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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七章 春秋三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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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相公,你們這是……”

  見兩人灰頭土臉急急出來,等侯的車夫不解望了過來,探究的目光,讓二人臉上發燒。

  臉色漲紅的二人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

  余律比方惜更沉穩一些,開口:“走吧,去下一家米店。”

  “哎!”車夫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應了,仿佛沒看到二人的窘態,這租了一天,價格是一兩,自然隨著客官的意思。

  并且,也就是街上轉轉,不傷牛力。

  入了車內,余律干咳一聲,看看不語的方惜說:“糧食,不同銀子,賑災、平抑米價、俸祿、打仗都要用!”

  “就算難,我們也要辦,剩余還有七家米店,我們去拜訪下,哪怕記錄下糧價都可以。”

  “我知道。”方惜振奮了下精神,二人不太相信不熟悉的外人,這次出行就索性一個不帶,只扮成秀才打聽。

  又逛了幾家大大小小的米店,再無漏網之魚,二人返回客棧。

  此時天已向昏,櫛比鱗次的店肆雖還開著,行人已經變少了,腳步更是匆忙。

  就算是微服,余律總算有點清醒,沒有敢住小店野店,住的客棧乃是大客棧,建得也很闊氣,兩層的臨街樓,一樓是大堂,二樓則是要價高的房間。

  這一棟樓還有一個大院落,建起一排排的房子,緊緊挨著,都是不大的房間,每一間卻能住上十幾個人,有的已點著麻油燈,就是所謂的大通鋪,還建了馬廄。

  余律跟方惜合住一個房間,一回到客棧,兩人就噔噔噔上樓,因不想被外人知道去做了什么,二人直到回房間,關緊了門,才開始進行今日的總結。

  關了門,房間光線很暗,于是點了兩支蠟燭,

  還別說,雖在幾家米店處碰了釘子,遭了奚落,但在別的店里,多多少少還是問出了一點情報。

  余律的記憶力更好,負責將記在腦袋里的數字,一個個報數出來。

  方惜面前鋪著一張紙,提著筆,將余律報的數都寫下來。

  “本郡的糧價基本可查實了。”余律翻開一張紙,指著一欄說:“新麥價格是每石四錢七分銀子,而去年是四錢四分,這是調度糧食去賑災的原因。”

  “我記得,今上初登基,新麥價格是每石三錢七分,整漲了一錢。”方惜若有所思。

  “不是這樣算的,糧食不是越便宜越好,別忘記了,整個郡縣,至少有九成是農民,糧價太低就會傷農。”

  “副欽差張岱張大人,主政時,不分青紅皂白,只持抑強之道,硬是把麥價打落到三錢三分,這太便宜了,結果不但郡內地主商人怨恨,連著農戶也咒他去死。”

  “糧價太低,一年勞作下來,竟然所剩無幾。”

  “數十萬百姓迎了清官,反困苦不堪。”

  余律若有所思,嘆著:“我們當秀才舉人,可以庇弱鏟強,為政這樣理念,怕是于國于民無益啊!”

  見著方惜詫異,他仰起了身子,雙眉蹙起,良久才說:“這是太孫的教誨,以前沒有注意,現在想來,很有深意。”

  “大學之道在親民,在上于至善,可怎么才能至善呢?”

  方惜停了筆,兩人沉默,其實兩人讀書不少,可對經濟之道的事,那是真不怎么懂。

  “糧價差不多了,看看都有哪些線索吧。”余律不再感慨,湊過去看方惜記錄下來的東西。

  這一看,兩人都忍不住一嘆。

  “查不出來啊!”

  沉默了下,余律就說:“只是幾日時間,查不出也有情可原,不必氣餒,明日還可繼續再探。”

  方惜點點頭:“正合我意,就這么辦吧。”

  這家客棧的墻壁都是真材實料,隔音效果相當好,至少對已檢查過隔音效果的二人來說,就完全聽不到隔壁的低低說話聲。

  卻不知,這只是他們感覺,而在隔壁房間,有人耳朵貼在墻壁上,通過銅管,將說話內容聽個真切。

  不僅是聽,還有人通過隱蔽在字畫后面小孔,窺探到二人的動作。

  結合說話內容,不難總結出二人今日有什么收獲。

  收回目光,側耳傾聽的青年用蠟封住管口,轉臉微微躬身,對坐在桌后的人說:“大人,這兩個比我們想得無能,查桉查桉,查了多日,都在外面蜻蜓點水,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才能進入正題?”

  中間的大人,眉棱骨也是微微一顫,二人若太能干,自己要犯愁,可這樣無能,自己同樣犯愁啊!

  這兩人可要推出去的,要“兩袖正氣,懲治貪腐,一清吏治,以死殉國,激起民變,治罪太子”

  不想一直都沒有進展,推都推不上去,這可真要命!

  “這其實也正常。”桌側還有兩人坐著,明顯身份不低,聽了這話,左側似笑不笑說:“他們不但年輕,也還是讀書人。”

  “可以說,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怕是連官府流程都不知道,更不要說糧食進出的細帳,怎么查都沒有方向。”

  “所以朝廷才要給進士觀政二三年才可錄用的規矩。”

  又一人聽了一笑,說:“你說的是,可余律跟方惜這樣,也不是事,舞臺都搭建了,要二位留名青史,以身殉職,可兩位怕死到未必,無能卻透頂,這就難了。”

  三人都說話了,反是唯一坐著的那個男人,皺眉,一言不發。

  直到確定隔壁再無動靜,領頭男人才沉吟了片刻,對著站著的一人說著:“這事,你去。”

  這命令下達理直氣壯,腰板挺直,雖相貌平庸,穿著也平常,一身的不凡氣勢,顯然一位習慣了發號施令之人。

  被點了下的人,立刻恭敬說:“是,大人,您放心,我這就去當義士,也給他們引引路。”

  “務必使兩人,能上得舞臺,演得戲本,躺得棺材。”

  “身份也簡單,有官府配合,我演個窮秀才也無人能揭破,想必會被他們引為同志。”

  不過此人退下時,抽了下嘴角,還是有點無語的表情。

  站在又一側的人見沒自己的事了,小小松了口氣,想到這次欽差里的一個硬骨頭,就有點擔憂地提醒:“大人,還有那個張岱,這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是個硬骨頭……”

  這大人卻不以為意,澹澹說:“本官已經對癥下藥了,假清官還罷了,世界上真清官最是好用,呵,不費一兩銀子,就可使其乖乖為我沖鋒,為我效死!”

  “為國而死,張岱想必欣然從命才是,加上余律跟方惜的命,可謂春秋三義士,本官不會忘記,為他們請得美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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