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帶起了額前的劉海。
“四周沒有其他人了!”
多情公子候希白的面色變得認真起來,不同之前的那般的不靠譜,認真起來的他并不差。
聽到這句話,嗅著空氣中仍然殘存的血腥味。秦川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等待了半晌,直到察覺出四周完全沒有任何人隱藏或者在她的視線之中后,這才嘀咕道:“是啊,沒人了!”
“秦姑娘,你是不是太過擔心呢?”
看著秦川那顯得嚴肅的小表情,候希白還是有那么一點不理解。
“不!”
“小心謹慎方能無錯!”
迎著候希白的目光,秦川沉聲道:“侯公子你當明白我們面對的是誰?是那個能夠從極端惡劣局面中尋得生機的燕王。”
“江都一行,已經讓我知道了這燕王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能迫的師門陷入如此惡劣局勢,更是讓師姐在天下人面前選出他為真命天子,以致到現在失蹤狀態。這樣的人物,其手段足以媲美那些老辣的厲害人物。”這個時候的秦川早就沒有了在白少棠眼中所見到的那般了,而是渾身上下都蕩漾著一股極端自信的氣勢。
多情公子候希白聞言沉默了半晌,這才接著用詫異的口吻說道:“這世上當真有這般奇妙的武功嗎?”
千變萬化。
容貌萬千。
候希白指的便是他們所推測出來的那門武功。
他很害怕,也很恐懼。
試想如果他的另外一個師兄影子刺客楊虛彥要是得到了這門武功,那將是何等的恐怖?面對那樣的刺殺,只怕除了自身,恐怕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了,畢竟誰能確定對方是真還是假?
“是啊!”
“這世上當真有這般奇妙的武功嗎?”
“我也不信啊!”
“但事實確是告訴你我,這世上就有這樣的武學!”
秦川的小臉上也是有著些許無奈,本來她也不信,師門之中也沒有人想到這一點,大家更多的還是去懷疑師姐師妃暄是否是真的叛變了,又或者是師姐被人用著什么樣的手段控制之類的猜想。
直到李閥李三小姐在與飛馬牧場達成合作的過程中,認識了場主商秀珣背后的人,那個曾經名聞天下的人物——魯妙子。
從這個天才前輩的嘴里得到了一個推測。
那便是易容。
一個千變萬化的人,又身懷武功,而且心狠手辣,這樣的人如何讓人不忌憚?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后,秦川便定下了計策。
是的。
將計就計,十面埋伏。
這便是她所定下來的計策,在李靖所提議的軍事計劃背后真正隱藏的殺手锏。
在李閥等人看來,是張須陀的威脅性更大,斬去大隋最后一根支柱,便能真正的開啟各自的野心與征途。
但在秦川的眼中,則不是如此。
在她看來,那個能易容的人才是最大的問題。
尤其是一枝獨秀月傾池的名聲傳出之后,秦川的注意力便放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
能被李秀寧稱之為天下第一美人,卻亦是滅絕宇文閥滿門的劊子手,秦川便覺得這個女人便是那個身懷易容絕學的人。
甚至,在探究了一番收集而來的情報之后,秦川還懷疑過燕王和月傾池是否是一人的推測。
因為這燕王和月傾池這兩者似乎從沒有一起出現過在外人的面前。
在秦川的心里,她已經將燕王的危險程度拔高到了邪王石之軒之上。
也許是她本身思想的緣故,在秦川看來,若真有那么一門武功,未必不能男扮女或者女扮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便是秦川定下來的計策。
這次前來瓦崗寨的佛道高手,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前來刺殺張須陀的,而是針對燕王或者是月傾池而來。
那李靖的計劃不錯,但也并不是其他人看不出來。
在秦川來到瓦崗寨之后,她便知道瓦崗寨軍師沈落雁便提出了同樣的計策。
同理。
燕王那一方,也有著策士。
天下間聰明人不會都在自己這邊,有兩人看出了這計策,那么就一定會有第三人,第四人等等。
故而,這驕敵之策,針對張須陀的計劃都只不過是一個誘餌。
她的目標一開始便只有一個。
燕王或月傾池。
瓦崗寨義軍什么的,秦川并不怎么在意。
秦川與候希白江都一行,為的便是確定自己心中的某些猜測。
一番經歷,與燕王的碰面,月傾池仍然隱而不出,加上之后燕王離開王府之后,秦川便知道自己的推測幾乎成為了事實,而張須陀這個誘餌也開始起了作用。燕王楊倓不允許失去大隋的這最后的支柱。
這段時間在瓦崗寨里,秦川和候希白很多的對話都是故意的。
在確定了那門易容的武功之后,秦川就不覺得瓦崗寨是那沈落雁嘴里所說的安全,只怕這里早就成了篩子,所討論的很多計劃就那么赤裸裸的落在了燕王的眼里。
計劃都被人全看去了,這還怎么打?
