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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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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么多年經營,公主封地不敢說固若金湯,卻也不是那么容易脫離掌控的。

  尤其是現在有了永夜軍領在她后面幫其托底,再加上她背后還站著斯特雷奇家族這個隱形巨人,誰敢染指她的封地,那就是純粹作死。

  僅僅用了半年,蘇菲麗雅就有沖擊術武雙修巔峰跡象。

  這種情形當真少見,同時也說明龍脈術在擁有充足術法能量情況下的彪悍。

  只要自身天賦不是特別差,術士們都有機會憑借它沖擊以前夢寐以求的高峰。

  就像肖恩預料的那樣,在北方要塞的這半年,對蘇菲麗雅的影響是巨大的。

  全新的知識體系等若為她推開了一扇全新大門,不僅僅是個人修煉上面的,還有治理觀念上的。

  在沒來北方要塞之前,蘇菲麗雅對元素潮汐學,就認可了,現在不過是將更多證據擺到了她的面前。

  若是整個大環境的元素濃度都處于上升期,魔法文明的重新興起,將會是未來的大趨勢。

  只要能把握好這條主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會處于領跑位置上。

  就像肖恩常常掛在嘴邊的,對術法能量了解越多,心中的敬畏也就越重,它是這個世界正常生活的最大變量,很多事物在它的介入下,都變的不一樣了。

  在蘇菲麗雅在北方要塞養胎求學的這半年中。

  拜倫聯盟內部,沒有太多可說的。

  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圣喬治教皇,受限于與蘇菲麗雅簽訂的協議,被困在圣安地不得輕動。

  蘇菲麗雅辭去了攝政王之職不假,但是當初她簽訂的協議,還在繼續生效,因為其代表的不僅僅是蘭斯洛特王室單家意志,還有其他大公家族的,即便是勞瑞國王也沒辦法輕易取締這條協議。

  勞瑞國王現在最需要做的,還是往自己身上集權。

  圣喬治教皇雖然沒離開圣安地,但是他的圣喻卻送往了拜倫聯盟各個領地中,向那些教廷騎士與有志于成為教廷騎士的年輕信徒們發布了召集令。

  他們準備在圣安地組建更強大的教廷武裝力量,用以保護教民的安全。

  無數教廷騎士和年輕信徒們響應,很多人變賣家產,也不惜置辦一身行頭,踏上前往圣安地之路。

  對他們來說,這是向真理之神表達自己虔誠信仰的最佳方法。

  至于蘭斯洛特王室的那位年輕國王,等他真正坐到國王之位,才發現權利這枚果實,很多時候并不是甜美的,而是苦澀的。

  以前勞瑞國王總認為蘇菲麗雅公主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殊不知,大部分風雨和難題,都被對方阻攔下來了,包括內部矛盾。

  蘇菲麗雅公主這邊全面撤出,蘭斯洛特王室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全擠壓到了他的案頭。

  某某伯爵領地的稅收,遲遲未能收繳上來。

  兩位直屬于王室勛爵,因為邊境一座鐵礦的歸屬權,發生了嚴重沖突,雙方軍隊在邊境上大規模集結,需要王室出面調節。

  某個地區,出現了嚴重的旱災,糧食嚴重減產,不僅今年的稅收無法如數繳納,還需要王室出面組織賑災,同時還需要組織人手進行蝗蟲預防工作,因為受旱災影響,此地很有可能起并發災害蝗災,到時候就不是席卷一個地區了,周邊數個地區,都會受到殃及。

  某個男爵領,爆發了類似疫病的大規模傳染疾病,此地男爵已經在疫病中罹難,繼承人已經向王室派出使者,請求王室的支援。

  魔獸襲擊村鎮的情況,日益加重,這已經不是一領一地的問題,而是全王室領地,全聯盟問題,王室有責任徹查并解決此事。

  因為魔獸襲擊而導致,領地人心惶惶,流言滿天飛,一些心懷叵測的異教徒、邪教徒的趁勢而起,宣傳末日將要到臨,必須信奉他們的神靈,捐獻金錢才能救贖靈魂,不會在末日中淪入地獄,教廷請求王室允許他們派出教廷騎士徹查此事。

  這些事情,真理之神可不會幫助勞瑞國王解決,都必須他派出合適的人手才成。

  若是派出的大臣不合適,不僅不會解決問題,反而會激化矛盾。

  就拿那個邊鏡鐵礦歸屬權問題來說,這個問題已存在半個世紀,那從那座礦藏發現,那兩個勛爵家族一直打著扯皮官司,每一次王室統治者換人,他們總是拿這個問題出來扯上一扯,虛張聲勢,看看能不能為自己家族爭取更大利益。

