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個班的?”
一個老師拽著劉嘯問道。
“別拽我!”
劉嘯胳膊一甩。
那個老師剛要發火,被另外一名老師攔了下來。
“杜老師,他就是劉嘯,剛剛和張校長打了一架!”
“哦,你就是劉嘯?厲害呀!打老師、打校長,現在又打同學,怎么的?”
“你問問這些同學,是這兩個家伙先動手,我是正當防衛,我沒那閑心。”
劉嘯直接回懟過去,全然不懼老師。
跟著劉嘯的那位同學在一旁都傻了眼。
乖乖,一人挑了兩個六年級學生,關鍵是這兩個人是礦小數一數二的“打架大王”,在學校里平趟,誰也不敢與之對視,自己都視他們為偶像。
現在呢,一個捂著襠蹲在地上,一個躺在地上嗷嗷大哭,心目中偶像形象轟然倒塌。
轉而看向了劉嘯,渾身上下都是土,跟“土驢子”似的,頭發也亂了,鼻子還流著血,都流到胸前的衣服上,可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仿佛打架流血的不是他。
沒想到他這么厲害,簡直就是打架不要命,這種人才是偶像。
于是這名同學馬上站出來為劉嘯辯解。
“兩位老師,是他們兩個人先動的手,我們兩個原本想回家,根本就沒想打架,是他們兩個上來就踢了劉嘯一腳,劉嘯這才還手的。”
“先動手要處罰,后動手也要處罰,這里是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你們兩個………對,還有你們兩個,都給我起來,跟我一起去校長室。”
老師可不管你誰先動手。
劉嘯抹了抹流下的血,然后淡淡的說道。
“校長室我就不用去了,剛出來,他們兩個你們隨意,跟我也沒關系,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你們兩個小崽子以后要再敢惹我,我見一次打一次,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們聽到沒有?”
劉嘯對著還躺在地上抽泣的那個孩子大吼一聲。
對方嚇了一跳,沒敢吭聲,反而看向兩個老師,看樣子是希望對方為自己做主。
劉嘯也不管老師,從地上撿起綠布包拍了拍上面的土,轉身推開人群揚長而去,跟著他的伙伴也一起離開。
“我艸!”
一個老師還想沖上去跟劉嘯理論,卻被另外一個攔住。
“少杰,別管他了,我看他有點傻。”
他有些憤憤。
“傻子就應該去啟智學校,跑到咱這里干什么………算了,你們都看什么,打架有意思嗎?還不趕緊回家!”
呼啦啦,所有人都散了。
“你們兩個還在這兒待著呀?不走嗎?”
老師看著兩位六年級學生問道。
“沒事沒事,我們沒事!”
那個被踢襠的學生緩緩站起來,看著已經走遠的劉嘯心有余悸。
這家伙太狠了,完全不按照套路來,打架可以薅頭發,可以用肘、用拳腳,可從沒見過直接踢褲襠的。
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哥們兒,有點慘,鼻子和嘴角血流不止,衣服也被扯壞,氣人的是還哭鼻子,這太打擊氣勢了。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真是沒用,被一個三年級小孩給打著這個熊樣,以后還是老實點,趕緊走吧!”
老師說完也不管他們了,反正打架這種事太常見,就是腦袋打出血來也見怪不怪。
劉嘯一邊走一邊擦著鼻子,弄了一手血,得找個地方洗一洗,可這是哪里呀?
豐城是他的故鄉沒錯,不過他記憶里的豐城可不是這樣,雖然不是一二線城市,起碼也是三線,再看看眼前這座城市,不,不應該叫做城市。
漫天的沙塵、低矮的房屋、狹窄的土路,人們的穿著也都土得掉渣,一切都讓劉嘯覺得到了幾十年前的時代。
“童年時代的豐城?”
劉嘯想到了一個可能。
可是自己怎么回憶不起來這段記憶了?這里是夢?還是又回到的童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對了,問問這家伙不就行了。”
那個同學一直跟在他后面,劉嘯轉過身,對他招了招手。
對方急忙小跑過來。
“劉嘯,有什么事情?”
“咳咳,那什么………剛才腦袋被打了一下,還有些迷糊,哥們,你叫什么名字來的?”
對方一聽傻了,同學三年怎么還忘了自己是誰了?
“劉嘯,我叫侯凱呀!咱倆是最好的哥們。”
“哦,想起來了,侯凱,我問你,今年是哪一年呀?”
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劉嘯,看來你腦袋真是有點暈,連今年是哪一年都不知道,今年是一九八八年。”
“什么?一九八八年?”
劉嘯站住,盯著對方再次問道:你說得是真的?
“劉嘯,你腦袋被打,我腦袋可沒事,當然是一九八八年了,再過一個月就是我生日。”
一九八八年的豐城?自己才八歲?但為什么還是如此的陌生?
劉嘯努力的回憶著,但也只記得十三四歲時豐城的樣子,可也有些模糊了,之前的記憶基本上已經消失。
為什么七八歲時的記憶會消失呢?現在劉嘯也沒辦法了,總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對了侯凱,你知道我家在什么地方嗎?”
“啊,劉嘯,我看你是真的傻了!”
劉嘯走進一個胡同,兩旁是兩米高的土墻,土墻后就是一戶人家,中間夾著一條大概一米五寬的小道。
小道很不平坦,要是夜里行走一個不小心都能摔個跟頭,走進二十米后就是一個空場,空場周圍有四扇大鐵門,每個鐵門就是一戶人家。
穿過這個空場還有兩條小道,沿著走就會走出胡同,小道旁邊依舊是不同的人家。
這個胡同類似一個四合院,住著好幾戶人家,這里雜亂無章,隨處可見各種垃圾,什么木頭、煤塊堆在墻下角落,旁邊還有一堆沙子,有兩個四五歲的小孩正在玩耍,也沒有大人管,沙子弄的滿身。
劉嘯的家就在空場中門朝南開的第一戶。
“這就是我家?”
一個鐵門,不高,只有兩米左右,鐵門刷著藍色的油漆,不過刷的很粗糙,用手一摸凹凸不平。
劉嘯看著這扇鐵門,伸手推了一下,門沒鎖,輕輕的走了進去。
在門旁邊還有一間房子,類似門房,很小很小,也就十幾平方米大小左右,而且太低了,兩米都不到,這樣的房子能住嗎?
好在還有一間正房,不過也不大,東西走向也就五米多長,窗框都是木制的。
正房和鐵門之間還有一個小院子,也就三十多平方米吧,別看院子小,可是東西了不少。
東邊靠墻一面搭著個棚子,棚子下面摞著木條,堆起一人多高,除了木條外還有一摞子看起來似乎是磚塊的東西,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木條和“磚塊”順著東墻放了一排,南墻就是門房的一面墻,有意思的是,這面墻竟然把一根電線桿給圍在了院子里。
電線桿也不是金屬制作,而是木頭制成,上面還有供人攀爬的階梯,幾步就能竄上屋頂。
院子里還有七八只母雞,正咕咕的溜達,兩只還偶爾啄著地上的一堆玉米。
幾只雞看到劉嘯進來都飛奔過來,圍在他腳下咕咕叫著。
這個院子讓劉嘯覺得自己身處貧民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