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戀戀筆記本》票房數字定格為13.5億,一個令人驚艷的成績。
有不少媒體把這部京城藍光的作品稱之為“國民性的情書狂歡”,并且做出預言,未來兩三年內都都很難有電影超過這個票房。
甘敬注意到這樣的言論當然是一笑了之,不說印象流,就公司方面跟進的院線熒幕數字一直還在以一個很高的速度增加,電影票房明顯將會受益于此。
再加上,電影局考慮引進上映國外電影可能也會形成一個新的刺激點,競爭總是容易催生出奇跡。
不過,縱然拿到13.5億,女主角陳若清又被影迷稱為女神,這部電影總體造成的輿論聲勢還是和成績不那么匹配,大家仿佛對京城藍光這樣的成績有些習慣,也似乎是在上圖的“情書”活動里耗盡了熱情。
面對這種情況,陳若清最為憤憤不平。
“甘哥,有沒有搞錯?我好不容易、千辛萬苦請求老板讓我演個女主角,結果看這情況就好像《戀戀筆記本》就拿個4、5、6、7億似得。”
“很多節目有請你啊,你自己不愿意去,你想感受熱度太簡單了。”
“我不管,你怎么眼睜睜看著你的女主角就這樣漸漸沒了波瀾,難道我不是你的阿清了嗎?”
阿清當然是阿清,但某些時刻她是女人阿清,而非演員阿清。
甘敬對公司旗下的藝人沒有什么高要求,像因為拍《老爸老媽的浪漫史》簽進公司的人他自己基本就是放養的心態,只有李早瑜、陳若清她們兩個還會閑聊式的說說“明年你要拿個提名”之類的話。
即便這樣,陳若清和李早瑜的商業價值也從來沒有什么壓榨,全看她們自己樂不樂意。
現狀是李早瑜對代言更感興趣,陳若清則傾向于保持自己演員形象的單一性。
甘敬對這種差異不反感,實際上李早瑜明顯也以克制的態度對待商業代言,整個京城藍光在業界的氣質都偏向于小眾。
“阿清啊,老張主演《火星救援》,咱們公司做中期規劃,再加上,這部電影的主題曲我打算讓謝歆來唱,所以,你直接帶著余熱去搭下這部戲就好。”
陳若清聞言有些奇怪:“你不是說這部戲的女角色沒什么發揮余地么?”
“發揮空間不大,可熱度大啊。”甘敬說道,“新娛和康潤還在旁邊虎視眈眈,到時候還不定怎么操作呢,你這位新娛棄將不正應該扛起揮向老東家的刀么?”
陳若清似笑非笑:“老板,你這可有點壞了。”
“這是往好了想,要是電影失敗了呢,你被口誅筆伐的架勢也不會小,這兩家公司的媒體資源相當多。誒,他們這樣的體量,正常虧也得虧好久才不對咱們構成什么威脅。”甘敬隨口說道。
陳若清心中一動,認真一想,請教道:“所以,這就需要一個能讓他們投入資金的電影制作計劃?而且,還得是高投資的電影題材?”
甘敬驚詫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這剛才你說的什么‘正常虧’,那有正常當然也有不正常,最近新娛和康潤的不正常不就是對咱們展開跟隨計劃了么?我瞧他們就是想分潤市場,摘摘果子,反正媒體資源多,到時候票房有個差不多就能狂吹洗腦。”陳若清振振有詞,舉一反三,越說越覺得有蹊蹺,“老板,是不是這樣?”
甘敬搖頭嘆息:“我怎么可能會那么腹黑?再說了,你以為這是《三國演義》啊,我遞個錦囊,上面寫著‘如此如此’,然后‘敵軍可破’?”
陳若清沉思道:“也是,上兵伐謀,沒有死板的謀,只有辯證的謀。”
甘敬哭笑不得:“阿清,你這樣下去,等你演不了戲就可以轉咱們公司的管理崗了,想想看,一輩子為京城藍光的演戲大業盡心盡力,最后還能堅守崗位指導下一代演員,多贊啊。”
“世界上本沒有腹黑的人,或者,人人都很腹黑。”陳若清仿佛慢了半拍的想起之前的話,然后起身道,“既然《火星救援》有那么重要的戰略作用,那你記得打聲招呼,我要掛個制片人的名頭。”
“這……”甘敬吐槽道,“你不要腦補了。”
陳若清開始往外走:“落子就得在似有似無之間,甘哥,我懂。”
“阿清,這個劇組你可以當個旁觀視角的制片人,但千萬不要外行指導內行,不然我也不會專門把徐風挖過來當特效總監。”甘敬認真了點,“我要是聽到這樣的消息,這部戲你也就別進組了。”
陳若清撇撇嘴:“影后在你眼里這么沒牌面的么?”
“是非專業人士在我眼里沒有。”甘敬搖搖頭,“現在劇組還沒正式開工,你最近要是閑著沒事可以去我的馬場里學學騎馬,沒準以后拍戲能用到。嗯,報我的名,給你打折。”
陳若清笑吟吟的說道:“報你的名是把胳膊打折還是把腿打折啊?”
“再見,阿清。”
“好的,阿甘。”
陳若清翩翩離開,她為了自己找了份還算有趣的新差事。
甘敬在耳根清靜之后坐到書房翻開了華盈影業再次送來已經又改的面目全非的《青衣》劇本,這是下個月初要進組的戲。
作為有自家院線支持的電影公司,華盈立項京劇題材的項目頗有些迎合上意,為的是拍出一部不用賺錢但口碑一定要棒的作品。
最開始甘敬拿到的劇本是京劇不同派別演員的情情愛愛,然后二版則是來了個大轉彎,變為商業氣息很濃的增加武俠元素的故事,中間幾經更改,現在到手的最終是把京劇傳承歸于歷史,讓兩者結合起來。
說國粹,說傳承,那就很難不和歷史結合,很難不厚重。
當然,不是說不能拍主題為小情小愛的京劇,是總覺得這樣的題材和歷史結合在一起才更畫風相符,更是相性接近。
甘敬是很喜歡京劇的,曾經從年輕喜歡到年老,現在大概算是調了個頭,也算重溫下來自國粹的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