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大神官找到了楠希,前者在十分鐘之前收到了布魯斯特的來電匯報。
歇森爾蘇市的惡魔‘伽厄坦索’已除,德萊登神父死于惡魔之手,在惡魔臨死之前瘟疫集中爆發造成了大批量人員的死亡,具數字統計人數預計超過千人。
“我們要將這件事情匯報給修菲恩殿下。”
大神官非常焦急,他無法直接進入修菲恩的寢室,在對方的樓道里入口處就會被教廷的值守者給攔下來,即便是大神官也不可以。
就如同英國的首相去見英國女王,沒有對方的允可也會被攔在外面。
而楠希作為照顧修菲恩起居的人,是教廷唯一可以隨意出入修菲恩寢室的高層教廷神職人員。
“可是……可是殿下已經休息了。”楠希有一些猶豫,是不是該在對方睡覺之后去叫醒修菲恩。
“你可千萬別在這種時刻開始犯糊涂!那可是關乎一座城市的安危……”
“但惡魔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也造成了超過千人的死亡,這對于美國這個國家而言超過千人的集體死亡事件,除了2001年九月份的那場恐怖襲擊之外……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現在又發生了一起……”
大神官接著說“現在就應該讓殿下知道……美國這件事情足以震驚全世界。”
楠希嘴角翹了翹,大神官還不知道英國加的夫出現的惡靈事件。
的確這是今天下午才發生的,大神官今天一天的關注點都放在了歇森爾蘇市的惡魔上面。
這位老人家甚至把家族的子侄給派了過去……
楠希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告訴大神官‘諾佐斯’有關于加的夫的事情,卻看到對方大聲嚴肅地說了一句。
“楠希小姐,情況緊急我希望你能斟酌,即便是打擾了殿下的休息,他也不會對此生氣的,如果隱瞞的話,他才會發怒……”
楠希咬了咬嘴唇,答應下來。
她先獨自來到修菲恩的房間里,輕輕地叫醒了對方。
“怎么了……現在還沒到十二點吧……加的夫的惡……”
修菲恩睡眼朦朧,他剛剛睡過去,現在應該還沒到午夜十二點,他在神秘書上面給加的夫惡靈設定的出籠時間是十二點,現在還沒到。
不過他話說到一半,就立刻停住了,差一點……差一點就將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不過好在楠希的注意力在別的事情上,并沒有關注到這一點。
她說“殿下,很抱歉打擾到您休息,但是大神官有事情,非常‘緊急’的事情要和你說。”
楠希將在最后加了一句。
“歇森爾蘇市的惡魔?”
“是的,歇森爾蘇市的惡魔,已經被消滅掉了,教廷派過去的兩位神父其中之一的,德萊登神父死于惡魔之手……”
楠希緊了緊嘴唇接著說“有超過千人在這一次事件中喪生。”
在了解到這件事件的結果后,修菲恩的內心反而沉淀下來,這一切都和他在神秘書上寫下的最終結果一致。
倒不是修菲恩冷血,畢竟對付的是惡魔,而且還是修菲恩在神秘書中所創造并具現的。
不管是德萊登神父的犧牲,還是那死去的一千人僅僅是修菲恩在神秘書上寫下兩三句話就能完成。
但他此刻在楠希等人的面前并不能表現出早就知道結果的樣子,還要表現出驚訝和差異才行。
“讓諾佐斯過來見我,現在……立刻……馬上……”
修菲恩的聲音也變得焦急起來,就如同他想要立刻知道一切事情的結果。
“殿下,晚上打擾了。”諾佐斯走進來后,修菲恩穿著純白色的睡衣坐在床上,楠希站在旁邊隨后給巴利繆爾皇室廚房通知他們準備錫蘭高地紅茶。
諾佐斯先是和修菲恩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后諾佐斯嘴唇微微顫栗開口道“德萊登神父被惡魔殺害了。”
“圣主保佑,他的靈魂會榮歸天國,但剛剛楠希告訴我歇森爾蘇市死了超過千人……”
“是的……”
諾佐斯將布魯斯特神父的匯報盡量簡短一些告訴修菲恩,只要告訴修菲恩其中的要點。
例如惡魔在最后時刻頌念邪惡之語,讓感染者體內的邪惡力量爆發。
