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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令人不安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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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說,你這段時間都被關在法師塔中?不吃不喝,僅僅是靠術法能量維持?”蘇菲麗雅公主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

  “嗯!”肖恩點點頭道,“過去一年,永夜軍領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甚至是能夠給拜倫聯盟和阿沙恩帶來深遠影響的,只可惜,現在很多東西,我現在沒辦法對你說,否則只是讓你置身在兩難之中,等你什么時候成為永夜軍領的女主人了,這些你就算是不問,我也會告訴你。”

  永夜軍領在發展壯大,肖恩這位領主也在成熟。

  尤其是面對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時候,什么東西該說,什么東西不該說,已經掌握的恰到好處。

  情人與妻子。

  這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因為這兩個詞語背負的責任是不相同的。

  結婚前,蘇菲麗雅心向著蘭斯洛特王室,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結婚后,若是蘇菲麗雅再一心為蘭斯洛特王室著想,那就屬于吃里扒外了。

  整個拜倫聯盟的人情風俗均是如此。

  形成這樣的風俗,與貴族之間的大量聯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若是那些娶進門的妻子,一心向著娘家,有事沒事的搞利益輸送,那日子還法過嗎?

  偏偏這個年代,女人在勛爵貴族家族中,地位并沒有想象的那么低。

  很多男主人在外征戰,女主人守家屬于常見模式。

  當然了,這么做的人不是沒有,但是少之又少。

  一旦結婚,男方的財產可就屬于自己的了,將自己的財產往外送,哪怕是往自己親生父母和兄弟手中送,恐怕也沒幾個人愿意這么做,畢竟人性都是自私的。

  攝政公主蘇菲麗雅也逃脫不了這一點。

  她固然對蘭斯洛特王室和勞瑞王子有感情,卻還沒有無私到,將自己的既得利益拱手相讓的程度。

  小亞細亞平原東部的公主封地和鋼鐵玫瑰騎士團,包括一些模棱兩可的領地,她可是一直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根本不給勞瑞王子任何插手的機會。

  蘇菲麗雅多少向肖恩露出過一點自己的真實想法。

  對她來說,蘭斯洛特王室就是她身上背負的責任,為了這個責任,她已經付出了人生最美好的十五年,她不會為此無限制的背負下去。

  等勞瑞王子完全接權后,那就屬于他的責任,無論他做的好與壞,都與她不再有直接關系。

  她不可能扛著蘭斯洛特王室和勞瑞王子一輩子。

  雖說里面有抱怨的成分,以后能不能夠做到這么灑脫尚且兩說。

  至少蘇菲麗雅是有血有肉,有屬于自己想法和私欲的。

  “難怪感覺你這一次,與上一次有點不太一樣了。”蘇菲麗雅撐著肖恩的胸膛,拉開兩人的距離,再次認真的打量他。

  “是不是比以前更堅挺、更持久了?”肖恩略微有點得意的道。

  蘇菲麗雅沒好氣的白了肖恩一眼道,“你想到的就是這個?”

  “難道你不喜歡?”肖恩嘿嘿笑道。

  “可憐的雄性自尊心。”蘇菲麗雅不愿意繼續在床榻之間膩歪,他們這一周沉迷這個有點太多了,瓦萊絲塔中,關于她與肖恩之間的風言風語估計又開始滿天飛了。

  就算是傻子,這個時候也能看出兩人的關系絕不僅僅盟友這么簡單。

  無論攝政公主蘇菲麗雅,還是肖恩都已經沒有以前那么在乎了,反正兩人的婚事即將提上日程,就差選定日子,對外公布了。

  “看什么?”肖恩從身后簇擁著蘇菲麗雅纖細腰肢,順著她的目光,向外望去。

  只見外面燈火通明,小半個王都都近在眼前。

  “不知道這種美麗景象還能夠持續多久。”蘇菲麗雅幽幽嘆息道。

  “今天怎么這么多愁善感?這可不像平時的你。”肖恩挑挑眉頭問道。

  “現在是多事之秋。”蘇菲麗雅并沒有直接回答肖恩的問題,接著感嘆了一句。

  “多事之秋?”肖恩猜測道,“你是指西奧丁帝國叩邊?還是與勞瑞權利交接上面出現問題了?”

