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電視臺很重視最后一期《演員》的收官,但也沒有太打破格局,邀請的嘉賓多屬以往有過交集的圈內人。
但要論咖位,低調前來的甘敬實屬第一。
“說吧,感言要說什么?”甘敬坐在錄制大廳的后面小間接受錄制。
“甘老師,這是您的感言啊,就您來說。”節目副導演笑著說道。
“你們這最后一期,收尾也規整點嘛,我通常都按自己的想法說,但今天可以按你們的稿子說。”甘敬很給面子,京城電視臺的關系一直不錯。
副導演笑了兩聲:“甘老師,我們就喜歡你自己說的話。”
甘敬聳聳肩:“好吧,經紀人說是有一小段的錄制,那我就簡單說說。”
副導演連連點頭。
鏡頭一直沒停止工作,這其實屬于最后一期播出后還可以放出來的花絮,能讓觀眾看看認真的影帝也有這一面。
甘敬沒有立即開口,沉吟了一會。
“偉大的演員從這里開始,我很喜歡咱們節目的標語,作為一名演員和導演,我一直很喜歡自信的同行。”
“同樣,我也喜歡有這種自信勁的節目。”
“今天是最后一期,我上次來的時候有說過,偉大的演員不只是從這里開始,今天還想說一句,演員的修養更多的是要依靠自覺,這是個很好的平臺但也只是個平臺。”
“演員這個職業有時候很難說,被平臺否定、被導演否定、被制片人否定、被前輩同行否定,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否定。”
“因為當人情世事成為過往和經歷,演員可能就會綻放出不一樣的風采。”
“一個演員只有在被自我否定時才會真的失敗。”
“加油。”
甘敬說完最后兩個字又想了想,有些意猶未盡,但好像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副導演等了一會提醒道:“甘老師,您對我們節目還有什么寄語?”
甘敬琢磨了一下,肯定道:“沒了。”
副導演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甘敬看他有些難過,趕緊補充道:“有,還有,加油,大家都加油。”
副導演:“……”
一小段視頻的錄制結束,甘敬自覺發揮出了正常水準。
今天來京城電視臺,除了這段錄制以及最后的大獎,他全場都是要充當場下觀眾,所以,甘敬錄完之后溜達溜達逛了一圈就在節目開始后坐入了觀眾席。
節目不是直播,為了追求最后一期的完美謝幕,導演的要求提高了不少,數次都因為導師李早瑜的無精打采而重拍。
說起來,這還得怪甘敬,李早瑜心里積攢的情緒著實因謎底揭曉而泄掉不少,不過,她對自己情緒的把握現在已經做的相當不錯,隨著節目錄制的深入漸漸有所平復。
最后一期錄制是三個組的選手配合節目邀請的演員在導師的指導下對經典作品做出新的演繹。
甘敬頭一回坐在觀眾席安靜的觀看節目,也著實看到了來自演員選手的誠意。
很多時候,所謂新的演繹不過是說說的口號,但這次節目組和選手的大膽有些出乎甘敬意料。
李早瑜組內的選手范恩選擇了《無間道》——這并不是新鮮的選擇,同樣,他選擇了天臺片段也不出奇,但故事走向發生了改變。
如果天臺上的陳永仁心軟了會怎樣?
觀眾席的甘敬一邊看的饒有趣味一邊又在吐槽,不說“對不起,我是警察”的陳永仁還是陳永仁嗎?
不過,年輕演員愿意創新的勇氣是值得鼓勵的。
就是,這種演繹注定他能得到的觀眾票數不會太高。
整整一天錄制,最后一期的《演員》在晚上八點鐘迎來尾聲,最受觀眾喜愛的選手已經被選了出來,備受節目組、觀眾、選手、導師關注的大導屬意演員也要揭曉。
舞臺上的三位選手緊張不已,節目組最后時刻把鏡頭打給觀眾席的甘敬,除了李早瑜外的兩位導師也側頭看過來。
甘敬心里沒有半分波動。
他起身,走向舞臺,干脆利索到令人驚愕的直接舉起一位選手的右手,沒帶半點的客套。
“邱冉,恭喜你。”
甘敬放下這位劉沛川師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重新走向臺下。
還是除了李早瑜,其他人都一片嘩然,今天節目的錄制難免走向煽情,這甘敬最后收尾的一下和前面對比實在有點過于干脆。
舞臺上的邱冉陷入荒謬的驚喜,其他兩位選手情不自禁的失落,導師們彼此對視,臺下的觀眾們交頭接耳。
錄制現場陷入一片嘈雜。
過了好一會,京城電視臺的領導登臺做最后致辭,也以“《演員》沒有下一季”這個重磅消息挽回了觀眾的一些注意力。
綜藝節目《演員》結束了,得益于甘敬和京城藍光有了個足夠令人滿意的落幕,但,京城電視臺仍在繼續。
這一晚,甘敬和導師、選手、節目組以及電視臺的領導們吃了一頓收官宴,所聊甚多。
“甘哥,今天感覺怎么樣?”
宴后返回的保姆車上,李早瑜臉頰酡紅的詢問老板。
甘敬照例果汁管飽,目光清醒,點評道:“有點繁雜,不如在片場來的輕松自在。”
李早瑜笑意盈盈:“真的嗎?”
甘敬眼神微轉:“哪里有假?”
李早瑜借著些許酒意的問道:“昨天下午的時候為什么我看甘哥有點躲著歆歆?”
“哈,你醉了。”甘敬笑了一聲。
李早瑜疑惑道:“我看錯了?我昨天可沒喝酒。”
“你果然喝醉了,是你喝醉才會問這樣的話。”甘敬淡淡的說道。
李早瑜眨眨眼,嘿然一笑,不再往下問,她是有點醉意,但是不傻。
過了一會之后,李早瑜問道:“甘哥,咱這戲的進度是不是慢了點?”
“慢慢會加快的。”甘敬說道,“最近還是先把宣發做起來,謝歆的主題曲《畫心》可以放出來,文案也跟上。”
李早瑜醉意上涌,嘟囔了句:“文案?”
甘敬微微點頭,肯定道:“對,無腦文案。”
李早瑜傻笑了一聲:“怎么無腦?”
甘敬挑了一段念給她聽,只是聽完,這個漸有醉態的李早瑜忽然清醒過來,好一段白玫瑰和紅玫瑰。
——也許每一個男人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