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難以忍耐啊。”蘭開斯特輕聲調侃了一句,眼神中透著冰冷的看著那團蠕動的桌布。
是的,蓋在桌布下的黛布爾是什么表情,什么樣的心情,大家已經看不見了,所能看見的就是一團蠕動的桌布。
盡管是如此滑稽的形象,其中透著的屈辱,悲傷也真是讓人難過呢!
這就是蘭開斯特的想法,可是他并沒有站出來當什么正義的使者。
聰明如他,已經知道這會打亂唐凌的節奏。
事情進行到了現在,有些東西是不難猜測的,不是嗎?至少李斯特也猜到了,他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在思索著,猶豫著,是不是想要現在出手,打亂唐凌的節奏,搶在唐凌之前去做這一切?
他是要和唐凌爭奪帝王的,他心中藏著一個秘密,是一個預言者告知他的秘密。
讓他能夠順利走上帝王之位的秘密。
他不知道這個秘密是否能真的有效,畢竟關于預言的一切都是神秘的。
但只要可以試的,李斯特都愿意去試試。當然,前提是在權衡了利弊以后。
就像現在這件事情,李斯特就在權衡著利弊,心思縝密的他很快就推導出了各種可能,和各種好處壞處,以及可能面對的結果。
“我缺乏一個合作者。身份有些時候也是阻礙。”李斯特最終決定不要打亂唐凌的節奏。
他放下了酒杯,自言自語小聲說了一句。
這句話聽得亨克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沉默的沒有多問,倒是李斯特轉頭對亨克微微一笑:“反正這個奧米爾也是礙眼的,對嗎?”
“讓人厭惡。”亨克倒是毫不掩飾對奧米爾的惡感。
晚宴中,有想法的當然不止蘭開斯特和李斯特,只不過論起地位和聰慧,還沒有少年可以拿出和他們比較。
各懷心思間,那團桌布終于停止了蠕動。
一條精美的禮服裙子從桌布下掉了出來。
奧米爾的怒火沖天,看著那條裙子吼了一句:“撿起來。”
桌布靜止著不動,管家在這個時候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事情到了這一步,家族的怪罪是絕對無法避免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想到這里,管家走上前來,揀起了裙子,遞給了奧米爾。
奧米爾斜了一眼管家:“誰讓你揀的?”
管家的腰彎得更低了,只是伸手將裙子遞給奧米爾,也不說話。
唐凌在這個時候忽然咳嗽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吃飽了啊,好無聊,不然咱們回去吧?”
奧米爾猛地的轉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唐凌!怎么能讓他離去?關鍵是彼岸不能離去!
一切都和想象的背離,都和自己想要的背離,他怎么能甘心?他要拿回來,統統都爭回來,既然這樣柔和的,禮貌的方式不行,那就強行的搶奪,強行的逼迫。
無法無天的奧米爾不是一向如此嗎?家族中他就是這樣行事的,而波塞冬家族是三大家族之一,在他心中還凌駕于陸地上的十大頂尖勢力,那么現在這樣做又有何不可?
不得不說,唐凌這句要走了說的是如此的恰到好處。
刺激的奧米爾根本來不及和管家以及黛布爾計較了,他一把從管家手中扯過了裙子,然后朝著唐凌幾人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在這個過程,奧米爾始終惡狠狠的瞪著唐凌。
唐凌則似乎覺得有些有趣,雙手插袋,歪著頭玩味兒的打量著奧米爾,仿佛奧米爾就是一個搞笑的小丑。
這態度在奧米爾的眼中無疑充滿了挑釁的感覺。
“大戲開場了。”蘭開斯特拉了一把薩克森,從花園稍微中心的位置,退到了一旁。
他退,自然有一群少年跟著他退后,巧合的是他退后的位置有意無意的遮住了從房間進入花園大門的位置。
“那邊的花兒好像很美。”李斯特臉上溫和的笑容就像從來不會褪去一般,誰也不知道此時的他為何注意到了一朵花兒?
反正他朝著那朵所謂的花走了過去,亨克跟在他身后,屬于李斯特船隊的幾個重要船長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也跟著李斯特走了過去。
接著又有一群人也跟了過去,雖然有些迷茫整件事情的走向,但跟著大人物走,總是沒有錯的。
而李斯特退開的位置也非常的巧,有意無意的擋住了進入這個晚宴花園廣場的大門。
至于管家則扶著至始至終沒有拿下桌布的黛布爾朝著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安撫的大聲說道:“少尊只是心情不好,大家不要在意,晚宴還是繼續的。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至于桌布下的黛布爾依舊沉默的要命,可是現在處于同情心,沒有人想要知道黛布爾是什么樣的表情?究竟有沒有流淚?
這些微妙,不管是蘭開斯特的,李斯特的,甚至是管家的,盛怒之下,急著拿回所謂一切的奧米爾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在他燃燒著憤怒火苗的眼中,只有唐凌挑釁的表情,還有站在他身旁依舊美得讓人恨不得馬上占有,最好能夠狠狠蹂躪一番的彼岸。
可能是他的氣勢太驚人,原本圍著長桌搶食的少年們都退到了一旁,反正桌上吃的東西也不多了。
氈帽和陸小花擔心的看了一眼唐凌,猶豫了一秒,卻沒有退開。
唐凌側頭:“你們要等吃的嗎?可能等下還會有?現在別站在這里,擋著廚師上菜的路。”
氈帽和陸小花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退開了。
而奧米爾則冷笑了一聲,這個卑劣的乞討者,這頭豬,現在還想著吃東西嗎?
下一秒,他在唐凌面前站定了。
唐凌仰頭,有些無辜的模樣看向奧米爾:“你很有錢嗎?還有菜,對吧?”
“滾蛋。”奧米爾看也不看唐凌,直接擠開了唐凌,走到了彼岸面前。
“穿上。”奧米爾的眼中透著冰冷,看彼岸的眼神已經絲毫不加掩飾,就像看著一只獵物。
彼岸根本看都不看奧米爾,而是看著被擠開的唐凌淡淡的說了一句:“不是要回去嗎?”
“我說,讓你穿上。現在,立刻,馬上,就在這里!”奧米爾怒吼了一聲。
然后將手中的裙子一把遞了過去,看樣子是想要塞在彼岸的手中。
而就在這時,唐凌忽然擋在了彼岸的身前,誰也不知道他怎么抓住了奧米爾的手:“裙子很漂亮,我來穿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