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十點到中午十二點,甘敬在鏡頭下侃侃而談,電影市場是個很大的話題,各種因素扭曲在一起形成合力才會造就最終的結果。
事實上,真就敞開說,這個話題可以好好說上那么幾天,但來自《京樂周刊》的專訪注定不可能持續那么久。
記者湯昂倒是全程聽的津津有味,一直到午飯前都只是做簡單的引導就能聽到專業、不、是有些專業過頭的敘述,可是午飯過后,他不得不有些遺憾的中斷了有關電影市場的討論。
作為一名逐漸有著明朗前景的記者,湯昂很是知道越來越多的人是想從專訪中看到什么內容,另外,他也知道領導是想看到什么內容。
“甘哥,真是可惜,很多話我是放不全的,一些觀點也只能是簡單陳列出來了。”湯昂在享受了天后家中很合口的午餐過后很坦誠的說道。
甘敬微微一笑:“我喜歡你這股坦誠勁,嗯,本來我也沒想聊這個,就單純宣傳下新電影,你非要問我的。”
“嗯……”湯昂點了下頭,忽然有一種對于魅力的明悟,這不是來自顏值上的帥,不是來自演技上的好,這一刻最強烈是甘敬在聊電影話題時身上沉靜篤實的態度。
湯昂余光瞥了一眼吃過午餐在旁邊和馬錘聊音樂的天后,由衷的說道:“甘哥,我知道了。”
“嗯,是吧,你是記者,你問了我就說說嘛。”甘敬壓根沒考慮面前這位轉動的心思,笑道,“你得多強調下我的新電影,我們這邊差不過就是同步開啟宣發了。”
湯昂很知趣的說道:“晚上回去和同事剪輯一下今天的視頻內容,明天上午領導審查一下,最早明晚就能登上我們的線上網站了。線下的報道就嚴格一些,內容也會有側重不同,最早要下周一上報。”
甘敬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們周刊的線上瀏覽怎么樣?能盈利嗎?”
“還不錯,我們不像新聞、民生那一類的同行,影視動態和時尚資訊本身就有相對固定的讀者。”湯昂閑聊式的回答完問題,引導著專訪的方向,“甘哥,我最近有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按照你過去的拍戲頻率來看,基本就是三四個月一部戲,這相對是一個比較快的節奏。”
湯昂繼續說道:“尤其,你這部《功夫》的節奏更快了,現在就要開始啟動宣發。”
甘敬喝了一口水,風趣的說道:“我這也是沒辦法,為了跟上前輩的步伐,免得失約嘛。”
湯昂見他直白便也直接說道:“甘哥你的作品中尤以《當幸福來敲門》和《無間道》最受觀眾喜愛,這次……”
“《夏洛特煩惱》成績表現也不錯。”甘敬打斷道,“喜劇在電影院里給觀眾帶來的笑聲也很珍貴啊。”
一旁的天后謝歆聽見這句話忽然提高聲音插了句嘴:“而且,還有很多好聽的音樂呢。”
甘敬面不改色的說道:“這次帶來的《功夫》,我相信也會給觀眾帶來很多笑聲。”
謝歆繼續在旁邊說道:“還有一首好聽的主題曲。”
甘敬沉默,謝歆也跟著沉默。
湯昂一時間有點拿捏不定,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段能剪出來不?”
“能啊。”甘敬看謝歆沒有開口的意思,白了她一眼,說道,“對,這次主題曲是由我和謝歆合唱的《忘記她》,相信很快就能和影迷、歌迷見面。”
所以……這是在和自己這個記者解釋為什么是在天后家中采訪嗎?
這段剪出來是沒問題,但我要是寫你整晚都在這住的,其他人怕是不太能相信你們一晚上都在研究音樂。
湯昂心中吐槽了一下,說道:“甘哥,你是怎么保持這樣的拍戲頻率的?有什么訣竅分享嗎?”
