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做出一樣的選擇,并不算什么巧合,條件本身就有合理和不合理之分,普通人也會一樣挑出不合理的條件。
可是,他和唐龍同時挑出的條件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合理的條件,反而是很尋常的條件,只是他們內心不接受這種尋常的條件而已。
唐凌以為只有自己不會接受,沒有想到唐龍同樣也不接受。
這雖然不能證明什么?可那種怪異的感覺始終存在。
所以,只能叨擾黃老板了。
“好吧,既然兩位的意見都一致,我們可以根據兩位的意見,去整理一個綜合規則,給兩位過目。”那個辦事人員十分的干練。
唐凌和唐龍都表示沒有異議。
辦事人員帶著略微有些詫異的心情離去了,留下唐凌和唐龍兩人沉默的坐在這間如同玻璃盒子的辦公室內,任人圍觀。
但是兩人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只是同時都選擇了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黃老板看著辦公室內的情形,嘴角流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轉頭繼續兜售著位置。
其實哪里還有位置可以兜售?已經擠成一鍋粥了,可黃老板不管,只要還有能夠強塞進去的位置,他就一定不會放棄。
“唐風的兒子可真能搞事啊。”海邊,一艘破落的木船上,一個滿面滄桑的老者,帶著一個最普通的斗笠,披著一件前文明最常見的漁民會批的蓑衣,就像一個老漁翁,坐在船頭垂釣。
在他身后坐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兒,還恭敬的站著一個人。
那仙風道骨的老頭兒對于老漁翁的話不置可否,只是雙眼放光的看著他面前的盤子。
他面前的盤子里是一種長得像鴨掌的貝殼,不大,每個都只有小拇指一半大小。
是剛剛新鮮油炸出鍋的,青黑色的殼上還冒著油光。
看起來賣相實在不怎么樣,但這老頭兒卻是非常珍惜的捻起了一個,嘴上一‘吸溜’,就將貝殼內近乎透明的肉吸進了口中。
然后閉上眼睛,十分陶醉的屏住了呼吸三秒,這才舍得慢慢咀嚼。
這番舉動看得站在這老頭兒身后,穿著一身披金戴銀華麗船長服的中年漢子直接吞了一口唾沫。
只不過,這仙風道骨的老頭兒也才吃了一個,那盤子就自動的飛了起來,然后到了那老漁翁的身旁。
“別啊。”仙風道骨的老頭兒不滿了。
那老漁翁笑而不語,此時他的魚竿有了動靜,桿頭的鈴鐺在不停的作響。
老漁翁的神色顯出了一絲興奮,然后猛地一收桿,海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波動,掀起來層層狂暴的海浪,幾乎將老漁翁腳下的漁船傾覆。
可是,奇就奇在那漁船就像黏在了老漁翁的腳下,任憑風吹浪打,只是跟隨者浪潮擺動,絲毫沒有要傾覆的意思。
而老漁翁在這個時候輕呼了一聲,手腕只是輕輕的抬動了一下,竟然從海中拉起了一條巨大的怪魚。
這怪魚身上足足有十五米,就快和老漁翁的破落漁船差不多大小了。
身寬也有兩米左右,長著如同斑紋斑點般的鱗片,而且奇異的有八個魚鰭,這些魚鰭上還帶著鋒利的尖刺。
它此時死死的咬著魚鉤,但呲開的嘴角露出的尖牙在陽光下反射著奇異的金屬光澤。
普通的魚竿怎么能釣起來這么一條魚?普通的老漁翁又怎么能拉動這條重量至少兩千公斤以上的大魚?
可是仙風道骨的老頭兒,和那個船長卻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站在一旁。
特別是那老頭兒竟然吞了兩口口水,一幅嘴饞的模樣。
那條大魚上鉤后,那老漁翁直接將魚竿扔給了那船長,船長忙不迭的接過時,那老漁翁已經一躍而起,跳到了那條還在空中的大魚背上。
然后一掌直接拍向了那條已經察覺不對,開始奮力掙扎的大魚腦袋上。
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一拍,那條大魚還在掙扎的身體瞬間僵直了,重重的落入水中,依靠巨大的浮力漂浮著。
那老漁翁就站在大魚的身上,像在仔細的搜刮著什么?
