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箭大隊的失敗,讓在場的老特們的確驚得連自己姓啥都忘了。
這是真的嗎?
太可笑了吧?!
偵察營的人,四個兵里還有一個是上等兵,居然搞定了紅箭大隊四個二期士官?
拍電影都沒這么離奇。
不過卻恰恰都發生在面前。
不光是徐興國那張老臉掛不住,就連其他老特也覺得臉上無光。
徐興國的目光轉向了莊嚴。
他的嘴唇動了幾下,最后卻一句話都沒說。
想過去和莊嚴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但最后腳都沒抬起來。
正如莊嚴了解徐興國一樣,徐興國也同樣了解莊嚴。
莊嚴從新兵開始就一直不按套路出牌。
哦!不!準確來說,從還沒有授銜,還穿著87式冬季作訓服在哪個冷風嗖嗖的小站上第一次見面,莊嚴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
與其說服莊嚴,不如省點氣力更好。
“李部長來了。”
有人朝遠處張望了一下,然后低聲提醒大家。
眾人朝營房方向一看,果然看到李斌虎和集訓隊另一個副隊長一邊聊,一邊朝這里走來。
集訓期間,李斌虎經常會出現在訓練場上。
“部長好!”
等李斌虎到了面前,大家趕緊立正敬禮。
李斌虎掃了一眼所有人,說:“你們不用管我,按照你們訓練計劃繼續進行。”
又問張能:“今天你們搞什么訓練啊?”
張能回答:“還是飛行編組、隱蔽滲透訓練,為了不浪費油,干脆加入了房屋突入和人質營救這些CQB作戰科目。”
“訓練情況還滿意嗎?”李斌虎忽然將注意力轉移到莊嚴的身上:“莊嚴,我聽說你的兵很厲害啊,連各大隊的精英都能對抗。”
莊嚴微微一怔。
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吹風吹到了李斌虎的耳朵里。
但也不奇怪,集訓隊嘛,就那幾十號人,一點風吹草動怎么可能瞞過集訓隊長?
“還行,我們的人訓練上沒有那么高水平,贏也是運氣。”
李斌虎說:“莊嚴你小子少裝,謙虛是美德,但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
話語間,目光轉到了徐興國身上:“昨天聽說你贏了一把?今天呢?贏了沒有?”
徐興國這下子難堪了。
如果今天早上再下一城,現在李部長過來詢問,自己還不得好好“謙虛”一番?
可現在,自己是真輸了。
“剛才的對抗……”
話到這里,徐興國輕輕咳嗽了兩下。
他感到自己的喉嚨像卡了顆橄欖核。
“輸了……”
“輸了?”李斌虎的臉色微微一變,有些發僵。
本來紅箭是隸屬G軍區的特種部隊,李斌虎是G軍區的情報部副部長,過來之前,他也是聽副隊長說,那些老特昨天和4師偵察營的幾個偵察兵搞對抗,結果某軍區的兵輸了,好在紅箭的兵最后挽回了顏面,否則還真難下臺。
作為直屬領導,李斌虎聽了當然覺得臉上有光。
也是正因為這樣,才忽然興致高漲,要來這里看看。
可沒想到,聽到的最新消息居然是自己軍區的老特們同樣敗北了。
這讓他怎能高興得起來。
徐興國察覺到了李副部長的不快,馬上解釋道:“其實4師的人鉆了空子,不然我的兵也不會輸。”
“怎么鉆空子了?”李斌虎問。
徐興國說:“說好的是進行房屋突入和人質營救科目的對抗,4師的兵人都沒在目標建筑里,直接繞了好幾百米跑到海灘的降落場上伏擊我的隊員。這……”
他盡量為自己的下屬開脫。
畢竟這樣做多少有些鉆空子的嫌疑。
雖然規定沒說不準去伏擊,但全隊匪徒脫離目標建筑,直接殺到降落場守株待兔搞伏擊,這簡直就是無恥!
李斌虎問莊嚴:“是不是這樣?”
莊嚴說:“是,不過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我的兵具體戰術布置我不插手,他們自己研究。但我覺得這么做沒問題,我的兵沒離開目標區域,還在范圍之內。況且昨天大家說好是按照實戰出發,誰規定匪徒就不能搞伏擊?對吧?”
“強詞奪理!莊嚴你那么多年是一點都沒變。”徐興國冷冷道。
莊嚴聽了就笑,說:“老徐你不也一樣,沒變過,老是輸不起。”
“贏,要贏得光明正大,輸也是一樣。”徐興國說:“偷奸耍滑贏了也不光彩。”
莊嚴攤攤手道:“隨你怎么說,我對我的兵只要一個要求,四個字——兵無常勢。何況,現在他們是匪,當土匪就得有土匪的樣子,匪跟你講規矩了?”
“強詞奪理!”徐興國臉色有些發情,有重復了這四個字。
“好!好一個土匪就得有土匪的樣子。”李斌虎點著頭說:“咋一聽好像很無賴,細細品下來,很有道理,各位同志哥,莊嚴的話沒錯,水無常勢,兵無常形。”
他轉向徐興國:“聽見沒有?別人的長處就得吸收。”
徐興國深吸一口氣:“部長,我要求和莊嚴再賽一場。”
李斌虎望向莊嚴。
莊嚴說:“我沒問題啊,歡迎蹂躪我的兵。”
李斌虎一揮手:“那就干吧,我在這里當觀眾!”
徐興國即將自己的4個兵帶到一旁,低聲嘀咕了好一會兒,一揮手:“出發!”
四個老特早已經更換好了新裝備,奔向兩架動力三角翼。
發動機啟動,螺旋槳葉片蜂鳴著。
突擊組組長朝其余幾人豎了豎大拇指:“兄弟們,之前我們小看那些偵察兵了,但是這樣的錯誤不能犯第二次,按照剛才決定的戰術配合模式,咱們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其余幾個人早已經熱血上頭。
再輸,臉都丟回姥姥家去了。
數十秒后,兩架動力三角翼投向天空,小時在遠處。
魏舒平看看一身輕松的莊嚴,又看看一言不發的徐興國,笑著問倆人:“你們說,這次……誰贏?”
徐興國看了看,莊嚴也看了看徐興國。
徐興國輕輕地哼了一聲。
莊嚴嘎嘎地朝他笑了笑。
空氣中,火藥的味道在迅速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