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樓玉宇。
繁紅嫩綠。
院子里的桃樹在這如剪刀一般的春風下發芽,悄悄地放出了無數的花骨朵兒。
一抹抹淡粉在這春色中顯得格外的曖昧。
果然。
綠色配粉,就是春一樣的顏色。
院中,桃樹下。
一張胡椅正背靠著桃樹,上面正端坐著一名身著錦衣的少年。
少年臉色略顯蒼白,身上還披著厚厚的絨衣以防招來涼意,此刻他正蜷縮著身子裹著絨衣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著眼前,眼神空洞無比。
白少棠這半個月的時間來,整個人幾乎都處在這種狀況下,整個人一副走神模樣。
他穿越了。
這是在自己睜開眼第一眼看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的事情。
嗯……這是一件不是很值得欣喜的事情。
畢竟他父母健在,自個兒也活的還算舒坦,尋常的時候倒也琢磨著穿越這個事情,偶爾也日有所想夜有所夢,但當它真正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算的上是一個小驚喜。
這個世界的背景是中國古代。
還是大唐的古代。
不對!
確切的說是大唐雙龍傳的世界。
這是白少棠在前不久剛穿越時見到孤獨門閥的小姐姐獨孤鳳舞劍時才徹底確定的世界背景。
很好。
一個中武的武俠世界,想想自己是否也能飛檐走壁,大俠美女,破碎虛空,那么喜上在加上那么一點了。
再一看穿越的這個人的身份……嘖嘖,隋煬帝楊廣的孫子楊倓,這可是堂堂皇長孫啊,大有可為。這身份在還未破滅的大隋江山可謂是富貴至極,自小生于帝王家,自是含著金鑰匙。
白少棠印象中記得這個楊倓是死在宇文化及手上來著……
按道理來說一般魂穿不是應該原主人發生意外身亡之類的,難不成……
然后當白少棠開始在腦海里翻閱起原主人殘留下來的記憶,這一番整理后的結果則是一連好些天白少棠都處于萎靡不振的狀態,整個人雙目失神,神游不知天外。
甚至在這幾天的時間,連御醫都來了好幾趟,到頭來也沒有看出個什么結果。
而之所以讓白少棠這些天化作咸魚狀態的緣由便是他在自己腦海里殘留下來的記憶中發現自己穿越的壓根兒就不是什么楊倓,而是他自己本人。
這是啥情況?
我穿越了我自己?
可這具身體明明就是楊廣的孫子楊倓啊!
那之前殘留的記憶明明告訴白少棠自己穿越的就是自己本身,那記憶中還留有他在現世的一切記憶。換句話說,在這之前,有著那么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白少棠早就穿越在了楊倓的身上,而現在的自己正是第二個。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究竟在干嘛?
我以前什么時候穿越的?
我自己為什么不知道?
一時間,白少棠陷入了邏輯哲學問題之中,無法回過神來。
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白少棠才從這個哲學問題中拔過身來,開始認認真真的整理起自己所處的詭異情況。一番記憶整理后,白少棠開始真正的分析起自己的情況來。
沒有錯,白少棠穿越的不是楊倓,而是穿越了他自己。
之前的白少棠已然身亡。
死因——溺亡。
麻蛋,這誰信啊?
在浴桶里洗個澡,被淹死呢?
這騙鬼了!
唯一的可能便是遭受黑手,被人生生的溺死在浴桶之中。
堂堂穿越者,穿越了皇孫后仍然如此死亡,這多么的可憐。這個世界很危險,楊姓很危險,皇族很危險。
在一番琢磨推理后,白少棠算是從這里面窺視到了一絲自己死亡的原因。那便是之前的那個被溺死的自己太過鋒芒畢露了。在穿越到此誕生在這個世界后,尤其是在了解了自己的身份,楊倓版白少棠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名為拯救大隋的大計。
只是上有老子楊昭,上上有剛愎自用的楊廣,下有各懷心思的四大門閥,下下有一個勁兒插手天下的魔門慈航靜齋之類的,你一個皇太孫那么高調想干嘛?
有何種結局,其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不出問題,不被針對才怪。
至于武功……
前身倒是想要得到長生訣之類的秘籍之類來自保的,只是一來年紀不大,風頭太過的結果便是人人盯著自己,最后倒是練了些亂七八糟的武功,搞了一身不怎么樣的內力。
唔……
教導楊倓版白少棠的正是獨孤家的小姐姐獨孤鳳。
那問題來了,究竟是誰殺了自己?
到現在,白少棠看誰都像是看兇手,只覺得這個世界都不值得信任,因為這江都上下所有與自己接觸過的人都有嫌疑。認真仔細的檢討了下自己之前的錯誤,白少棠最后的最大注意力還是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本身的穿越問題。
什么時候穿越?
穿越了多少次?
到底怎么穿越?
而這些問題,在三天前白少棠在睡夢得到了一個提示。
準確的說白少棠在睡夢中得到了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給自己留下來的……留言?或者說是金手指!
那是一份武功秘籍。
顯然,這自己在之前還不止穿越了一次,還有其他的地方。
這三天的時間白少棠所糾結的便是到底練不練它的問題。
名字嘛……一聽起來就不是好名字。
效果嘛……按照描述可謂是出類拔萃,驚世駭俗,如果它能做到印象中那般效果的話。之所以選擇它,也是因為白少棠沒有其他的好選擇。這個世界真正的野外高明武學沒有幾本,除了不知道隱藏在哪里的驚雁宮外,就連長生訣都還在先天高手石龍的手上。其他的武功不是各門各派的鎮派之寶,就是大家族的家底武學。
譬如天魔策與慈航劍典,玄冰訣與天刀八法。
至于楊氏一族有什么厲害的武功?
思來想去,都尋不到幾個有名的武學。
這讓準備決心自保的白少棠怎么玩?
無奈之下,靠他人靠不住,便只能靠自己了。
決心已定,白少棠立即有了動作,先是麻利的從椅子上爬了起來,擺脫了咸魚狀態,隨后又招呼了一個昨晚伺候自己的侍女過來,而他自己則是進了房間拿出了兩柄精鋼利劍。
一番比劃和吩咐后,面容精致的小侍女面色詭異的瞧著自家殿下,眼神顯得極為的奇怪。
這是劍法?
她從未聽說過劍法有這么浪的存在。
難不成是獨孤家的獨孤鳳教導殿下的?
似乎是在腦海里腦補出了什么畫面,小侍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她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而一旁,足足準備了三天的白少棠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豁出去的神情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