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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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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江怎么樣?”

  “老頭自信的很,一幅他很牛筆的樣子,有的話在別人嘴里很平淡,他一說就是看我多牛筆。”

  因名導謝江突然造訪而離開劇組順便又去公司轉了一圈的甘敬在回來后遭受陳若清的提問。

  “他名氣挺大的,也拿過很多獎。”陳若清聽著老板的語氣,提醒道,“老板,你不去他劇組也別樹敵。”

  甘敬感覺自己被冤枉了:“什么樹敵不樹敵,我又不是那種人!”

  他繼續說道:“我沒說我不去劇組啊,呵,我就要去劇組看看他到底多牛筆。”

  陳若清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點點頭:“嗯,明年什么時候進組?”

  “今年12月。”甘敬伸出兩根手指,“合同上會是兩個月的檔期,不過聊了聊,多一點我也不介意。”

  “怎么又變了?那華盈的《青衣》呢?楚慧他們知道了么?”陳若清驚訝。

  “謝江來之前就和華盈的人打招呼推遲了拍攝,這老頭面子還是挺大的。”甘敬說道,“我純粹是被動更改,賀月給華盈的制片打電話,正好他們那邊是在猶豫修改劇本,也算是順勢推了推。”

  陳若清搖頭,隱晦的評價道:“咱們藍光是我見過氣質最灑脫的公司,這和甘哥您這個董事長的作風是密切相關的。”

  “那還挺可喜可賀的。”甘敬挺高興。

  “嗯,這樣最起碼,大家相處的氛圍不錯。”陳若清認真的說了一條優點。

  甘敬點點頭,深以為然,拍了拍影后的肩膀:“趁著氛圍好,趕緊努力,爭取在我又拿個影帝之前獲個提名什么的。”

  陳若清沒給表情,她有時候真是有點受不了老板的自戀,更受不了的是,這份自戀還總是有極大的實現可能。

  繼京城電影節之后,申城國際電影節和羊城電影節先后宣布去年的《無間道》入圍若干獎項,看起來,甘敬身上的獎杯即將繼續增加。

  “我對申城的電影節實在沒好感,去年往自己頭上加了‘國際’,今年又變更頒獎時間。”陳若清吐槽道,“我覺得申城的兩個獎杯都比不上京城的一個。”

  “那我不出席了。”甘敬淡定的說道。

  陳若清被嚇了一小跳,趕緊說道:“別,別,甘哥,我開玩笑的。”

  “Bazinga!”甘敬笑道,“我也是開玩笑的。往好處想,電影節懂得變通沒準也能發展的更好,不固步自封嘛。”

  陳若清虎著臉:“你別開這樣的玩笑。”

  “你能開得,我開不得?”甘敬撇撇嘴,轉身走向李早瑜,還是李憨憨更好玩點。

  陳若清有點想擦汗,她覺得自己早已看到老板的一部分本質,公司的什么影視項目計劃全部都能變動,他就是隨心所欲的那種人!

  “不過,Bazinaga又是什么?”

  影后喃喃自語,瞧著甘敬把李早瑜拉到監視器前赫然變成了一幅嚴師的模樣。

  劇組拍攝進入平穩期,李早瑜在一遍遍過戲的其他時間被甘敬分配了一項新任務——認識鏡頭。

  電影中的鏡頭運用按理說是攝影師和導演的活,只是甘敬覺得讓李早瑜觸類旁通能對電影有更深刻的認識,所以,他又隨心所欲了一把。

“甘哥,我看這鏡頭也不是特別難。”李早瑜對于甘敬太熟了,有種說話越  來越不掩飾的趨勢,“我覺得我也能當導演!”

  “呵呵。”甘敬從來不吝嗇指點李早瑜,就像這種笑聲也是一種指點。

  “當然啦,我要是當導演肯定比不上甘哥,沒準可以追一追夏姐呢。”李早瑜把自己憧憬的高度往下降了降。

  “呵呵。”甘敬一邊調鏡頭一邊笑。

  “這還不行?”李早瑜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試探著說道,“像清姐那樣呢?她在《功夫》里不經常幫你看監視器么?也不是專業出身啊。”

  “呵…哦?沒準能行。”專業的導演從來不怕展現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邊上面無表情的陳若清面對李早瑜看向自己的期盼目光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好叻啊,早瑜,加油。”

  “什么意思?”李早瑜沒聽懂前半句。

  甘敬隨口答道:“說你贊呢,說你不光有機會超過她還很有機會超過我呢。”

  “以為我傻的嗎?那么幾個字……”李早瑜記下了發音,覺得像是粵語,準備回去之后再查查具體意思。

  “來來,你看這兩個鏡頭。”甘敬找到了需要講解的畫面,“《我和他》的攝影機沒有太復雜的工程,正面和側面的2個機位比較固定,你看,這是那天你哭戲兩個方向的畫面。”

  李早瑜立即認真,說歸說,鬧歸鬧,不能拿專業知識開玩笑,甘哥說的向來是能吃飯的家伙!

  “這樣,我先捂住正面拍你臉的鏡頭。”甘敬隨手一遮,問道,“你看側面這個2號機位下你在客廳的哭戲是什么感覺?”

  李早瑜端詳半晌,自我稱贊道:“還、還挺好的。”

  甘敬強忍著踹人的沖動:“這是一個長鏡頭,你重看一遍,這種側面視角是不是比正面更有旁觀感?你想想,你閉上眼想想。”

  “好像是有點。”李早瑜閉眼回憶畫面,接打電話的側身隨著拍攝進度像是一條能隨時調整的曲線,最終這條曲線坍塌在飯桌上,整個角色的情緒崩潰如同桌面上碗筷、茶杯、數據線一樣凌亂。

  “你看,這個側面角度的鏡頭,它其實是有個自然而然的調整的,剛開始你打電話辭職時它是有點傾斜,鏡頭上的傾斜就是電影意圖的隱性表達。”甘敬娓娓道來,“正常情況下我們用這種鏡頭就是在讓整個事件往更壞的方向發展,你辭職電話之后就是你父親來電,最后你情緒崩潰。”

  李早瑜盯著監視器里的畫面有點恍然,好像是有這種效果。

  “你再看,到了你情緒崩潰這里,鏡頭不知不覺是變成了平視你的角度。”甘敬先指了指側面2號機位的畫面,然后示意看正面1號機位的同一時間點畫面,“這里你哭,不論是哪個機位,我讓他們都是平視的角度。”

  “為什么呢?”李早瑜被代入到學習進程,情不自禁的問道。

  “我們拍戲、表演,目的都在于向觀眾傳達,鏡頭角度是傳達過程中可以用來矯正的方式。”甘敬侃侃而談,“這里的平視,李早瑜,你拋開你演員的身份用觀眾視角來看,屏幕前觀看的你是不是有種心理優勢被削弱的感覺?”

  李早瑜有點迷惑,不過她在和剛才的傾斜鏡頭作對比后有點明白了意思。

  “這里我其實思考了一下,給個仰視鏡頭可以加強你哭泣的力度傳達,但是我們這部片子從整體風格來看并不要求觀眾多么徹底的代入,你,明白嗎?”

  “明白……了三成。”李早瑜猶豫道。

  甘敬逼視李早瑜,這三成是特么怎么估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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