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軍師眼見外面殺聲漸起,時間緊迫,他在總舵多時,自然對形情了如指掌,一路而行,很快便來到一個倉庫前,外面一道鐵門緊鎖。
錢軍師開門,眾人進去都一呆,只見里面一個個箱子,打開一看,內中堆滿都是金銀細軟,不遠處還有一個武庫,里面堆放的都是弩弓和鐵甲。
手抓了塊金子,錢軍師才露出點笑容,只聽蓬一聲,就被后一步趕到龍興堂的堂主下令給直接圍了起來。
“吳峰,你這是何意?!”錢軍師驚怒交加,面對多出自己這群人許多的人,質問。
吳峰冷冷一笑“錢軍師,這話要問我才對,這庫里的東西,是幫主所有,幫主不在,就是我們全舵所有。”
“大家都在整軍備戰,你卻伸手拿銀子?”
“錢軍師,幫主沒死時,你一個屢屢落榜的老童生,手無縛雞之力,竟也好意思壓在我吳峰頭上,現在倒讓你看一看,究竟誰才是這龍虎幫里的英雄!殺!”
隨著吳峰一聲令下,立刻有人沖上去,錢軍師喊著“反了,反了,幫主在時,我位在你們之上。”
“現在你才是以下犯上,來人,來人。”
這時,聽著叫喚,吳峰臉上浮起了冷笑,看著吳峰的表情,錢軍師突然意識到什么,轉眼看去,見跟隨自己的眾人個個靜靜不語,心更沉了下去。
錢軍師呆了呆,突然大叫一聲,轉頭就往門口跑。
一個人猛抽刀,當頭向錢軍師砍去,錢軍師大驚,只堪堪避過要害,一刀己將右臂砍斷。
“啊……”血流如注,錢軍師大聲慘叫,不過生的渴望,還是讓他拼命向門口逃去,只是才幾步,一刀在背后穿入,直透出前心。
錢軍師仰天躺在門口,雙目圓睜,似乎是死不瞑目。
“著甲,我們和官兵拼了。”吳峰咬著牙說著。
外面,巡檢與縣尉站著等,江威人頭一挑起,果然里面就傳來一陣騷動,但等呀等,卻不見有人降。
“既不肯降,傳我命令,殺進去!一個不留!”縣尉臉上的肌肉一抽搐,冷冷的說著。
“是!”巡檢應聲說著。
“轟”龍虎幫總舵大門撞開,外面官兵腳步齊齊朝著里面推進。
只是才推進去,就聽著里面有人喊著“放!”
“噗噗”里面的箭又狠又毒,射得奇準,頓時七八個官兵慘叫,就連在前面的巡檢也是差點受傷,他向里張望指揮,有兩支箭射來,一支箭矢射偏,還有一支自耳側飛過,在臉上劃了一道小口子。
不僅僅如此,只聽里面吶喊一聲,五六個穿甲的人沖出,大砍大殺。
“至少十副弩弓,五副鐵甲。”縣尉立刻變了色,鄭繼魏制,對刀(劍)的管制不是太大,但私藏甲胄一套,流刑;私藏三套及以上,絞刑;私藏弩三張,流刑;私藏弩十張或以上,絞刑。
除非是皇帝賞賜或祖先留下的遺產,私藏甲胄相當謀反,前朝名將嚴以柳,功而封侯,就是因私藏了十一副甲胄而被問罪賜死。
可見朝廷對甲胄和弩弓的重視。
一見著弩弓和甲胄,兩個官眼都紅了。
“龍虎幫,果然想謀反。”
“幸虧祁大人未雨綢繆,調來了披甲郡兵。”
“來人,上!”
一聲命令,穿著皮甲的官兵,以盾牌手為第一二三列,腳步聲齊齊地朝著里面推進,里面果然放箭,弩箭,射到盾牌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直接就濺落在地。
到底是江湖人,哪怕手里有著弓弩,當用時,也遠遠比不上官兵們訓練有素。
縣尉發出命令“射!”
一場箭雨,就瘋狂落下,也不管里面男女老幼了。
都謀反了,還分辨什么?
“噗噗噗”,就算穿了甲,近距離射擊,也有中箭,貫入不深而已,沒有穿甲的,發出連連慘叫,光這一次,就直接收割了十幾條人命,幫派成員見了大驚,忙向后撤去。
他們退,官兵進,一層層盾牌,將盾牌手后面官兵遮掩得嚴嚴實實,也是直到這時,龍虎幫這些人,才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武功再高也難敵千軍萬馬。
眼前的官兵都不到千軍萬馬程度,就已讓這些身上有功夫的江湖人沒了辦法,只能不斷后撤,尋找機會殺出去。
“殺!”吳峰喝令幫眾沖殺上去,用輕功從側面沖鋒,想打開缺口。
“集射!”盾牌后十幾支弩箭直接射到,將他整個人射成個刺猬,就算有甲胄也抵抗不住,尸體噗通一聲掉落在地。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猛虎堂堂主謝孟廣見了,振臂一呼,率眾直接沖殺上去,因功夫了得,殺到了盾牌手跟前,獰笑一刀砍翻兩個盾牌手。
但下一刻,數根長矛,就從謝孟廣的前胸及小腹捅了過去,隨著一口血噴出,謝孟廣跌了出去。
三個坐鎮總舵的堂主級人物都死了,比起幫主江威被殺,還要讓總舵內的幫眾驚惶,似乎一盆冷水潑下,剛才的勇氣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為什么要拼命啊?”許多人生出了怯意,拼命后撤,一時間,人擠人,人踩人,不時發出慘叫。
濮永灘 距離洪平縣縣城二十里是一條依著大河而建的碼頭,在這里,江河幫與占據著一處碼頭跟所在水路的信義幫,都是與水打交道的幫派。
碼頭上,大小商鋪林立,河畔停著幾十艘貨船,船主不在船上或商鋪,十有八九是身處在不遠處人聲鼎沸的賭場里。
“小小小,哎喲,居然是大!”一個矮胖男子見結果是大,頓時一拍大腿。
跟他賭的青壯男人哈哈大笑“老子就說,你這老兒肯定會輸!你還偏不信!怎么樣,現在服不服?”
“服!服!”矮胖男人朝著這男子就是一拱手,討好說“不過,能輸給賽江龍方老爺,是小人榮幸!”
見此,江河幫這位在幫內身份不低的方舵主心情不錯,正要問一問有什么事,就在這時,“轟”一聲巨響,禁閉的大門,被人撞開了。
大批官兵涌入,弩箭一個個對準了在場的眾人,喝著“繳械不殺,都跪下,跪下!”
哪怕方舵主,也因根本來不及去拿武器,就被人直接用弩箭對準,嚇得連忙跪在了地上。
“誤會,誤會,我和桑縣令有著交……”
話還沒有說完,鐵尺重重打了上去,“噗”一聲,牙齒伴隨著鮮血飛出。
方舵主昏迷前,只聽著一聲呵斥“還敢胡說。”