  “西奧丁帝國那邊雖然勢大,但是有外祖父頂著,倒是不用太過擔心。”蘇菲麗雅欲言又止,“但是勞瑞……”

  果不其然。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真正意義上無波無瀾的權利更迭,很多齷齪是潛在在水面之下,不為人所知罷了。

  畢竟里面涉及到龐大的利益群體,權利更迭的過程,不免會波及到一些人的利益。

  肖恩裝作不知的道:“勞瑞怎么了?過去一年,他不是表現的很出色嗎?無論是在勛爵貴族中,還是在普通領民中,都擁有不錯聲譽。”

  “不是他的品性上,而是他最近做事方式上,我越來越看不懂了。”蘇菲麗雅搖搖頭,秀美的臉上有著抑制不住的擔憂道,“最近一段時間,他與伊妮德走得有些太近了,太過反常了。”

  “伊妮德?那位圣以太教廷圣女?”一張圣潔的面孔在肖恩的腦海中一閃即逝。

  說實在的,那位圣以太教廷圣女身上的獨特氣息太過濃郁,辨識度太高,就算是記憶力驚人的肖恩,第一時間腦中涌現的只是她身上那種獨特氣息,具體相貌反而不是特別清晰了。

  肖恩疑惑的道:“勞瑞對那幾位天然的王后人選,不是不怎么感興趣嗎?”

  上次在兄弟港見面的時候,勞瑞對伊妮德并沒有展現出特殊關照情緒,相反像是燙手山芋一樣,恨不得甩手到肖恩的身上。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說反常。”蘇菲麗雅眉頭扭成了一個疙瘩,“從學者大會回來不久,他就與伊妮德越走越近,并對教廷和真理之神產生了濃厚興趣,那種感覺,就像是中了魔法一樣……”

  蘇菲麗雅雖然沒有說的特別明白,但是肖恩立刻明白了她真正的擔憂所在。

  蘭斯洛特王室無論是與圣以太教廷,還是女巫密會,都不愿意產生太深糾葛。

  無論是與哪一者走的太近,都意味著破壞平衡,稍微不慎,就會卷入兩個國際勢力持續了數個世紀的權利博弈。

  甚至有可能撼動拜倫聯盟這些年的平衡,從而影響蘭斯洛特王室的統治地位。

  其中又以圣以太教廷為最,這些年來,他們就像是藤蔓一樣,依附著拜倫聯盟發展壯大。

  他們越粗壯,意味著他們從拜倫聯盟中汲取的養分越多,被依附者也就越發虛弱。

  攝政公主蘇菲麗雅上臺后,就一直試圖在削弱圣以太教廷,為了收回屬于王室的土地,雙方的關系一度十分緊張,時至今日,勉強見到了一點成績。

  現在勞瑞王子一轉頭,娶一位圣以太教廷的圣女作為王后,自己再受其影響皈依的話,蘇菲麗雅以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流水不說,蘭斯洛特王室以后何去何從,將會對拜倫聯盟產生怎樣的影響,那就真的很難說了。

  神權將會凌駕到王權之上也說不定。

  在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眼中,作為蘭斯洛特王室王后眾多人選中,伊妮德無疑是最糟糕的那一個。

  “或許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等過一陣便好了。”肖恩只能如此安慰蘇菲麗雅。

  清官難斷家務事。

  尤其是這種涉及到王室權利的事情,肖恩根本沒辦法插手。

  唯一能做的,便是聽蘇菲麗雅抱怨,并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一旦這種情況真的發生,將會對永夜軍領產生怎樣的影響。

  蘇菲麗雅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淺嘗輒止,沒有繼續深入探討這個話題。

  等到再次見到勞瑞王子的時候,肖恩終于明白蘇菲麗雅為什么要用中了魔法來形容勞瑞王子的轉變。

  前后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肖恩以前與勞瑞王子接觸雖然不多,卻也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圣以太教廷信徒,言行中甚至對真理之神充滿了不屑,畢竟他是蘭斯洛特王室未來的王,世界上權利最大的一撮人之一,他為什么向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低頭?

  但是現在勞瑞王子張口閉口,都帶著對真理之神的贊美,與那些信奉了真理之神十幾年的虔誠信徒有一拼,與伊妮德出入間更顯的十分親密,望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柔情蜜意,那是看情人特有的眼神。

  反倒是伊妮德顯的不冷不淡,與當初在兄弟港初見的時候一般無二,或許她生性就是如此,給所有人一種距離感,包括需要聯姻的對象勞瑞王子。

  前后兩個月不到,一個人怎么會發生這么大的反差?