  蘇菲麗雅公主當政的時候,對這種誰也掰扯不清楚的事情,進行和稀泥,兩家各打五十大板,鐵礦一家一半,雖然兩家都不滿意,但至少把這事情壓下去了。

  而勞瑞國王這一次派出的特使,是個愣頭青,根本沒徹底調查此事,便憑借個人判斷,將鐵礦歸屬權判給了自認為占理的那一家。

  另一家自然不樂意了,以前至少還有一半鐵礦歸屬權呢,現在倒好,連一半都沒有了,原本只是虛張聲勢的軍隊,直接越過了邊境,發動突襲開戰了。

  那名特使眼見架勢不好,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間便溜回了王都,將一個更大爛攤子交給了勞瑞國王。

  雙方一旦付諸武力,這件事情再想要和平解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兩名實權勛爵擁有的領地雖然不大,但是來頭不小,都是蘭斯洛特王室境內頗有資歷的,姻親眾多,他們背后的勢力之間都有利益糾葛,他們以此為借口發動武力沖突,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些政治目光老辣的政客,甚至從這件武力沖突的背后,找到更上層的蛛絲馬跡,那座鐵礦的歸屬權,或許僅僅是一個借口,他們正在通過這種手段,來試探這位年輕國王。

  若是勞瑞國王像蘇菲麗雅公主那樣,年紀輕輕便手腕老辣,他們就像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的窩著,繼續做自己的順民。

  若是勞瑞國王與他的統治團隊表現的太糟糕的話,他們難免就會生出別的想法,想要借機謀取更多好處。

  毫無疑問,勞瑞國王與他的大臣們,第一戰表現的極為糟糕,若是不盡快調整過來,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將會越來越多,生生的將他們的精力耗光。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勞瑞國王與自己大臣的矛盾,也慢慢的開始凸出。

  其中在對待異教徒的態度上,尤為明顯。

  勞瑞國王的意思還是偏向圣以太教廷,讓他們直接派出教廷騎士處理這件事情便可以了,他們在這一方面擁有豐富經驗,同時還不需要王室派人派糧,到時候他們完全可以坐享其成,兩全其美的好事。

  這個提議遭到了以道格拉斯為首的保王派的極力反對,不僅因為這件事情在王室歷史上前所未有,還因為里面擁有深遠意義。

  這等于將原本專屬于王室的緝拿、審判權,交到了教廷手中。

  到時候教廷可以明目張膽的在王室領地,以緝拿邪教徒的名義,扣押和審判他們的領民。

  這會不會激化地方領主與教廷的矛盾,暫且不說。

  但是在領民中,絕對會造成深遠影響,很多非信徒,將會抱著免受破壞的心思,被迫加入教廷,以尋求庇護。

  這種先河一旦開了,短時間內,王室或許能從中得到一點微不足道的好處。

  但是從長遠來看,將會流毒無窮,極大影響蘭斯洛特王室統治的穩固性。

  這個時候,保王派們開始體會蘇菲麗雅公主當初的那種無奈了。

  自己的統治者就跟犯了邪一樣,胳膊肘往外拐,將王室的權力往別的勢力手中送。

  反倒是他們下面的人急的直跳腳,橫加阻攔的結果,只會讓年輕國王心生怒氣,轉過頭來在其他方面整治自己。

  但是為了自己的領地未來著想,他們又不得不全力抵制。

  哪怕是在保王派的合力下,將這件事情生生的壓了下去,但是他們在勞瑞國王心目中的位置是一落千丈,若非領地中的很多事物,都需要依仗他們,早將他們一個個的裁撤了。

  這種情況下,很多保王派甚至開始懷念起蘇菲麗雅公主擔任攝政王的日子。

  公主殿下的性子固然霸道了一點,他們將會失去很多從中撈取好處和權利的機會。

  但是沒有這么多亂七八糟事情,教廷這種荒唐的請求,根本不用他們出馬,就會被嚴詞拒絕。

  更準確說,他們懷疑教廷敢不敢向蘇菲麗雅公主提出這樣的請求,因為按照那位主的性子,很可能給他們扣上一道圖謀不軌的帽子,反過頭去壓榨他們。

  在此期間,作為代理首相的道格拉斯,甚至秘密派出了信使到公主封地,向蘇菲麗雅公主求助。

  結果可想而知,信使被扔在公主封地,足足涼了半個多月,才得到了一名地方市長的接見。

  別說是蘇菲麗雅公主本人,就連公主派的幾位核心人物,都不曾照面,更不可能得到任何許諾。

  開什么玩笑。

  蘇菲麗雅公主好不容易才從那碗腐臭、惡心的渾湯中跳出來,她們怎么可能允許再讓這種爛事惡心公主殿下的視聽?

