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興沖沖而來。
頗有一種興師問罪的氣勢。
面對燕王楊倓的反擊,師妃暄直接出招了,沒有那么多的繁雜的東西,直來直往一擊斃命,這便是她現在的風格。
若是在過往的時候,她師妃暄絕對不會這般簡單純粹,而是語言上進行交鋒,一點一點的壓迫,做出一大堆不必要的東西來。
但在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之后,師妃暄知道面對燕王和月傾池,尤其是這兩人的時候,最為簡單最為純粹的方法或許會取得更多的東西。越復雜,越容易被對方窺到破綻擊破。
之前的教訓,已然讓她師妃暄得到了經驗。
出招,就要像當初月傾池在彭城對待她一樣,一擊致命。
此時此刻,正是她師妃暄的反擊。
眼神微微一凝,楊倓發現自己還是稍稍的小覷了這個師仙子,能夠在原故事中壓下婠婠,迫使寇仲退出,更是壓的自己的師妹最終只有一個名字冒出來外便無蹤,贏得最后的師妃暄又豈是那么簡單的人?
她在彭城,那完全是被正面撞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提高了自身的武功,沒有考慮到江湖上會存在一個年輕如她,武功更甚她的人存在。
這就好比是師妃暄直接遇見了陰后祝玉妍,那后果是如何不言而喻。
更何況還是沒有警惕的情況下。
接下來師妃暄的遭遇完全超乎了她自己的想象,一身劍典被廢,更是受到了惡毒武功使得她面目全非,再加上之后楊倓的一連串操作,使得師妃暄的身心都處在接連不斷的重擊之中,使得她沒有精力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直到她被楊倓在寺廟中用事實,用殺戮給師妃暄徹底鑄心,她更是成為陰癸派弟子之后,師妃暄的精神在某種意義上才算是穩定了下來。
換句話說,也可以說是破罐子破摔。
當她恢復了精神穩定,師妃暄便開始分析起了自己的情況和遭遇。
一點一點的分析之中,她終于窺到了那個在之前一直無法隱藏下來的巨大缺點。
白少棠,楊倓,月傾池三者不能同存。
只要被有心人專門關注在這個上面,就會被發現這個巨大的破綻之處。
師妃暄無疑是他楊倓遇到的最聰明的女人之一。
或者說她就是之前最聰明的那個。
婠婠則是情報不夠,而且單論心思婠婠從某種意義上她連白清兒都爭不過。
婠婠的心態造就使得陰癸派圣女有一種正道人士的心態舉措。
那便是端著,高傲。
有屬于自己的自尊和自信。
婠婠不像陰后祝玉妍那么的狠辣,她有著正道頂尖高手才會有的架子。
但師妃暄不同。
在原來的故事中,師妃暄的某些手段算得上是下作,但極為有效。
在楊倓看來,她們兩者根本就是站錯了位置。
這也是無間道計劃定下的根本原因。
而且一旦反轉過來,只怕陰癸派和慈航靜齋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打的雙方腦漿都要飛出來,徹底的將她們拉入江湖廝殺之中,而不是在其他不該動手的地方亂伸手。
同樣。
在楊倓的心中,第一個有可能窺破自己秘密也應該是師妃暄。
只是,在世間上來的稍早了一些。
師妃暄,表現的比自己想象要出色。
只可惜!
心中微嘆,楊倓在為師妃暄感到可惜,她來的稍微晚了那么一大點兒,若是提前一個時辰,那么至少會逼得他不得不以另外一種方式來行事。
所以說,我才是真命天子啊!
看啊!
這天時在我!
心中感嘆的時候,楊倓臉上卻表現出了截然相反的姿態來。
瞳孔收縮。
拿著酒杯的手在顫動。
他以極為出色的姿態表現出了心中情緒激蕩的外放體現。
“哈!”
一聲嗤笑,楊倓迎著師妃暄那足以灼人的眼神,笑道:“原來今天你這么興沖沖的來找孤,是來說笑的?”
“月傾池,她怎么可能是我楊倓?”
“這話可是有些荒謬啊!”
師妃暄笑了。
“不!”
燕王楊倓的反駁在師妃暄看來壓根兒就沒有力度,這無疑是在加大之前的推測正確性。對此,師妃暄很滿意這最為簡單純粹的辦法,對付月傾池只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用其他的極有可能會出現意外,被對方鉆了空子。
“現在在我面前的不是楊倓,而是你一枝獨秀月傾池。”
師妃暄認真嚴肅的重復了之前的意思,她目光炯炯的盯著燕王,開口說道:“你別急著反駁!”