這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要了千人以上的性命,其中這些死亡的人全都是送到醫院之后沒有來得及喝到圣水的。
修菲恩低著頭眼神黯淡沉默不語,他只是在神秘書中創造了惡魔伽厄坦索這么一個劇本事件,最終結果的一千人是他隨意想到便寫下。
但這一千人當中包含著政客,商人,當地明星,運動員,小孩,甚至還有慈善家,涵蓋社會平等的各層次面。
這其中的過程想要把控住實在是太難了。
這讓修菲恩明白了一個道理,使用神秘書創造一個劇本事件,要對其中的不可控因素盡量詳細的描述。
如果僅僅是簡短的描述,寫上一個惡魔擁有噴火的能力,而創造者可能心中想的就是魔術師變戲法的那種噴火。
到了具現出來的惡魔這邊就有可能會變成超高溫度的火浪。
同時神秘書無法去改變周圍任何人的意志,無法改變他們的思維。
也就是說神秘書可以創造,可以修改,可以毀滅,但不會對生物意志產生影響力。
“我感覺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大錯……超過千人的生命就這么消失了……這完全都怪我,都是我不小心造成的意外……”
修菲恩的眼中含著淚珠。
這一刻他對自己所擁有的力量都感到了恐懼。
不過似哭的表情是他假裝給其他人看的。
而諾佐斯和端著紅茶進來的楠希則以為修菲恩是對這件事情沒有詳細的規劃好,如果說處理計劃在完善一些的話可能就不會造成這種后果。
但對于一個十歲的孩子而言,諾佐斯是知道,凡是詳細規劃到完美極致的人是不存在的。
即便是圣人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殿下,這一切都不怪你,想一想,是你的一滴血液才在最終殺死了惡魔,如果沒有您的指示話,那么這個惡魔還會在歇森爾蘇市繼續作惡。
說不定還會跑到別的地方,造成的災厄會更大。”
修菲恩擦了擦眼睛,他的心態在剛才有點絮亂。
他在心中告誡自己,在這一刻起一定要成為一個萬事不知,又盡在掌握的表演家才行。
“讓布魯斯特立刻回來,明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就要見到他。”
“是的殿下,您早點休息……晚安。”
諾佐斯隨后告退離開,布魯斯特現在乘坐著教皇專機返回的話,在凌晨的兩點鐘就能回到根尼國。
楠希送著諾佐斯離開,在這位老者要走的最后,他又對楠希囑咐道“一定要好好照顧殿下,明天過后就要舉行教皇繼任儀式,在天啟年即將到來……
修菲恩殿下是神在人間留下的唯一子嗣,萬事注意,萬事小心。”
“我明白,大神官閣下。”
大神官走后,楠希覺著自己還有別的事情沒告訴他,等到過會之后才想起來是加的夫惡靈事件。
第二天清晨,修菲恩醒來之后便立刻詢問布魯斯特神父回到教廷沒有,在得到楠希肯定的答復之后,修菲恩便讓楠希立刻把布魯斯特帶過來見他。
“殿下,為什么不先吃早飯呢,布魯斯特神父昨天凌晨兩點鐘就回到了教廷,而且對方一夜沒睡……似乎是陷入了一種自責的狀態中。”
修菲恩考慮了一下“早餐的時候我就和布魯斯特神父一起吃,不管怎樣對方都是消滅惡魔的英雄。”
在教廷的皇室餐廳內,布魯斯特相當拘謹的坐在修菲恩的對面。
在剛才來的時候他的年邁叔叔還多次警告他,一定要認真一些,要記住自己是在和哪一位坐在一起吃飯。
別懵了,那可是未來的教皇,他明天就要繼任。
所以即使面前準備著早餐,布魯斯特也沒有任何胃口吃的下去。
烘烤培香的吐司,巴掌大小的橢圓形精致銀器里裝著三色果醬,那中間有一個菱形的隔斷。
旁邊還有煎蛋和一杯牛奶。
“沒有胃口,事實上我也一樣……”修菲恩看著布魯斯特說道,對方的眉宇間還透著一股自責和憂愁。
“殿下,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快速的做出反應,能夠盡快的拔槍射擊的話,德萊登神父就不會死在我的面前,歇森爾蘇市也不會有近千人犧牲……”
修菲恩喝了一口牛奶,他的嘴角還帶著咱聊,旁邊的楠希細心地幫他擦掉。
他說“即便是你的動作再快,最終惡魔還是會提前躲開你射出去的子彈,根據你的匯報,顯然伽厄坦索是誤以為你手上的槍能殺死它而不是子彈。
