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要!
一句話,直接暴露出了眼前人的絕大野心。
東溟夫人單美仙當即就愣住了。
她設想過燕王楊倓的打算,也猜測過對方的訴求,哪怕是她在心里再度放大對方的要求,卻也萬萬沒有預料到對方采取的是釜底抽薪之策,直接要將整個東溟派一口吞下肚子里。
這胃口……
大的可怕,大的可笑。
哪怕是李閥,哪怕是宋閥,甚至陰癸派都不敢拍著胸脯在她的面前說出這般膨脹的話語來。
這是要將她半生的成果全部據為己有嗎?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皇族?
就是所謂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一枝獨秀月傾池在笑,瞇著眼睛品味著美酒的味道。
燕王楊倓則是動作顯得慢條斯理,彰顯著皇族的優雅貴氣。
兩人都表現出了不緊不慢,絲毫不擔憂的姿態。
邊不負的頭顱。
陰癸派婠婠。
這難道是她祝玉妍與燕王達成了合作交易嗎?再以自己的女兒和孫女為籌碼?
似乎想到了什么,東溟夫人單美仙此刻身上再也不見之前的雍容姿態,挺直的身姿,已經再現她那隱藏在骨子里的氣質,她單美仙亦曾是陰癸派傳人,是天魔功的修煉者。
“哈哈!”
單美仙笑了,視線直落燕王楊倓的身上,笑道:“殿下你知道嗎?這是妾身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聽到如此之大的口吻,王爺當真是讓妾身開了眼界!”
“哪怕是宋閥,李閥,甚至是佛道兩門都不敢當著妾身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爺贈送的禮物,妾身自是感激非常,但是王爺的話是不是欺人太甚呢?”
言語間不見之前的柔和,冷漠的話語展現出了身為一派之主的風采。
“呵!”
一聲嗤笑,燕王放下酒杯,側頭看了一眼那冷艷以對自己的東溟夫人,好似看到了當初在彭城見到施展天魔功的婠婠,在天魔功運轉的時候,婠婠便是有著這樣的姿態氣質。
明顯。
東溟夫人單美仙在戒備,已然悄無聲息的運轉起了天魔功。
但,燕王楊倓還是沒有在意。
笑聲過后,則是慢條斯理的拿起放在旁邊的上品絲綢手巾,開始擦拭起了嘴角的酒漬,這才開口說道:“夫人,你緊張了!”
“孤都聽到了夫人你的心在砰砰的亂跳!”
“夫人的心,實在是跳的太快了!”
目光在東溟夫人那高聳的胸部上停留了一眼,單美仙之兇比起白清兒都不差,結合單美仙的模樣,在他的腦海里已經大概的推斷出了陰后祝玉妍的模樣了,雖然直到現在還沒有見過這大名鼎鼎的陰后。
察覺到眼前燕王目光的肆無忌憚,但讓人意外的是沒有絲毫的情欲之感,莫名的讓單美仙覺得的燕王是一個冷靜到極點的人,亦是一個難以對付的人。
第一次。
東溟夫人覺得這是她遇到的最為難以對付的人物。
而且從這話中,單美仙也發現了一點,那便是這燕王楊倓身懷武功,而且還不弱。
見東溟夫人單美仙稍顯冷靜之后,燕王楊倓這才開口繼續說道:“既然夫人現在冷靜了下來,那么怎么就不聽聽孤的其他禮物呢?”
“只要夫人將東溟派交給孤,那么孤自然是會給夫人相應的回禮!”
“噢?”
冷靜下來的東溟夫人迎著燕王的目光,她心中在對方的話語下也進行了相應的猜測,尤其是在聽到那句同等的回禮之后,一個答案已然誕生:“那殿下準備給妾身什么樣的禮物?”
“自然。”
“燕王府敞開大門等待著東溟小公主的入住!”
溫和的語言中表達出了自己的意見,燕王楊倓迎著東溟夫人的視線開闊說道。
果然如此!