  究竟是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改變一個人想法的魔法?

  還是勞瑞王子被人給洗腦了?

  仰或是勞瑞王子身體中裝的靈魂已經不是原先的那一個了?

  無論是那一種狀況,都細思極恐。

  難怪素來比較有主見的蘇菲麗雅也有些慌了神。

  這種想法上的轉變,根本無計可施。

  她又不可能掰開勞瑞王子的腦子,看看他的真實想法。

  也不能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他,這樣的話,不僅僅會引起勞瑞王子的強力反彈,同時還會引來整個蘭斯洛特王室,整個拜倫聯盟的敵視。

  勞瑞王子已經不是那一位小王子了,他現在已經是萬眾矚目的新王。

  若是自己將意志強加給對方的話,與上一任攝政王又有什么區別?

  勞瑞王子身上出現這種狀況,第一個懷疑對象自然是圣以太教廷。

  就算是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出現犯罪心理學,但是誰獲利最大,誰就是罪魁禍首的可能性最大,這條淺顯的道理誰都懂。

  關鍵問題是沒有證據。

  有一點可以確定,蘭斯洛特王室這一次的麻煩很大。

  不光是勞瑞王子身邊出現了帶有教廷色彩的官員,王都瓦萊絲塔的圣以太教廷成員也變的異常活躍,其展現出來的影響力,讓肖恩都感到幾分心驚。

  圣安地。

  神諭大教堂。

  新年狂歡之際,這座號稱距離真神最近的圣所,反而顯得格外空曠寂靜。

  平時聚集在這里的主教、牧師們,大部分都返回了自己所屬的教堂,負責新年狂歡等相關事宜了。

  先前已經說了,他們這個信仰組織已經不純粹了,他們利用教廷擁有的免稅權,兼并了不少土地。

  雖說蘇菲麗雅已經帶頭清查一遍,但是不可能將所有土地都收回的,他們與一些教徒實際上依舊處于雇傭狀態。

  新年狂歡自然也得有所表示,而且這種歡慶節日,人口高度扎堆的時候,也是他們布道的最佳時機,很多即便是沒有教堂駐守的,也主動走出去布道。

  一名身穿麻布苦修士服的苦修士,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向神諭廳走來。

  “圣喬治主教閣下,陛下正在靜修,不方便見客。”兩名教廷騎士擋住了這名苦修士的去路,“請回吧!”

  這名苦修士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讓曼育軍領局勢變得更混亂復雜的紅衣主教圣喬治。

  自從上一次借助德爾特教皇登基百年的名頭返回圣安地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返回曼育軍領。

  有人說,他被德爾特教皇安排了更重要的秘密任務。

  也有人說,他是借機從曼育軍領那個沼澤中脫身。

  不管最終原因如何,圣喬治的離開,無疑讓曼育軍領新大公帕特萊姆松了一口氣,終于接掌了曼育軍領的大半權利。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曼育軍領的真正精華都在安吉貝娜女伯爵的領地中,無論人口還是地理位置,在沒有得到她的完全效忠前,曼育軍領的實力依舊大打折扣,帕特萊姆在拜倫聯盟的話語聲永遠提不上來。

  這個可就與圣喬治沒有任何關系了。

  帕特萊姆是典型的志大才疏,雖然他有著將曼育軍領建設好的美好愿望,但是真正著手的時候,卻又拿不出什么有效手段來。

  想要相仿永夜軍領走商貿路線,他們拿不出那么多獨步天下的技術,也沒有便利的地理環境,唯獨拿得出手的自然礦產——煤礦,還已經被安吉貝娜搶占了大部分市場,短時間內沒有他插足的機會。

  想要走攝政公主的土地歸攏路子,他又沒有那么強大的影響力,曼育軍領的土地雖然正在恢復,但是荒蕪了這么多年,想要將它們重新變成良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結果折騰了半天,不倫不類。

  加上被壓制了這么多年,猛不丁的沒有了壓力,帕特萊姆大公有點松了氣,沉迷于各種宴會不可自拔。

  在這里不光有酒色,還有著來自四面八方的阿諛奉承,可以暫時忘卻俗世帶來的煩惱。

  正所謂,關起門來,繁花似錦,誰管門外,路有餓殍。

  所以,帕特萊姆治下的領民,反而有不少人開始懷念圣喬治了,畢竟那個時候混亂,卻總好過現在的無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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