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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叫門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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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就是太子教你的?”

  蘇子籍靜靜聽了,先不反駁,抿唇沉思,良久才嘆著:“太子滿門誅滅,陛下以為呢?”

  皇帝不由一窒,任憑天花亂墜,這句是繞不過去。

  當然,要是平時,君臣無獄,就算無理賜死,也得俯呼萬歲,可現在這情況,要是不講道理,就是自己不要體面了。

  皇帝半晌才說著:“那是小人作崇,朕也是被蒙蔽,等朕醒悟,不就殺了小人,并且給太子賜謚加封了么?”

  “并且,太子可以說朕不是,你卻不行!”

  “你本流落到民間,與布衣無異,若不是朕派人暗查,數十年孜孜不倦,哪有撥云見月,青紫加身?”

  “更不要說托付社稷,守器纂統,承七廟之重,這是何等看重?”

  說到這里,皇帝卻理直氣壯起來:“不想你終是行事乖戾,竟然敢逼宮于朕,別說天人共憤,就是僥幸得成,青史如何評你?”

  見蘇子籍只是聽著,并不語言,心里又是一沉,細長蒼白的手指不安搓動著,說:“這事本無可挽回,現在齊王謀逆,卻尚有轉機!”

  “你若懸崖勒馬,罪責盡在齊王,尚能柳暗花明!”

  蘇子籍眼中滿是憐憫地望著這位皇帝,皇帝以前,英明神武,可是到這地步,也僅僅是寄托口舌,企得萬一的僥幸之徒罷了。

  “不,那是我看的清!”

  “要是真的此世之人,說不定真給說動。”

  這歷史上,尚有舉兵謀反,然后被使者三言二語說動,又降了,結果伍長以上,盡數處決,余下兵卒,敢死消耗的事。

  何況現在祖孫呢?

  蘇子籍思量著,自失地一笑,說白了,還是不是此世之人,沒有浸透之感,所以自然清醒。

  蘇子籍不說話,一時間殿內頓時沉寂下來,身側卻甲士驅趕俘虜,從殿內走出。

  “陛下,救救臣妾吧……”

  有女人披散頭發,在路過時,忽然離開隊列,就撲到皇帝腳下,連連叩首。

  “主公?”曾念真望過去,眼神詢問處理。

  “這是徐嬪,算是你的長輩,更尚有身孕!”皇帝臉上薄怒,想上前卻差點摔倒,趙秉忠攙扶著,被他直接推開。

  “你也鬧夠了吧,不就是要這位子?朕認輸了,傳給你就是!別鬧得朝野不體面!”

  蘇子籍別過臉去,視線投往東宮,語氣幽幽。

  “東宮豈非陛下親子,陛下誅殺滿門,可曾留過情面?”

  緩緩轉過臉頰,他目光沉重,看著老皇帝,一字一句質問:“那時,陛下鬧得好看嗎?”

  言畢,皇帝臉色鐵青,蘇子籍卻反笑了。

  “不過,我豈是行事乖戾,倒行逆施之輩?”

  “令,凡養心殿及宮內之內女子,一律鑒別,盡遷壽康宮、壽安宮”

  “有封號者按級奉養,不得折扣。”

  “曾侍寢者,若無封號,一概以才人之級待之”

  “或有孕者,尚無封號者,一概以嬪待之,遣太醫以侯宗碟”

  一句句命令清晰,蘇子籍又指了指趙秉忠。

  “你配合安置,不許有人隨意冒犯!”

  皇帝臉色一松,神色稍柔和些,頜首:“好,你能如此,還算有所分寸!”

  “等平了齊王之亂,朕自然下詔傳位于你!”

  蘇子籍又笑了,見周圍隱患盡數清除,一揮手:“汝等盡退下!”

  甲兵立時退了下去,鏗鏘連聲,將殿外圍著,卻隔了數十米,也不怕有人聽見。

  皇帝突然心一悸,懷顧左右,不由毛骨悚然。

  “太孫,你欲如何?”

  殿內明黃重幔掩映,地上青磚光可鑒人,屏風旁躬身侍立著趙秉忠,蘇子籍橫掃過去,也覺得如夢如幻,定了定神,笑著:“皇上,其實是我有些話要說!”

  “想說,就說罷!”

  蘇子籍尋思回想,這時天蒙蒙亮了,殿內更點著蠟燭,一眼看去,太孫也二十的人了,看起來卻約莫十六七歲,頭戴金冠,身穿冕服九章,袍袖翩翩,踏著高齒屐,風采果然過人,太子也猶有不及。

  趙秉忠才暗想,就聽蘇子籍思略而定。

  “陛下,曾有一朝,幼主登基,其虛歲10歲!”

  殿內空曠幽暗,太孫的聲音幽幽而傳。

  “主少國疑,國事全由太皇太后操持,任用閣臣主理朝政,這些都是因有之意”

  “登基八年,正式親政,少年天子,雄心壯志,當時遠有胡患,不時扣關,竟然率軍遠征!”

  說到這里,皇帝不由蹙眉。

  他熟讀歷史,對歷代帝王更是銘記在心,幼主登基有,太后操持有,但是18歲親政,御駕親征卻對不上了。

  但是太孫如此之人,自然不會在這時妄言,只蹙眉聽著,說著:“荒唐,荒唐!”

  “天子豈有隨意親征之理,朝臣為什么不阻止?”

  “的確,皇帝長與深宮,豈真知兵事,結果二十萬精銳盡喪,上百名功勛大臣陣亡。”蘇子籍頜首,繼續說著。

  “連皇帝都被胡人俘虜”

  “什么?”皇帝不由驚呼,搖頭:“不肖子孫,敗壞社稷。”

  “不僅僅如此,胡人俘虜皇帝,還以皇帝叫門,意圖一舉滅亡,占領中原。”

  蘇子籍神色淡淡,帶著難以比喻的神色。

  “眼見社稷傾覆,太后聯合兵部侍郎扶持其弟王登基稱帝,守住京城,繼而逐出胡人,并且迎回皇帝。”

  “回朝后,安置于南宮,尊太上皇。”

  “而后八年,本以為天位已定,寧復有他,結果趁皇帝有病,武侯、御史、太監等乘機發動奪門之變,廢王,太上皇復位稱帝,盡殺王忠良功臣。”

  “皇帝,我想請教,此等敗壞社稷的叫門天子,為何卻仍有一大幫內侍武將大臣擁戴呢?”

  只聽了這話,還沒有細想,趙秉忠的頭已經“嗡”了一下脹起,眼前的景物立刻變得恍惚起來,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太孫,又看了看皇帝。

  見皇帝鐵青著臉不答,蘇子籍也不追問,只是笑著:“陛下自然和叫門天子大不同。”

  “大鄭開朝僅僅十一年,太祖就暴疾駕崩,其天下雖削,尚未平穩,更屢有邊患。”

  “陛下垂治二十年,與民休養生息,對外滅國并土,遠邦稱臣納貢,又將土司徐徐削盡,改土歸流……抽絲剝繭,兢兢業業,直至如今,可謂盛世明君。”

  “每思至此,孫臣當真……誠惶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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