聯姻。
世家大族最為擅長的方式。
更何況還是最大的世家——皇族。
在東溟夫人看來這已經不止是聯姻,這簡直是吞并,想到這里,單美仙不由得有些氣笑了,道:“妾身記得獨孤閥對殿下幫助很大,連那尤楚紅最心愛的孫女獨孤鳳都派到了殿下的身邊,她獨孤鳳會認同嗎?”
“哈???”
歪著頭,燕王楊倓的眼中表露出了奇怪的眼神,錯愕道:“孤還以為只是自己膽魄大,卻沒有料到夫人的心思更大,竟然是對著后之一位去的?”
“這倒也是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夫人有多少的籌碼可已讓東溟小公主去爭這個了!”
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這燕王的提議確實有著極大的誘惑性,但她東溟夫人單美仙又豈是如此簡單的被壓服?搖頭失笑間,單美仙直接以其他的理由拒絕了這一點,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思:“殿下抱歉了,只可惜小女已有了婚配對象!”
然而,出乎單美仙預料的是回答她的拒絕的并不是燕王楊倓,而是那個一直呆在房間里的月傾池,而是那個之前直接以最簡單的話語點明了燕王目的的女人,只見她放下酒樽,嬉笑道:“夫人不用擔心。”
“殿下的困難,就是我月傾池的困難。”
“而恰恰我很擅長的便是替王爺解決那些討厭的麻煩。”
抿著嘴,彎著唇角,那瞇著眼睛的模樣卻是散發著讓東溟夫人都感到心驚的殺意:“不就是尚家人嗎?放心,我家王爺是不會嫌棄單婉晶姑娘望門寡這個身份的!”說到這里的時候,月傾池已然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放進了酒樽之中,然后拿出沾染了酒水的手指放進嘴里吮了一下,望向單美仙的眼神則是充斥著極端的壓迫與侵略性。
望門寡更好,皇后這個身份就沒有單婉晶的事情了,遠遠不需要在以后找理由。
東溟夫人聽得心驚膽跳。
這一刻,哪怕是她身為陰后祝玉妍的女兒,見識過魔門中的爾虞我詐,但也從未見過如此肆無忌憚的人。
其實在上船的那一刻,單美仙最大的注意力除去燕王之外,便是放在了月傾池的身上。
她聽說過那個名震江湖的傳聞,早就知道這個名為一枝獨秀的月傾池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殺手,據說是無情狠辣與柔媚多情匯聚一身的矛盾女子。之前那話語中雖然是拿著獨孤鳳做例子,但實際上她單美仙是在意這個女人。
眼下。
聽到這話,東溟夫人震驚了。
看眼前這個女人眼眸中那幾乎壓制不住的殺意,那嗜血的表情,配合著眉心的紅痕,都在彰顯著她的性子。
這是一個說到做到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只要燕王一開口,只怕這船上將會是血流成河,有著宇文閥做例子,東溟夫人不得不防備這個結果。
東溟派雖然高手不少,但在這艘船上并不多。
而且單美仙也不覺得有足夠的人能擋下對方,即便是她自己……一個被破了身子,有了女兒的女人修煉天魔功又能夠推到第幾重?說句無奈的話,單美仙現在的天魔功境界要比婠婠都要低上不少。
說是討厭陰后祝玉妍,不借助陰后的名聲,事實上單美仙非常清楚自身的一部分情況。
身為陰后的女兒,就是在借助陰后的聲勢。
這一刻,東溟夫人發現之前的想法都錯了。
前來的燕王并不是以以前如李閥宋閥的方式來與自己進行交易的,她遇見的是一個張牙舞爪,肆無忌憚的強龍。
一時間,竟然是不知不覺間讓整艘船都陷入了危機。
再看燕王,竟然是淡漠以對。
無疑。
月傾池是認真的,燕王也是認真的。
東溟夫人這一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