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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衍圣公,你可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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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衍圣公雖然尊貴無比,但畢竟是公,比藩王還是低一等的。況且這次是一王一公聯袂而來,孔植架子再大,也不敢在自己的衍圣公府里面招待來客。

  另外,衍圣公和衡王朱由棷的關系很不錯。衡王是藩王,最多只能在益都城附近轉悠。而衍圣公比較自由,可以到處溜達去拜訪山東地面上的三藩王。而藩王們也愿意和他這個“圣人”交朋友——畢竟能和藩王肩碰肩的人太少了,又不能和地方官走得太近。所以同是“封君”的衍圣公就是他們最理想的友人了。

  現在老朋友到了曲阜,衍圣公孔植當然得盡地主之誼啊!

  而且他還想借機打聽一下行在的情況——千歲爺到底有多少實力?行在的官員是不是都攝于千歲爺的淫威而敢怒不敢言?另外就是圣上的身體到底怎么樣?有沒有遇害的可能?

  所以孔植馬上就離開了兗州,趕回了曲阜,然后就帶著家丁家伎,浩浩蕩蕩出了曲阜城,到了曲阜和泗水交界的防山。

  防山是孔子父母及兄長的陵寢所在,稱為梁公林。另外,孔子的弟子顏回也埋在防山,稱為防林。因此防山自明朝以來,就是衍圣公府在曲阜城外的重要據點。不僅修了祭祀的殿宇,還建了富麗堂皇的園林別墅。而防山周遭的土地,除了一小部分屬于顏氏宗子所有,其余都屬于衍圣公府。甚至防山隔壁的泗水縣境內,多半的土地也都是姓孔的,孔家在那里也修了園子。

  衡王朱由棷也不客氣,一進入兗州府境(泗水縣)就借住在孔家的園子里面。第二日,也就是孔植趕到防山的當日下午,衡王和成國公一行,就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梁公林邊上的孔氏防山園林。

  而孔植的厄運,也就在見到自己的老朋友衡王朱由棷后開始了!

  衡王朱由棷今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也沒有往日的從容優雅,也看不出那種君臨一方的王者之氣了,被人從馬背上攙扶下來后,就哭喪著臉對孔植道:“懋甲,不好了,有人彈劾你啊!”

  “彈劾?”孔植因為當了三臣,很有點心虛,聽到衡王的話就是一緊張,“誰,誰彈劾我啊?”

  衡王臉色蒼白,嘆著氣對孔植道:“是德王、魯王、山東總鎮劉澤清還有援剿總兵高杰四人一起上奏彈劾你的!”

  “什么?什么?”孔植頓時就是一身冷汗,兩個山東的藩王加上兩個手握重兵的總兵一起彈劾自己!?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兩個藩王已經很嚇人了,再加倆總兵史可法那頭一共四總兵,其中的兩個居然向行在上表彈劾他孔植!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為什么和自己過不去?

  “這,這,這老夫哪里得罪他們了?”孔植結巴了半天,終于問了這一句。

  “你啊!”衡王這胖子跺了跺腳,拉著老朋友的手說,“你投靠流寇和韃子的事發了!高杰、劉澤清和德王他們在濟南城內被流寇占據的德王府里面發現了你給流寇還有韃子上的降表!降表送到青州行在,圣上看了后勃然大怒,命成國公和本藩來曲阜捉拿你了。”

  “捉拿”孔植已經面無人色了,可他還是不愿意接受自己被捉拿的事實,哆嗦著說,“殿,殿下,你說是圣上要,要拿我?可我聽人說圣上被,被太子圈起來,奪了大權了!”

  “你說什么?”衡王一臉詫異地看著孔植,抖著手指著他道,“你,你怎么說這樣的話?你,你,你這是離間圣上和太子啊!本藩可不能知情不報,本藩回青州后也要彈劾你了!你,你,你罪孽深重,十惡不赦啊!”

