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集訓眨眼就已經過去。
莊嚴和隊友們重新回到了C集團軍教導大隊的訓練基地里進行任務前的綜合集訓。
本來以為會很快派遣出去,沒想到日子一天天過去,派遣的日期卻沒有如期而至。
原本在組建這支維和部隊的時候上面說得是十萬火急,可是當隊伍建立起來,訓練逐漸走向成熟,上級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那段日子里,不少人都悄悄在私底下議論,說這維和任務是不是臨時取消了?
畢竟這可是聯合國派遣的任務,又是根據M國當地的情況而變化,萬一人家M國對峙雙方達成和解,任務當然也就不需要再出了。
本來以為可以出國展現風采的隊員們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那段日子里,訓練基地中氣氛總是怪怪的,戰友之間見面,話題總是你有沒有聽到什么風聲?什么時候出發?
出征日期久久不見消息,但各級首長來的次數卻不少。
光是軍區級的首長都親自到基地視察了三次!
每次來,點名就要看警衛分隊的訓練情況。
為啥?
道理很簡單。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警衛分隊是整個維和部隊的安全保障單位,沒什么比士兵的安全更重要,所以才會引起更多的關注和重視。
那段時間,莊嚴忙得夠嗆。
只要首長來,莊嚴就要帶著一幫警衛分隊的兄弟們為首長們示范各種科目訓練,比如模擬攔截和盤查車輛、突發情況處置科目、任務警戒或者車隊護送科目等等。
這些科目其實對于莊嚴和手下的兵來說并不難,他們需要熟悉的僅僅是規則。
還是規則。
這才是關鍵。
訓練基地的一切,都模擬在M國的維和營中實際生活環境來執行。
吃飯要背著槍去飯堂,隊友之間的日常對話盡量使用英語短語,每個人身上在訓練的時候全部按照任務時的裝備執行,包括急救包都要放在身上。
物資準m.00kxs備也已經全部到位,包括各種M國常見蛇類的血清,還有大批防止蚊叮蟲咬的風油精。
單兵防御的武力升級五步驟,在嚴格的訓練之下,全分隊最差的一個也只需要3.3秒可以完成從口頭警告到擊斃的全過程。
只是莊嚴心里知道,這種情況最好不要發生。
因為最關鍵的一步是要獲得聯M團的開火授權,沒有開火授權,只能防御不能還擊。
這不是他能訓練出來的。
到了那年的12月初,經過了一次次檢驗和考核,某天莊嚴帶著兵在訓練場上重復著已經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的戰術科目時,好消息終于來了。
大隊的通訊員出現在訓練場邊,朝他叫喊著:“莊連長,許大隊找你!”
莊嚴聽到通訊員喊自己,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
他預感到應該和出發的事情有關。
交代許二組織現場的訓練之后,莊嚴跟著通訊員來到大隊部。
許衛國在辦公室里,看到莊嚴進來,第一句話就是:“總部來了消息!我們準備馬上出發!”
“出發?”
幸福來的太太突然了。
“什么時候?”莊嚴忙問。
許衛國說:“三天之后,晚上八點出發。”
然后又補充道:“但不是全部人,警衛分隊和工兵分隊打前站,一個禮拜之后,醫療分隊再過去。”
莊嚴心里明白了。
警衛分隊和工兵分隊過去是摸底,先把營區建立起來,把營區的防御工事都做起來。
醫療分隊畢竟有女性,她們不適合第一批就跟著過去,幫不上忙還不說,還要警衛分隊分神去保護她們。
莊嚴忙問:“大隊長,你是跟我們走還是后一批。”
許衛國道:“我當然跟你們一批過去,我不在,能成事?”
莊嚴聽了就笑。
許衛國又說:“三天后的早上在這里舉行歡送儀式,到機場國際候機廳再高出征儀式,軍區的首長都會過來為我們送行,然后先飛W市,再轉機飛往國外。”
莊嚴想起一件事,于是問:“我們的物資呢?”
“早已經送出了,包括兩百多個集裝箱和幾十輛各種車輛還有幾百件貨物,都運走了,我們到那里的時候就可以用上了。”
許衛國走到莊嚴面前。
看起來,這位維和部隊指揮長也有些激動。
他的雙手重重按在莊嚴的肩膀上,語氣凝重道:“你作為警衛分隊的隊長,肩膀上的擔子可不輕,三個分隊里,你們是最危險的,我很信任你,但是我需要你告訴我,你有沒有信心圓滿完成交給你的所有任務!”
莊嚴向后退了一步,唰地敬了個禮:“絕對不辜負黨和國家的重托,絕對不丟我們PLA的臉,絕對保證每一位戰友的安全!”
“好,你現在馬上回去,訓練從今天中午開始暫停,整理個人物資,做好一切準備,晚上觀看新聞和資料片,白天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出發!”
“是!”莊嚴敬了禮,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回到了訓練場邊,兵們剛剛結束訓練,在樹蔭底下休息的隊員,莊嚴“咳咳”咳嗽了兩聲。
許二趕忙問:“連長,你喉嚨不舒服嗎?我這里有潤喉糖!”
說著,從地上爬起來,顛顛兒跑過來,從口袋里取出一盒漁夫之寶,遞到莊嚴面前。
“你們看看許二,就會拍連長馬屁!”
敖勒立馬在后頭起哄。
“就是!許二你不能這樣,連長,我也有潤喉糖,金嗓子的!”
一時之間,所有人笑成一團。
莊嚴朝許二擺擺手:“我不是喉嚨疼。”
他對著所有人大喊:“起立!集合!”
所有隊員立即從地上彈了起來。
平時跟連長起哄可以,可是一旦下命令,他們知道輕重。
所有人立即按照三個班,排成行,看齊。
莊嚴說:“廢話不多說了,宣布一個好消息。三天后我們出發,從中午午飯后,整理個人內務和衛生,該洗的洗洗,該換換的換換,然后每天進入戰備待命狀態,隨時出發!今晚,該打電話的打電話,該寫家信的也可以寫家信,盡快寄出去,我們這一走,就是半年了。”
“嗷!”
所有兵仿佛宣布畢業的學生一樣,頓時歡呼起來,相互擁抱,講頭盔拋向天空。
看著這幫年輕帥氣又朝氣蓬勃的兵,莊嚴也被感染了,微微地笑著。
笑了一陣,轉身朝營房走去。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向自己的妻告別。
這一走,就是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