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五看了也點頭:“是有些奇怪,居然還特意注明,看來做教頭竟是真的?魏兄,你怎么看?”
魏海暗想:“這條有點奇怪,不過,我畢生所學,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不說,誰知道?”
“別說是代王,就是盧五,怕也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少壓箱底的絕活。”
“哼,師門密傳,哪可能傾囊傳授,就算我當了代王府的教頭,同意這一條,我說傳多少就是多少,難道還能識破我藏著不成?”
想到這里,魏海就對盧五說:“這不過小事,與當王府教頭比起來,算不得什么。”
“再說,王府招教頭,肯定要我們傳授真才,要不,要我們何用?”
“鄉下請東席,也要有盡心教導,不得故意隱瞞的條款呢!”
盧五一想,也是,魏海雖在江湖上混出了一些名聲,可也并不是頂尖高手,所學的功夫就算是有些壓箱底,與成代王府教頭比起來,拿出來去換富貴前程,自然是后者更劃算了。
他也是這么想:“能做王府教頭最好,不能,只要能展露一下本事,或也能被別的貴人看見,獲得出路,這樣的京城比武機會,可遇不可求。”
不說別的,只要能打贏幾場,有點名頭,借這個名頭去鏢局都能做個鏢師了,甚至比王府稍微差些的公侯伯府,又或京官的府邸,難道會不缺人?肯定有缺人的,到時做個管事,不也美滋滋?
二人這么想著,就回到報名處,打算簽了比武狀。
“且慢!”錄筆先生伸出腦袋,說:“要簽武狀,出銀一錢!”
“什么?”魏海還沒有說話,盧五就跳出來:“比武還要出錢?”
“這是比賽的規矩,要不,阿狗阿貓都要上臺比賽了。”先生冷冷的說著:“窮文富武,連一錢銀子都拿不出來,誰信你們還有功夫在身?不簽就不許參與比賽。”
“再說,比賽分初賽、二賽、三賽、終賽。”
“只要初賽通過,就證明你們的確有些本事,銀子就還你,入了三十六名,就有賞銀。”
“入終賽,無論勝負,一概賞銀百兩。”
“你們到底簽,還是不簽?”
魏海和盧五面面相覷,目光往周圍掃去,眼眸中閃著光可不止自己一個,這么看,如自己所想的人怕是不少。
當下一咬牙:“簽了。”
盧五沒有錢,魏海就借了一錢,心疼的丟過,才想走,盧五忽然愣住了。
“咦?”盧五盯著不遠處一個人,眨了眨眼,就忙推了下魏海,低聲:“看,鄭懷也來了。”
鄭懷,在江湖上甚至能排上名號,這樣的人其實如果愿意在一般權貴家中謀事,未必謀不到,但鄭懷野心有些大,不愿意雞頭,寧愿做鳳尾。
可這鳳尾的機會哪里是那么好尋?
之前似乎聽說鄭懷似乎有了個好去處,后來就沒再見著,此刻竟來了這里,莫非也是來參加比試?
“看來之前的傳聞是假啊,鄭懷并沒有謀到什么好去處。”魏海簽了比武狀,順著盧五暗示去看,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一人,不由嘆一聲。
而在這時,不遠處大帳里,畢信正垂首而立,恭敬等著主公問話。
蘇子籍雖人在大帳中,但外面的人聲鼎沸,他能聽得清清楚楚,就知道這次來了不少人,甚至人數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蘇子籍呷一口茶,問畢信:“都準備好了么?”
畢信覷了一眼,觀看蘇子籍神色就知道,這問的并不是外面江湖人是否準備好了,回話:“大王放心,末將都按主公所說部署,這次在軍中比賽,主要是在士卒內進行。”
“通過軍中比試,名正言順提拔什長、隊正。”
“都是暗里通過審核,效忠大王的人。”
蘇子籍吩咐:“百戶千戶不動,而且什長隊正的規模也不必太大,控制五分之一就行。”
“是!”畢信忙應著,心里佩服,他明白為什么百戶千戶不動,這些人可是皇帝都盯著,輕易動不得,無論往好了還是往壞了動,都可能在挑戰皇帝的神經。
基層改變,雖說不是很起眼,規模也不宜太大。
蘇子籍沒有言聲,微微點點頭,對畢信的能力還算信任,忠心也覺得滿意,想了會才問:“那外面的人呢?”
這就是指江湖人了。
“外面的江湖人,已有三百零七人報名,都簽了比武狀。”
這一畫押按上了指印,簽了比武狀,就是肯定會參加比試,要是反悔,不僅僅是一錢銀子沒有了,也不僅僅違反了契約,更可以上升到藐視代王的高度,就可以按律治罪了。
三百零七人!
哪怕沒有頂尖高手,三百人總能有一些壓箱底絕招,每人都有著多年經驗,這吸收了,可以讓他經驗值又得到一大批。
簽了比武狀的人比蘇子籍想的要多一些,讓他很滿意,心中興奮,表情變化不大,耳朵卻略漲紅了。
畢信恰抬眸看到了,忙低下頭,詫異尋思:“主公為什么對江湖客這樣重視?便是有三百多人,從中就算能挑出一些高手,也不過是江湖人而已,無根基,命如浮萍草芥,論起上陣殺敵,跟軍陣沒法比。”
“更有著心性難測,養不熟的致命弊端,再以恩義籠絡,也可能反咬一口,別說前朝,開國三十年就出過幾次這個案子。”
“不過代王府現在的確太空虛,世襲府兵不多,調軍中士兵又不可,臨時用些江湖客也是可以應急。”
想到這里,畢信倒沒有反對,只是想到剛才看到的一道身影,覺得自己必須要提醒一下代王。
他又抬眸,試探說:“大王,似乎有九門提督的人,暗里監視,趁機抄錄江湖客的名單,以備清算。”
“俠以武犯禁么,平時散在各處,難以統計,現在九門提督自然要細細記錄了。”蘇子籍一眼看穿,擺手不以為意:“無妨,隨它去,畢竟這是它的本職!”
這樣的姿態,讓畢信更不解了。
代王看著像重視這些江湖客,可說重視,為什么又對這個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