“在江都城里,你展現出來的破綻太多了。”
“身為燕王最為貼心的心腹,卻是從未與燕王一同出現過。”
“每次不是燕王出現,月傾池便不見蹤影,當然也可以說是她在暗中守衛燕王的安危。但是,月傾池出現之后,卻是燕王消失無蹤。”
“這,說不過去了吧!”
“一個理由還行,但是差不多的理由用了太多的話,那才是最大的問題。”
師妃暄的話字字誅心,招招點在破綻之處。
但在楊倓的心中,卻同樣在給她的話給出答案。
那時他正在忙活著殺人全家,忙活著殺魔隱邊不負啊!
當然,燕王楊倓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師妃暄的表演。這一刻師妃暄才是豬腳,他楊倓也以一介配角的身份開始為師妃暄配起了戲,看著師妃暄盡情的發揮。
在面部表情上做出細微的調整,無相神功在這一點上可謂是具有獨到的天賦,區區肌肉細微的變化,簡直是太過輕松。
師妃暄自是在觀察這一點,發現了變化之后,她覺得還不夠,還需要加大力度。
“而且你最近這段時間也減少了與白清兒在一起的時間。”
“再說你當初當著我的面能夠將人扮的那么像,更是以我的身體選出真命天子,這一切既是在達成燕王的目的的時候,也在擾亂我的猜測,將我的注意力引導到這個上面。”
“你身懷奇門絕學,不應該只會模仿女人。”
“顯然。”
“作為燕王的心腹,真正了解他的人又如何不會假扮燕王呢?”
“以你月傾池的能耐自是萬無一失。”
“甚至比假扮慈航靜齋傳人要更加的有信心。”
“現在的燕王就是你一枝獨秀月傾池。”
“至于真正的燕王只怕早就提前去了那張須陀將軍那里,比起來那里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江都已定,已經算是安全了,這不需要他話費太多的精力在這個上面。”
楊倓那是聽的津津有味,臉上則是順勢表現出了該有的情緒變化。
半晌。
他放下了酒杯,拍起了手,贊道:“精彩!果真是精彩的妄想!”
“只是既然你說月傾池能夠假冒孤王,那么為什么不能是月傾池去瓦崗寨,而孤王在這江都了?”
“要知道就如你所說的那樣,江都已定,安全的多啊!”
對此師妃暄也有準備,她分析過燕王所處的局勢,也看出了其中的關鍵點,張須陀將軍是重中之重。天下之所以沒有徹底大亂,其他的門閥勢力之所以沒有起兵,便是因為張須陀的鎮壓。
“那是因為張須陀張將軍是重中之重,乃是支柱!”
“他不能倒!”
“這般重要的事情,燕王必須自己前往才行。”
“張須陀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這樣的人最恨他人的敷衍。”
“想要收人心,燕王則必須親身前往。”
師妃暄的雙眼好似在發光,她整個人渾身上下都蕩漾著一種偵探的氣質,散發著最為出眾的魅力與氣質。然后,師妃暄出了自己的倒數第二招致命絕技:“更為重要的是,你現在敢將月傾池叫出來一起對質嗎?”
楊倓呆呆的看著師妃暄,若不是這張胖臉暫時抵消了不少的魅力,只怕這一刻的師妃暄將會展現出她人生中最為精彩的時候。
“哈哈!”
“當真好笑!”
“真正的讓人覺得好玩!”
笑罷過后,楊倓站起身來,面色嚴肅道:“只可惜師仙子你猜錯了,作為以后陰癸派傳人你還有用,我不難為你,請吧!”楊倓朝門口做了一個示意出去的動作。
果然如此!
然而師妃暄并不罷休。
宜將剩勇追窮寇!
師妃暄并沒有走,反而是踏前一步,朝楊倓逼迫了過去,當初遭受過了面目全非腳這等惡毒的武功之后,現在的師妃暄反倒是并不害怕了。
見狀楊倓后退了一步。
“呵呵!”
師妃暄又踏前了一步,幾乎整個人要貼在了楊倓的身上,她吐氣如蘭的笑道:“其實你身上的一切表現都表露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暴露了。”
“王爺,你為什么要后退?”
“因為我知道你現在不是男人!”
說完,師妃暄便伸手一把朝燕王楊倓的下身抓了過去。
咕——
霎時,兩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楊倓低著頭,看著自己的下面,再抬頭瞅著師妃暄,只見她整個人傻眼了。
微張著小嘴,可以看到嗓子眼兒里的小舌頭;瞪大的眼睛,內里閃爍著無盡的驚訝。
臉上爬滿了怎么會這樣的神情?
師妃暄找到證據了。
但是,當她真正抓到把柄的那個時候,人徹底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