所以才放松警惕……聽說我,布魯斯特神父,即便是神明也無法做到先知先覺,更別說像你這樣的普通人。
我的體內流淌著圣主的血統,還需要他的啟示才能開啟。”
布魯斯特有些納悶“但是真經里面說圣主是全知全能,無所不能的存在。”
“那樣的話,世界上怎么還會存在惡魔?”修菲恩的反問讓對方啞口無言。
此刻修菲恩的內心之中正有一個演員的躁動之心在歡悅著,修菲恩感覺他這屬于即興的表演。
無劇本,無臺詞,完全靠自己的表演讓對方折服,相信。
難度之大超越了歷代巴利繆爾家族的先人。
并且他的謊言和騙局以及表演還都要互相之間串聯起來,相結合產生關系,絕對不能存在違和感。
修菲恩輕咳一聲接著說“德萊登神父的靈魂將會回歸天國,他會投入到圣子梅達,圣主梅墨特的懷抱之中。
而活著的人就要銘記身上所背負的使命,天啟年將至,每一位神職人員都將成為戰士,天啟年我們所面對的敵人是可怕只記錄在傳說當中。
天啟年的可怕將會遠遠超過百年間的兩次大戰。”
修菲恩站起來,背對著布魯斯特神父,雙手負于背后,他的聲音沉穩,形象卻給布魯斯特帶來一種幕后王者的風采。
雖然對方的年紀只有十歲。
“你絕對想不到,大神官在昨天晚上的凌晨還接到了美國白宮那位打過來的電話……”
布魯斯特一愣,如果有這個權限能直接動用白宮辦公室打來電話給大神官,那么也就只有那位商人總統能做到了。
“他在電話中狠狠的痛斥著大神官,辱罵教廷是一群蒙蔽世人的偽君子,欺騙世界的狂徒。”修菲恩說。
這讓布魯斯特覺著怒火中燒。
他剛剛驅除了一位強大的惡魔,而且巴利繆爾家族的世代族人都背負了太大的使命。
可以說這個家族關乎著人類世界的安全和平衡。
沒想到還得遭受被保護人的誤解……
修菲恩接著說“他把歇森爾蘇市所發生的一切都怪罪到了教廷身上,他們認為這都是教廷背后的陰謀,還有加的夫他們也認為是教廷在背后搗鬼……”
布魯斯特愣了愣,加的夫又發生了什么,這座城市好像是英國威爾士的首府吧。
修菲恩對著楠希點點頭,對方將一份臨時打印出來的資料放在面前。
在布魯斯特錯愕的眼神下,不可置信地吐出兩個字“惡靈!”
“昨天晚上,加的夫遭受到了惡靈襲擊,而且還是一群,那座城市現在儼然成了一座惡靈肆虐的鬼城,其災厄程度甚至要遠遠超出歇森爾蘇市的惡魔。”
修菲恩轉身繼續說道“惡魔是有計劃的傳播瘟疫,而這群惡靈則是一幫躁動,邪惡,沒什么腦子,完全靠著靈魂被污染的怨恨來行事。
這就如同一群殺人為樂趣的狂魔被釋放出來,僅僅一個晚上,加的夫死亡人數……基本上能夠與歇森爾蘇市保持在一個持平狀態。”
布魯斯特瞪大了眼睛,這種情況簡直猶如血洗事件。
“可……可是……為什么美國總統要將這兩件事情都認為是教廷在背后作亂……明明我們是在解決這種事件,卻變成了幕后作祟者。”
修菲恩聽到對方的疑惑,心中想的卻是‘美國總統猜的不錯,這些事情的背后的確都是教廷干的,而且是他一個人,而且他還得寫下一個個劇本事件來解決。
這就相當于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道理是一樣的。’
布魯斯特接著問道“難道美國總統已經做到了那么高的位置,對于這個世界背后的一些隱秘還不清楚嗎?”
“咳咳……”修菲恩在心中狂流汗,他的確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那些普通的神職人員,還有各個國家的一些政府人員,在突然面對這種情況,都會想到是自己身處的位置不夠,所以對于高層故意隱瞞的一些詭秘事情真相不了解。
但實際上就算是各國總統也不可能知道這些突然發生的事情。
惡靈,惡魔的出現也會把他們給搞懵了,而偏偏修菲恩還不能直接用神秘書篡改他們的意志和記憶。
因為神秘書無法對人的思維做出改變,這仿佛是這本書的底線,無所不能卻也有不會去做的事情。
要不然的話修菲恩早就在神秘書上寫下全世界人都是虔誠的信徒,不就好了。
而現在布魯斯特這樣問自己,他又該怎么來編織這個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