幸好,她秦川一開始的目的便不是這個,讓這些人真戲假演,騙過燕王,那才算是做了一件正事。
一旁。
多情公子候希白看著眼前這個變得真正認真起來的少女,心頭也不由的發出了一聲感慨。
雖然同為慈航靜齋傳人,候希白并不喜歡這個秦川。
不僅僅是她胸的緣故。
那是因為他從這秦川的身上看到了不屬于師妃暄一樣的慈悲為懷,而是充斥著一股子無情與算計。
而且她還喜歡用一身的稚氣去騙人。
尤其是連他候希白也被算計的時候,那就更討厭了。
同時。
飛馬牧場。
美人兒場主商秀珣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人,在一邊吃著點心的同時,一邊等待著對方給自己答案。
事實上,江都一役以及師妃暄選燕王為真命天子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天下,一直關注局勢做軍馬生意的飛馬牧場又豈會不去關注和研究?
商秀珣年輕,只是驚訝局勢的變化無常,但被眼界所限制的她哪里知道江湖上的其他秘密?
而作為商秀珣父親的魯妙子自然也是關注了這算是江湖中最近發生的最大的事件。
只一眼。
魯妙子便發現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這并不意外。
因為魯妙子當初為了逃避老情人陰后祝玉妍的追殺,便是那么一路易容逃出來的。
由己推測。
魯妙子便認定了在燕王楊倓那里有一個極為擅長機關鑄造,制作人皮面具的大師或者是有一個身懷易容性質絕學武功的高手。
當初身為皇長孫從洛陽王府中逃離的時候,魯妙子是之前的那個猜測。
但在江都一役,燕王楊倓滅絕宇文世家一門上下老小的時候,魯妙子便將后者的嫌疑調高到了最頂點。
而當一枝獨秀月傾池的名號響徹江湖的那一刻,魯妙子的真正懷疑目標便放在了這個名為月傾池的身上。
堂堂宇文世家府邸,是究竟如何被突破進去的?
這宇文世家滿門中可是有著不少的高手,那宇文傷更是頂尖高手之一。
即便是魯妙子自身沒有受傷的時候,亦不一定能夠打得過那宇文傷。
可惜就是這樣的人物,這樣的世家門閥,竟然被人將直系殺的滿門滅絕,在人家的老巢中如何做到?
思來想去,魯妙子只能想到一個答案。
易容方面的絕學以及用毒。
那一枝獨秀月傾池是他魯妙子一生中所聽聞到的作為可怕與狠辣之人。
她,是一個殺手。
這樣的人……
迎著自己女兒商秀珣那探尋等待的目光,魯妙子不由苦笑。
他之所以借由自己女兒之手向那李閥傳遞了消息,那是因為他魯妙子在害怕,在恐懼。
魯妙子從燕王的身上看到了楊廣的氣質,甚至比其還要濃厚。
然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
他魯妙子是楊公寶藏的建造者。
商秀珣更是與李閥,宋閥等人做了生意。
他害怕被清算。
因為對楊氏來說,他們都是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