甘敬沉吟,看了記者一眼再沉吟,張了張嘴又沉吟方才慢慢道:“當一個人很好 的天賦和賣房子來折騰的勇氣結合在一起可能就會有很快的速度。不過,這一點你一定要備注,就不用學我了。”
“好的。”湯昂從善如流。
午后的采訪沒有持續太久,甘敬下午的行程安排為視察朝陽文化產業園了,據楚慧昨晚和上午的緊急聯系來看,對方盡管驚訝但對出售是持開放性態度的。
當然,這其中需要磋商。
下午兩點半,甘敬坐上了自家的保姆車,同時也應下了謝歆臨別“晚上錄制歌曲小樣”的提議,只是,他心里也有些歉意,介個……好像還沒回家呢。
保姆車中,湯昂的采訪仍舊在繼續,他今天是規劃了一天的時間,包括去視察產業園也有隨訪。
三點半,一行人抵達朝陽文化產業園。
六點半,甘敬結束了這一趟回來最大的目的,也和產業園區的領導進行了真誠的溝通。
七點鐘,甘敬婉拒了領導的要求,找地是把李早瑜喊了出來,想詢問下她最近的表演狀態和成果——說實在的,他對于這位在《我和他》中的表演還是有些擔心的。
“最近夏研姐讓我收工去體驗了下舞臺上話劇表演,我對比了舞臺上和片場里表演的感覺,還挺有收獲的。”
“那個,那個,謝謝甘哥幫我出頭。”
李早瑜有些出乎甘敬意料的沒有請教具體的表演問題,相反,她對于自己的心得是有侃侃而談。
“挺好的。”甘敬隱約有些欣慰,“不過,話劇是話劇,演戲是演戲,你可以汲取不同表演方式的營養,但不要被一些不好的觀點誤導,比如什么鄙視鏈啊,電視劇里也有很讓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嘛,話劇、戲劇也只是一種藝術形式。”
李早瑜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話,表情上是有點奇怪,她在體驗話劇的時候還真是感受到了一些異樣的議論,不過……也沒必要這種時候和甘哥說了。
晚餐氣氛還算愉快,盡管有記者湯昂的隨訪在一邊,甘敬還是很高興看到李早瑜踏踏實實的進步。
晚上九點鐘,一行人再次回到了謝歆的別墅家中,湯昂是在中途下車,楚慧是在中途上車,賀月則是保持恒定。
晚上九點一刻,甘敬剛剛泡了一杯咖啡準備試錄歌曲小樣,他手機的特定鈴聲響起了,這是來自女兒視頻聊天。
“爹爹,你在哪里呀?”甘學思的笑臉洋溢在視頻畫面里,開口第一句就是詢問自己老爹。
“我、我在和你歆姐姐討論音樂呢。”甘敬有點慌神。
邊上的謝歆慢慢踱步過來。
“歆姐姐也去申城探班了嗎?”甘學思上次去申城記住了一個“探班”的詞,很開心的展示詞匯量。
甘敬有點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引來謝歆的目光注視。
“爹爹,你上次說讓小姨把工資條帶回家,為什么還沒有呀?”甘學思問了今天視頻的主題。
甘敬稍微松了一口氣:“明天,楚慧就在我旁邊呢,我讓她明天把工資條給你小姨。”
“慧姐姐也去申城了呀?”小女孩忽然有些憂慮,“那她明天能回來把工資條給小姨嗎?會不會太遠了呀?”
足足半個小時,父女倆就著工資條的問題方才溝通完畢,互道晚安。
甘敬把手機放下,擦了擦額頭:“我真是流汗了。”
謝歆款款走進音樂室:“連你女兒都騙。”
“有時候,一個無心之失要用數個謊言來圓,如果可以,我希望……”甘敬語調深沉,仿佛夢回天臺。
“和話筒說去吧!錄歌了!”
馬錘拿著兩瓶啤酒,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