  一旁的成國公朱純臣跟著朱慈烺混久了,演技也大好,當時就在一旁搖頭嘆息:“唉,又多一條罪名,誹謗太子,扇搖國本你完了!”

  “難,難道君父沒有失權?”孔植嚇得都有點語無倫次了,“那怎么會有太子撫軍的事兒?”

  “嗨,”朱純臣一擺手,“那還不是圣上拉不下臉,這才在皇極門假裝暈了過去,讓太子出面主持突圍”說到這里,他才覺得失言,連忙更正道,“不是裝暈,是真暈,真的暈了!”

  說著話他一把抓住了孔植的手握,厲聲道:“你這個衍圣公可是慘了,不僅投降流寇,投降韃子,還誹謗太子,扇搖國本,快快跟本爵去青州向圣上請罪吧!興許能饒了凌遲,喝杯毒酒了賬!”

  孔植這個衍圣公也是蜜罐里泡大的,什么時候讓人這樣嚇唬過?一下就懵了,也忘記逃跑,也不敢讓家丁反抗,連腿都嚇軟了,整個人就要坐地上了。還是成國公朱純臣力氣大,一把就把個衍圣公扛了起來,塞進一輛早就準備好的馬車,然后就親自押送去青州益都了。

  而衡王朱由棷并沒有離開,而是入駐了防山孔家園林,跟著他一起來的一隊錦衣衛則在千戶任逸洲的指揮下,將孔家園林內外的孔家人都拘了起來,封鎖了孔植被捕的消息。

  明朝的山東地面上,三藩一公是很有分量的。德藩在濟南,衡藩在青州,魯藩則在兗州,衍圣公府的勢力則遍及山東。

  在明末天傾之時,這三藩一公之中,除了魯藩王朱以海不愧為朱元璋之后,亂世之中,抗拒到底。其余兩藩一公,全都當了投降派。特別是實力尚存的衡王朱由棷,衍圣公孔植的投降,對日后南明的抗清事業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如果他們可以在山東堅持抵抗,哪怕拖延上一年,南明那邊也許就能完成權力斗爭,斗出一個真正能話事的權力中心了——考慮到崇禎皇帝在歷史上的選擇,南明的激烈內斗是必然的。這一點和南宋沒有可比性,趙構畢竟是趙佶的親兒子啊!而東晉的司馬睿雖是旁系,但人家是實封的王爺,有地盤有家臣有軍隊,而且司馬睿移鎮江東之后的第九年西晉才最后滅亡!

  所以在朱慈烺看來,山東這邊(不算位于邊角的登萊)堅持得越久,他在南方的統治也就越穩固。

  而要讓山東這邊的正面——就是濟南府、東昌府、兗州府這三個運河流經或者能掩護運河安全的府,成為阻擋清軍南下的屏障,朱慈烺就必須將山東的三藩一公都拉到抗清陣營之中。

  另外,要瓦解史可法拼湊起來的反太子陣營,朱慈烺也必須得到三藩一公的支持。

  現在,就在衍圣公孔植失魂落魄的被捉到青州府城的時候。朱慈烺正在青州府城(益都)內的衡王府內,接見魯王朱以海和德王朱由櫟。

  兩個王爺,兩種氣質。魯王朱以海雖然也是個棄藩出逃的跑路王爺,在朱慈烺派出的使者找到他的時候,他都已經跑到海州了,正準備坐船去江南。

  但是給拘到青州以后一點也不怯,還有那么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橫勁兒。

  而朱由櫟就差多了,一副哆哆嗦嗦的樣子,和衡王朱由棷一個德行,看著就是個孬種。

  在王府的銀安殿內,除了這兩個王之外,還有晉王朱審烜和秦王朱存極。這倆王爺是朱慈烺在北京城之戰中,從阜成門外救回來的。雖然是失藩的廢物,但是朱慈烺并沒有處分他們——朱慈烺雖然兇暴,但是他也很善于利用廢物,而且他做事講道理,不會隨隨便便就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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