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就是把這位千葉家的小姐正式介紹給圈子里面的人認識,以便今后多多的關照。
岸本正義突然站在了一副畫前面,稍微看了一下左右沒人,笑著道:“你看這畫上一坨,一坨的,像不像是一坨坨地屎。”
“你斯文一點。這不是在家里面,而是在外面。”酒井理惠生怕他這話被其他人給聽見道。
“如果是音樂,那是你的專業。要是文學,也是我的興趣愛好。唯獨這一個繪畫,你不懂,我也不懂。不懂也就算了,我們還得裝懂。何苦呢?”岸本正義哭笑不得道。
“社交需要和應酬需要。藝術都是有一些相通的地方。《洛麗塔》的作家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既是一個作家,也是一個畫家。
他雖然一生中與妻子薇拉罕有分離,作家仍堅持為她寫情書,超過50年。”酒井理惠認真道。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也是一個噴子。他說畢加索就是一個三流畫家,我最崇拜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個只會玩弄寫作技巧的作家。
他的立場也有問題,有時候罵這個和反對那個,有的時候又去罵那個和反對這個。總之一句話,就是他最行,寫的最好。
平心而論,我覺得他寫得可沒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好。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是被公認其寫得最好的作品。
《洛麗塔》這一本書存在不小的爭議。拋開道德觀而論,還是一部不錯的長篇。
不過,他有一句話,我還是非常認可的,即便是大作家,也照樣會有亂寫的時候。”岸本正義不急不慢道。
“我們真的需要買一,兩幅畫嗎?”酒井理惠有意的壓低了聲音的問道。
“買這一些屎回去。”岸本正義笑了一下道。
“你有完沒完?”酒井理惠不樂意道。
“我這一個人都親自來了,那就是給千葉家最大的面子,還用買什么畫。我們有必要非得去討好千葉一家嗎?
你和千葉夫人未必就有什么友情在。她之所以會邀請你,而不是你們薔薇會的會長,便是因為我們的家實力擺在那里。
再說,你們女人之間的友情往往都是薄如蟬翼一般。我和千葉家也從來沒有生意上面的往來。”岸本正義直言不諱道。
“現在沒有,不代表今后也沒有。”酒井理惠脫口而出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你要是覺得實在過意不去,那么屆時就把這一副給買下好了。
哪怕畫的是屎粑粑,能夠畫成這么一個樣子,也算不錯,畢竟耗費了一定的顏料成本。”岸本正義不正經道。
“不買。越聽你說,越讓我覺得心里面惡心。”酒井理惠快要無語道。
“有什么好惡心?我不說是屎粑粑,垃圾總行了吧!再不然,我說這種抽象畫,不是一般人能夠欣賞得了。”岸本正義越發不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