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陵?”
“你怎么在這里?”
“不是去燕王府了嗎?”
接連不斷的三個問題直接被寇仲拋出,其實若是寇仲心情不這么激蕩的話,他只要稍微一推測便知道徐子陵定是見狀擔憂尾隨著自己跟了上來。但現在寇仲滿腦子都是師妃暄噓噓的畫面,壓根兒就沒有想這么多。
尤其是在突然見到徐子陵的時候,寇仲可謂是心慌了。
目光不斷的在徐子陵的臉上上下打量著,心說只怕他也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左右觀察,想要從徐子陵的臉上看到那種絕望的情緒,但寇仲一番忙活下來,見到的只是徐子陵那茫然疑惑的表情。
不是吧?
打擊這么大嗎?
心中哀嘆,寇仲又伸手去摸了摸徐子陵的額頭,發現并沒有什么不妥。
那既然不是這個,難不成……
小陵其實并不在意?
就在寇仲心中亂七八糟的心思攪作一團的時候,徐子陵則是真正的一臉迷惑。
寇仲這是怎么呢?
這么慌張?
如此慌亂的情緒出現在寇仲的身上,這是徐子陵第一次見到。
他剛剛雖然尾隨寇仲而來,但為了防止寇仲被發現,徐子陵其實是遠遠吊在后面的,至于寇仲跟蹤誰,發現了什么,徐子陵并不清楚,加上因為夾角與樹木遮擋的緣故,徐子陵亦沒有看清。
“你怎么呢?”
“小仲。”
“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抓住對方摸自己額頭的手,徐子陵面色嚴肅的詢問道,江都雖然安穩了下來,這并不代表著這里就不危險了。以他對寇仲的了解,寇仲出現如此驚慌錯亂的情緒,只怕是他見到了什么極為可怕的事情。
寇仲聞言愣了愣,發動長生訣,強行讓自個兒清醒了過來。
再看看徐子陵那不似作偽的神情,寇仲便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并不知道那可怕的真相,他還在幻想著這世間的美好。
也罷。
這樣也好。
沒直接面對真相,對徐子陵來說那是極為幸運的。
伸手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寇仲一臉深情的嘆了一聲。
要知道他寇仲在親眼目睹了那可怕的場景之后,他幾乎都心智崩潰,整個人三觀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這還是寇仲只是單純的以男人對美女的好感而言。若是換做徐子陵,換做是他寇仲一眼鐘情的女人,只怕他寇仲會當場瘋掉。
尤其是身為兄弟,寇仲十分了解徐子陵,他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
對情這一塊,要比他寇仲更為在乎。
這樣的話,那種場面對他的沖擊恐怕會更為可怕。
也好。
慢慢來。
最好是一步一步的將那師妃暄的真面目在徐子陵的面前揭露開來,一點一點的磨滅掉徐子陵不該有的心思。
突然的沖擊,搞不好會讓徐子陵多想,起了反作用。
所以,得一步一步來。
不得不說徐子陵了解寇仲,寇仲同樣了解徐子陵。
一世人,兩兄弟。
作為兄弟,寇仲一直以來幾乎都是將徐子陵當弟弟看待的。
身為兄長,他寇仲得為徐子陵的未來負責。
這份危險,就由他寇仲暫時來抵擋。
兄弟做到他寇仲這個地步,也是沒有誰了。
但,徐子陵的那份感情是萬萬不行的。
徐子陵一頭霧水,到底剛剛發生了什么?寇仲又是看到了什么?為什么會發生這么奇怪的事情?寇仲剛剛臉上的情緒變化,簡直是豐富的讓徐子陵大開眼界。
撓了撓頭,徐子陵跟上了寇仲的步伐,在離開之前,又回頭掃了一眼遠方,心中還是疑惑著寇仲到底在哪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否則的話,不會讓膽子一向膽大包天的寇仲會嚇的方寸大亂。
罷了。
既然寇仲暫時不想說,那么后面再問好了。
搖搖頭,徐子陵跟了上去。
去往燕王王府的路上。
兄弟兩人就之前的事情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兩人很配合的暫時不去提之前的事情。
寇仲是暫時性的不想提,沒有尋到好時機。
而徐子陵則是根本不知道,他只是在等待寇仲的解釋。
半晌。
寇仲突然開口了。
只不過他說的話確是讓徐子陵微微一怔,因為寇仲提起的根本不是他想的事情。
“小陵啊!”
“我突然發現了這個江湖上存在的一個真理。”
寇仲的腳步突兀的放緩,似乎是在心里構思了好長時間的語言,在這一刻終于尋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給徐子陵說了出來。
“嗯?”徐子陵滿臉疑惑,問道:“什么真理?”
“知道我們兩人的江湖稱呼嗎?”
“揚州雙煞!”
“江湖上很多人都說我們兄弟兩人都是變態!”寇仲這一刻提起這個稱呼的時候詭異的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惱羞成怒,而且在徐子陵的觀察中,這也并不是所謂的自暴自棄,雖然在之前兩人都有了這么一點的心思。
徐子陵沒有直接問,他在等著寇仲沒有說完的話。
“知道月傾池師叔嗎?”
“知道。”
“師叔在宇文府里的殺戮,亦算得上是變態吧?”
“……嗯,算。”
徐子陵承認師叔月傾池以毒藥配合劍法的殺戮,著實算得上是變態。
但,徐子陵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寇仲要說這個?
“知道陰后祝玉妍嗎?”
“聽王爺說過。”
“魔門的殺戮與行事方法也很無情變態吧?”
“額,我們雖然沒有見過,但從這名聲來說,有著魔之一字,自然算是的。”徐子陵認真的回答道,對于魔門陰癸派兄弟兩人還是有著一些了解的,尤其是成為了燕王的人,成為將軍后,對于陰癸派自然需要了解。在燕王本身有意無意的透露下,以及侍女白清兒和小暄暄偶爾的提及下,還有邊不負和聞采婷的閑談中,他們兄弟兩個知道了這個門派的可怕。也算是大概的了解了下江湖的成分,不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
“知道邪王石之軒嗎?”
“這個大名鼎鼎,自然知曉。”
“然后據說邪王負了陰后,又與慈航靜齋的人攪和在了一起。這些行為,一看就是變態中的變態。”
“呃,這個……寇仲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些人都強吧?”
“強!”
“這便是我寇仲總結出來的共同點。你我才于這一道上剛剛入門,但也算是江湖上一個小高手了。”
看著寇仲那義正言辭的模樣,徐子陵哭笑不得,這都什么破理由?
越變態越強?
搖了搖頭,徐子陵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寇仲會突然說這些問題,但他還是以為這僅僅是兄弟間的玩鬧,反問道:“那慈航靜齋呢?那道門呢?”
“呵呵!”
對此寇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了徐子陵一個奇怪的笑容。
小陵。
你以為我僅僅是從那些方面看出來的嗎?
你兄弟我寇仲是從慈航靜齋傳人身上窺到的了一絲江湖真理啊!
比起這些家伙,我們揚州雙煞才是剛剛入門。
至于那些稱呼我們兩人為變態的人,往往都是那些在江湖上混的不怎么樣的貨色。
陰癸派為什么會失敗?
一直以來為什么會是慈航靜齋占據上風?
那是因為比起來,慈航靜齋要比陰癸派更為的變態啊!
一想到這里,寇仲又想到了之前見到的那可怕的一幕。
頓時,他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