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的另一邊，通往凌晨的街……
大清早，手機不知道被誰打來，鈴聲響起，自然而然地吵醒了楚柏。
他不想動彈，但鈴聲響個不停，只能艱難地半睜開眼睛，然后翻個身找到手機，拿到面前一看。
——袁嘉漁！
電話接通。
“喂，有事？”楚柏的聲音很干澀，大概是昨晚喝的酒太多，喉嚨此刻火燒一般干澀無比。
原本還興致勃勃的袁嘉漁瞬間一滯，“怎么了？聽你聲音有些不對勁。”
楚柏嘆口氣，“我喝口水先……”
沒多久。
楚柏的聲音響起，聽起來舒服許多，“怎么這么早給我打電話？”
“早嗎？現在都七點了。”袁嘉漁一愣，發呆說道。
七，七點？
現在才七點？？？
楚柏的臉色瞬間黑下來，有種想要掛掉電話的沖動，目光十分堅決。
好在袁嘉漁這時候出聲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昨晚節目錄制的怎么樣鴨？”
楚柏揉了揉眉心，嘆口氣，隨口道：“一般般吧。”
“一般般？”袁嘉漁的聲音都拔高了兩度，“怎么會呢？以你的實力……應該不至于這樣吧？是不是錄制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
在娛樂圈混這么久，她太清楚，如果在綜藝節目里表現的太過平庸，那可是幾乎就會被一剪沒。
所以難免擔心起來。
“發生了什么事？好像……沒有啊。”楚柏打了一個哈欠，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對于昨晚的記憶……嘶，發生了什么來著。
“哦，想起來了。”
“發生什么了？”袁嘉漁就是在擔心他被人暗中打壓了。
楚柏打個哈欠道：“昨晚，我認了個姐姐。”
“什，什么？姐姐？”袁嘉漁失聲，回過神后連忙追問起來，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誰啊？我認識嗎？”
“是怡姐，章晴怡。”
“哦哦，是怡姐啊，嘿嘿，她人挺不錯的。”袁嘉漁的語氣頓時輕松了下來。
不過末了，突然意味深長地提醒道：“怡姐她……結過婚了哦。”
楚柏臉一黑。
“你這腦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袁嘉漁居然認為他和章晴怡成為姐弟是為了某種不純潔的關系。
要不是因為袁嘉漁不在他面前，否則他非要敲敲這妮子小腦門，看看里面是不是裝滿了水。
袁嘉漁訕訕一笑，辯解道：“我說的是事實嘛。”
似乎是知道楚柏又要說自己了，她連忙想要岔開話題，可一時半會也想不到該說什么話題，急中生智道：“你……你早飯吃過了嗎？”
楚柏面無表情地回道：“這一大早的你把我吵醒就是來問我早飯吃過了嗎？來，我問你，我吃過了嗎？！”
袁嘉漁意識到自己問錯了話，吐了吐舌頭，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我馬上就要進組拍戲了，你來嗎？”
不等楚柏回答，她突然近似撒嬌地催促道：“來嘛來嘛來嘛——”
楚柏哭笑不得，“又沒我的戲份，我去那做什么？”
袁嘉漁連忙道，“你可以過來指導我鴨。”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而且……”楚柏突然戲謔道，“你現在對自己的演技不是非常自信嗎？昨天還說什么來著，讓我膜拜？這怎么又要我去指導了？”
袁嘉漁頓時羞惱，“你到底來不來啊？”
楚柏往床上一躺，舒服道：“不去。”
袁嘉漁撇起嘴巴，有點不樂意，不過沒再說什么，隨后就掛斷了電話。
楚柏啞然地看著手上已經被掛斷的電話。
摸了摸鼻尖……
這時候，他睡意已經全無。
看著手機怔神了片刻，閉上眼，心平氣和地一個人靜靜待著。
三分鐘后，他給云姐打了一個電話。
“云姐，嘉漁經紀人號碼是多少？好，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擾你了。”
上午十點半。
隨著導演一聲“卡”，袁嘉漁長舒了一口氣，有些疲倦地從地上爬起，但仍然掛著笑臉小跑到導演面前，“導演，我演得還行嗎？”
導演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抬起頭看到是袁嘉漁，立即滿意地豎起大拇指，“你演得非常好，繼續保持。”
“好，嘻嘻，謝謝導演夸獎。”袁嘉漁立即笑得很開心。
難得她會因為演技受到夸獎……
不一會，經紀人安姐拿著水杯過來找她，把她拉到一旁后，看到她受累的模樣，小聲勸說道：“嘉漁啊，咱沒必要這么拼的，這就是部網劇，適當表現出些演技就足夠了。”
袁嘉漁卻搖搖頭，堅決道：“不夠的。”
安姐詫異地看著她，似乎想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說，可有點想明白了，腦海里那點靈光一閃而過，可惜她沒能抓住。
袁嘉漁也沒有生氣什么，只是很認真地看著安姐，“安姐，你帶我這么多年了，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一直都想演好戲，這個想法從來就沒有消失過，特別是我因為演技問題被罵的那幾年，這種念頭就更強烈了。何況楚柏跟我說過，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全力以赴。”
“云姐，我也明白這是你的好意，但我……很在乎這部戲。嗯，很在乎！”
“嘉漁你……”安姐一怔。
她沒想到，這一切是跟楚柏那個年輕人有關系。
猛然間，她想到了楚柏剛剛打來的電話，面色上變幻了幾分。
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袁嘉漁一眼。
盡管她已經聽袁嘉漁自己解釋過，兩人是十多年的交情，只是她……越來越覺得，現在的楚柏比起以往更讓嘉漁在意起來了。
“嘉漁，我多嘴問一句，你對楚柏有什么看法嗎？”
“啊？”袁嘉漁一滯，露出了她那張“袁氏茫然臉”，“什么看法？”
重復了一遍問題，她歪著腦袋仔細思考起來，然后掰著手指頭說道：“是好朋友，也是好哥們，更是我的好姐妹，嘿嘿，雖然有時候他那張嘴挺惹人生氣的，不過我這個人天生大度，反正就是能原諒他。而且他吧……懂的很多，很多時候都能解決我的問題，所以，他也是我的小楚老師，嘿嘿。”
她說著，抬起了頭，迎著光，那笑容燦爛純真，讓人心頭忍不住都一暖。
安姐卻暗暗嘆了口氣。
傻姑娘，我問的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