三分鐘過后,那老漁翁似乎從大魚的身上刮下了兩個什么東西,然后從大魚的口中取下了他的魚鉤。
他的魚鉤也不大,就巴掌大小,只不過光澤比較奇異,那老者收起魚鉤后,又飄飄然的跳回了那條破落漁船上。
‘啪’,他扔下了兩樣東西,竟然就是那鴨腳掌一樣的貝殼。
“古道,你看看這青玉鴨蹼貝多難得?八鰭蜈電魚這樣六級兇獸身上,都偶爾才會收獲一兩個附在其魚鱗上的青玉鴨蹼貝,你就這樣吃下去一盤,足足二十幾個,你臉多大?”老漁翁笑盈盈的,但臉上的褶子實在太多,這一笑就像一個風干的橘子咧開了嘴。
“哎呀,黑老,你有話直接說?請我來,不讓我吃,這算什么?”原來這仙風道骨的老頭兒,就是古道藥鋪的老板,洛辛的師父古道。
被稱之為黑老的老漁翁也不著急,只是輕描淡寫的在魚鉤上掛著魚餌,這餌料在陽光下散發著寶石一般的光芒,顯得是那么的與眾不同。
“剛才我說,唐風的兒子真能搞事。”
“嗯?然后呢?”古道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準備把地獄崖調整一下。”黑老淡淡的又說了一句。
調整地獄崖?這是怎么回事兒?怎么一個調整法?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在他口中說來如此輕描淡寫?
“啊?那不就是您一句話的事情嗎?”古道先是微驚了一下,接著就開始裝傻。
“地獄崖,唔,地獄崖已經整整二十六年沒有開放過地獄難度了。讓我想一想,上一次開放還只是因為一個人。”黑老此時已經穿好了餌料,然后將魚鉤重新投入了海中。
“嗯,我記得,上一次洞開地獄難度,是為了唐風。這個臭小子闖關出來后,還嘲笑地獄崖就那么回事兒。”古道也想起了往事。
“唔,他逞強呢!人群散去后,他直接就倒下了...這個人,從來都愛裝逼。”黑老眼中也流露出一絲追憶。
“好吧,你既然都知道上一次闖關人是唐風,這一次你又想為誰把難度調整為地獄級?唐龍?還是唐凌?唐凌這小子現在怕是弱了一些罷?”古道詢問了一句。
“不,也不為唐凌,更不為唐龍。是為所有參加游戲的人,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既然想要把我的地獄崖做為生死臺的主場戰,那么我一定要滿足他們,是不是?”黑老笑了,那笑容依舊像個風干的橘子,但透著那么一兩絲讓人玩味兒的狡黠。
“黑老,你別開玩笑,好嗎?地獄級的難度,這些小子進去了能活幾個?”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船長有些急了。
這些天才少年,都是各大勢力傾注心血培養的,怎么可能容忍他們就夭折在地獄崖這種地方?
弄不好,黑暗之港會得罪各大勢力。
黑老并不說話,而是將目光望向了古道。
古道咧著嘴,最后望向了那一盆青玉鴨蹼貝,然后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保證一個都不會死就對了。”
“其實可以死上那么一兩個的,殘酷的時代里,哪有一批天才中會一個都不死的?實在難救的,也無須浪費太多資源。”說話間,黑老一揚手,將那盤綠玉鴨蹼貝又送到了古道面前。
古道趕緊抓起兩個,就塞進嘴里,這種貝類最好的烹飪方式不是清水煮,是油炸,只有油炸了過后,才能完全釋放它的無與倫比的美味。
為此,之后就算麻煩一些也認了。
“那么黑老,唐龍和唐凌要開啟生死臺?他們之間就必然有生死戰。對此,您的看法是什么?”那個船長樣的中年人早就想詢問這個問題了。
這兩人無論誰生誰死,絕對都是一件轟動的,敏感的,無比燙手的大事。
他們真要分生死,別人管不著。
可死在黑暗之港的話...想著,那個中年船長的后背就全是冷汗,他覺得這場風暴怕是黑暗之港也承受不起。
比那些天才少年全死了還要可怕!
“什么看法?其實,后果沒那么嚴重!畢竟,唐風那臭小子死了是不是?他的兩個兒子要打生打死,我們還能阻止?”黑老的語氣之中盡是嘲諷和抱怨。
也不知道他在嘲諷什么?又在抱怨什么?
“可是黑老...”船長不會因為這么一個答案而安心的。
黑老望向了古道,古道大口的嗦著貝殼,一邊吃一邊說道:“我不管,我才懶得管!唐凌那個小子是黃道罩著的,你以為他能有什么事情?”
“至于唐龍?星辰議會如日中天,有星辰議會罩著他又能有什么事情?”
“是啊,兩個人都不會有事,那還分什么生死?”黑老像看白癡一樣的看了一眼古道。
“生死臺的公平和威嚴絕對不能失!既然是生死臺,那么生死臺上必分生死。”
“只是...”黑老說話間,忽然再次望向了古道。
古道打了一個冷顫,連綠玉鴨蹼貝也不吃了,推倒了一旁:“黑老,你必須清楚,你的態度就是整個黑暗之港的態度,難不成你要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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