  他們能輕易忘記當初他們在王都瓦萊絲塔干的惡心勾當,她們卻不能。

  蘇菲麗雅殿下已經出嫁,她現在先是永夜軍領的女主人,然后才是蘭斯洛特王室的公主。

  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心養胎。

  這種信息被從上到下都無視了,壓根就沒有往蘇菲麗雅公主手中送。

  對這種事情,肖恩同樣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自己妻子對家人極為重視,即是她的優點,同樣也是她的缺點。

  對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尚且如此,對待自己未來的孩子,肯定不會差。

  但是她在勞瑞國王身上投注的感情太多了,已經開始影響她自己的正常生活,尤其是在對方鉆牛角尖最厲害的時候。

  蘇菲麗雅繼續沖上去的結果,只會讓自己受傷更重,將兩人多年相依為命的感情消磨殆盡。

  還不如留出距離,任由勞瑞國王折騰。

  時間會證明,誰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

  至于蘭斯洛特王室沒這么容易折騰垮,因為這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國王只是這個團體的領頭人。

  當國王做出來的決定,對這個利益團體有利的時候,他們自然積極擁護。

  但若是不利,他們便會進行反彈,越不利反彈的越厲害,保王派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這次異教徒事件便是最好的證明。

  就算是非得蘇菲麗雅公主出面,也得等到勞瑞國王現在不正常思維,將蘭斯洛特王室全體上下折騰的疲憊不堪再說。

  那個時候,勞瑞國王即便是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

  蘭斯洛特王室的老牌勛爵貴族們也會認識到,不會再出現先前那種出力還不討好的惡心事情。

  與奧丁大草原上發生的一切相比,拜倫聯盟內部的這些齷齪事,又有點拿不上臺面了。

  西奧丁帝國的絕戶計開始生效了。

  巴爾辛大草原夏季相對濕熱的環境,將這里變成了一個巨大蒸爐,被凍了一冬的尸體,正在飛快的腐爛,成為病菌、蟲蠅孵化的溫床。

  隨著它們的出現,瘟疫幾乎以必然的姿態出現,開始在這片多災多難的土地上肆虐。

  那些像鼴鼠一樣,將自己深埋在各個角落中的東奧丁帝國人,還沒有來得及慶幸自己躲過兵災,便紛紛中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族人們,像秋天的草木一樣,在自己面前枯萎。

  他們能躲過西奧丁帝國的滔天兵峰,卻沒辦法躲開瘟疫的魔爪。

  西奧丁帝國的兵勢再強大,也不可能踏遍巴爾辛大草原的角角落落,尤其是他們自身也處于運動狀態。

  但是瘟疫卻是以數以億記的蚊蠅作為媒介,根本避無可避。

  更何況他們大多數人根本不清楚,導致他們大量族人病倒的罪魁禍首,是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

  瘟疫肆虐不久,他們就不得不面對更嚴酷的饑荒。

  因為成片成片倒下去的,不僅是人,還有奧丁獸人賴以生存的牲口群。

  若是認真比較起來,人類在疾病上面的抵抗力遠在那些牲口之上。

  瘟疫肆虐的時候,至少還有一部分人能夠幸免于難。

  而牲口群一旦中招,便會成片成片的倒下,幸免率低的嚇人。

  這些死于疫病的牲口,就算是再沒見識的奧丁獸人也知道不能吃。

  由于死亡的數量太多,他們根本無力處理,結果導致在牲口群中的疫病進一步惡化和擴大。

  物產最為豐富的夏季,東奧丁帝國的殘余部落,便要面臨饑荒,他們又如何熬過物產稀少的冬季?

  這是擺在所有東奧丁帝國幸存者面前的問題,曾經為了繼承權打生打死的幾位獅族王庭繼承人,不得不放棄以往成見,聚集到一起,討論東奧丁帝國的未來,雖然在大部分奧丁獸人眼中,東奧丁帝國已經沒有未來可言,但是他們依舊死抓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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